腹黑聖女與魔神刺客03

　　目送羽鏑離開之後，一名仙兵尉官來到值殿使的身旁，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就是聖女嗎？很年輕呢。」

　　「看起來雖然年輕，不過很可能已經幾十歲了。經過『封聖』之後身體就不會再老化，永遠都會維持十七歲的模樣。」值殿使道：「封聖之前，她們是巫女。如果沒能獲封者，會維持著巫女的身分出嫁，跟幕民中傑出者婚配，利用她們的優良血脈來誕育具有更多仙脈的後代。這種事情通常只有幕民的管理階層才會知道，也不知道是傳出了什麼謠言，有些政客把巫女當成神殿攏絡他們的政治工具，行為舉止非常沒禮貌。」

　　「那種人通常都會得到報應的。」尉官笑笑。這種『報應』他自己就執行過好幾次，甚至這一次的選舉，也是因為原先的市長『因病請辭』。

　　在神殿出言不遜，難怪會『病』到全身癱瘓，真是活該。

　　「橋頭掃蕩戰後，左營那邊還沒派出補充的戰力嗎？」值殿使問道。在高雄這個天幕城市中，幕民活動的範圍北到楠梓、南到小港。周邊設有左營、橋頭、燕巢、大樹、鳥松、大寮、林園七個衛星市鎮，全都有仙兵團的軍營。左營最接近市區，仙兵軍校跟仙兵團的左營基地都在這裡，是一個具有二十名『將官』級仙兵的可靠基地。

　　「最近左營基地的人力比較不足，原本就已經派出了由將官級領隊的調查隊前往台南舊市區一帶進行調查尋訪，橋頭掃蕩戰中損失的名單，有兩名將官級、五名校官級跟十二個尉官級，幾乎把橋頭軍營的精銳戰力消耗了一半有餘，如果只是要補充士兵、士官甚至尉官的缺額，都還勉強，但校官以上沒辦法說補充就補充。」

　　「橋頭掃蕩戰的戰果已經回報給總本殿，總本殿派了弓巫女過來，可能也是為了補充戰力缺口。」

　　「一組由劍巫女跟弓巫女組成的小組，足以超過橋頭軍營原本的戰力。」尉官似乎有點羨慕。他們這些被從仙兵團中選出來派駐到神殿的聯絡官，原本都有機會成為神使的。

　　所有出生的嬰兒都會由神殿初步進行仙脈的測定，十二歲的時候會進行『度化』，將仙脈轉為炁海，從此正式成為仙兵的一員。

　　神教的教義之中，人人皆有仙根仙脈，只要經過『度化』，人人皆可成仙。但仙脈的多寡關係到『度化』的成功率，如果本身的仙脈太少，仙緣不足，神殿也就愛莫能助。

　　『度化』成仙之後，隨著仙脈轉為炁海，每個人的真炁量也會有所不同。仙兵團依據軍校畢業時測定的真炁量，將入伍的仙兵們做戰力分級。

　　士兵、士官、尉官、校官、將官五個軍階等級，隨著軍階愈高，代表體內的真炁量愈大，可以使用的武器跟戰術也愈多元。比如士兵級的仙兵，體內的真炁量只夠他們把真炁聚集在長槍的槍頭上，而將官因為真炁量大．不僅可以將真炁沿著匕首延伸出炁刃的形態作戰，還可以短暫的存在於投擲或射擊武器中，讓他們可以使用弓箭跟暗器。

　　軍校畢業以真氣量跟戰力評等之後可以取得的最高軍階是尉官階，隨著真器的使用跟修練，淬化體質讓炁海可以儲存的真炁量變大，逐步往校官、將官提升。這些軍階只是個人戰力的評級，彼此不存在從屬關係。唯一有權力下軍令指揮的是神殿，神殿會按照戰力多寡把兵力從基地調往各地的軍營。

　　如果十二歲度化的時候就有足夠的真炁量，加上具有相當的資質，就會被神教挑選作為見習神使，進入神殿接受培養。就算在培養的過程中落選，也能夠擔任神殿的聯絡官。聯絡官的工作相對單純，可以撥出更多的時間讓真炁淬體，使用真炁做戰鬥訓練後也可以直接在神殿的養炁室回炁，自然也比在仙兵團的同僚更有機會成為校官或將官。

　　除了神教中的高層，其實沒有人可以解釋真炁到底是怎麼回事。對從小就生存在這個環境的所有人類來說，真炁就跟工具一樣，一般人會去學習怎麼用，但不見得會去思考工具的本質。

　　「方便詢問一個問題嗎？是修練上的問題。」尉官見值殿使似乎還沒有打算離開，開口問道。

　　「如果是修練上的問題，我盡量回答吧。」值殿使道。

　　「仙兵團所有人所練的都是白炁。神殿有其他顏色的練法，而且威力也很強，為什麼不推廣到仙兵團中呢？」

　　「很簡單。除了白炁之外，還有金、赤、青、碧四種。但白炁的均衡性最好，既適合單打獨鬥，團隊作戰時也能夠相互支援。」

　　「那……您有聽過玄炁嗎？」

　　值殿使沉默了。他轉身走向電梯，拋下一句話：「你最好忘了這件事。這是忠告。」

　　被飛刀擊殺的魔猿軀體化為黑煙散去，剩下了一些如爪跟牙之類的部位，變成各種顏色的結晶。

　　白霧之中有個人影蹲在那三個軍校生的身前，似乎在吃著什麼發出咀嚼的聲音。人影背對著江智瑜，看似是適合偷襲的角度，江智瑜卻扣著飛刀，用玄炁掩護自己，一邊感知前方的魔神，在腦中描繪出眼前魔神的形象。

　　這個魔神的四肢相比於軀幹，明顯特別粗壯，應該是被命名為『神行』的魔神，這種魔神可以帶同少量的魔猿，用極快的速度突破仙兵團的防禦圈，進入城市裡面獵殺人類，雖然神殿那邊有預知魔神入侵的神諭系統，但天幕城市的神殿神使解讀神諭往往需要花上不少時間，往往等解讀出來魔神也入侵了，如果是遇上『神行』這種魔神，甚至會有幻霧事件回報到市政府，神諭都還沒解讀出來的狀況。

　　江智瑜不敢動的原因，是因為他感覺到有第二個魔神在附近，如果他擲出飛刀，不一定能躲得過第二個魔神的攻擊。

　　能夠把自己隱藏到玄炁難以鎖定位置只知道還有另外一個魔神存在，這種魔神應該就是那種會隱藏魔力潛伏進天幕城市裡面的『諜探』。

　　在幻霧之中，五感是靠不住的，只能夠憑著真炁的感知去感覺魔猿跟魔神的位置、姿態。『諜探』這種魔神就是會把自己的魔力完全隱藏，讓仙兵團難以在幻霧中察覺其存在，雖然戰力不高，甚至一個剛畢業的仙兵都可以用長槍把祂殺死，但它隱藏在幻霧之中的時候難以確定位置，祂會利用這種優勢埋伏起來，等到有仙兵毫無防備的靠近時，祂就會突然暴起，使用名為『毒刃背刺』的即死技能殺死領隊的軍官。

　　前方的『神行』就是『諜探』設下的餌。如果自己沒有查覺到還有第二隻魔神，貿然擲出飛刀，就算可以殺死前面的『神行』，自己也免不了被『諜探』用『毒刃背刺』招呼。

　　現在祂也一樣看不到自己，如果自己在飛刀上聚炁，『六閃』轉化的金炁就會讓這些魔神察覺。以『神行』的速度，要在自己擲出飛刀後從容閃避然後衝過來殺死自己，是完全有可能的事。而自己擲出飛刀的瞬間，『諜探』的技能也會隨之發動，即使憑著玄炁的防禦跟治癒力，如果自己沒有被一刀捅死應該還有機會活下去，但死掉的機會高達八成，江智瑜可不想拿那兩成去賭。

　　必須同時解決這兩個魔神，而且得六刀齊發，一刀不見得能殺得死對方。但必須等到『諜探』現身才行。

　　然後，『諜探』動了。

　　江智瑜手扣的五把飛刀同時聚炁擲出！

　　同時，一支紅影勁箭破風而至，射向『神行』。

　　『諜探』雖然快速的移動往勁箭射來的方向，但祂一動就必須提起魔力，一提起魔力，祂在江智瑜的感知網就不再是完全隱形，即使感知上並不清楚，但江智瑜擲出的五刀還是有兩刀射中了祂。

　　與此同時，赤紅炎炁包裹的勁箭在『神行』身前爆炸，一大團紅色的炁光形成衝擊波朝『神行』狂湧過去。哪怕『神行』的速度再快，也沒快過赤炁覆蓋的速度，尖銳的慘叫聲不斷響起，『神行』全身被赤炁黏附，每一團赤炁都像是一朵朵劇烈焚燒的紅蓮之火，吞噬著祂賴以存在的魔力。

　　江智瑜回手擲出最後一把飛刀，射中痛苦不堪的『神行』，從中刀處瞬間蔓延全身的雷擊紋一下子就讓這隻魔神解脫。而另外一隻『諜探』也未能倖免，身中兩刀的祂幾乎是直接變成崩裂的黑色碎塊。相較於魔猿受到致命一擊之後會直接變成黑煙散掉，魔神的魔力比較強大，受到致命攻擊之後會先變成黑色的碳狀物，然後才慢慢地化為黑煙。

　　在這兩隻魔神被消滅之後，幻霧會很快的消失掉。原本幻霧就只是魔猿的魔力混合水蒸氣產生的霧氣，魔猿會用幻物來遮掩身形並且產生一個比較適合它們活動的空間。以前爺爺曾經說過，對魔猿來說，它們原本生存的次元跟人類所生存的次元並不相同，它們要從它們生存的次元穿越過來，就跟人從地面跳進水中一樣，如果不帶著氧氣瓶跟潛水面罩，就只能在隨時可以換氣的水面移動。

　　江智瑜並不是很懂爺爺在說什麼，爺爺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