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辯凡斯正式扛起MAGA政策代言人大旗 －焦點媒體深讀 #27

前言：這場辯論，根據Nielsen在10月3號調查了十五個撥放平台，大概有4315萬人觀看這場比意料中好看而重要的辯論，正文是辯論結束後次日所寫的，但這邊要補充JD Vance本文在美國時間10月5號上了知名的Ruthless Podcast接受幾位主講人的訪問談他如何準備這場辯論還有聊聊他參選到目前為止的感受。這場大約二十多分鐘的訪談的亮點是JD Vance講出了他們主攻的策略：不要把他當成兩個副總統候選人的辯論，不需要去猛攻瓦茲個人的問題，要把重點放在很多美國人其實還不熟的賀錦麗，提醒選民當參議院的投票結果是50：50的時候，是賀錦麗去投下打破僵局的一票，所以她當然要為拜登政府的施政負一半的責任。還有他提到當辯論一結束他的印度裔太太Usha上台迎接他時，他從他太太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這場表現很不錯。

另外和本人在NowNews對這場辯論所寫的評論相比，本文有引用《華爾街日報》記者Molly Ball的獨到觀察：凡斯對川普任上的一些施政有很技巧地加以美化，提升了投川普的吸引力，這點在歐巴馬於美國時間10月10號在匹茲堡的演講中也被拿出來抨擊，畢竟川普第一任時，是很想要廢掉歐巴馬力推，通過關於美國醫療保險制度改革的《Affordable Care Act》，而不是只想去修正、完善它。

本次美國大選很可能是雙方陣營最後一場面對面交鋒昨天圓滿結束了。會用圓滿來形容這場辯論不光是因為整個辯論過程被各大英文媒體認為是相當”文明”而且有很多實質政策內容的討論。在辯論開始前雙方友善的握手，在辯論結束後兩位候選人在各自的太太上台把先生接下台時，兩位準第二夫人互相握手致意，四人在離開舞台前還一起稍微閒話家常的畫面，都仿彿把美國政治帶回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時空。

   當然這不代表辯論過程本身都是一團和氣或是缺乏亮點。兩位候選人一樣在不同議題上有頗為激烈的交鋒，但總體上來說凡斯以傑出的辯論技巧、議題和辯論主軸設定還有他從參選來頻頻接受不友善左媒訪問所累積的經驗明顯壓倒J了從政經驗比他豐富的多的瓦茲。這讓他不幸一直在正副總統候選人好感度排行榜上吊車尾，還遙遙其他候選人的淒慘數據(對他有反感的受訪選民比有好感的選民多了11%，這是空前的紀錄)有所提升。

  更重要的是，凡斯以清楚、有條理的方式說明了川普執政的理念，配上他論述中將上次川普執政的經歷加以美化，並毫不客氣地頻頻將拜登政府的各項政策失誤和賀錦麗連結在一起。這對很少數還沒有決定要投給誰，特別是在7個關鍵搖擺州的選民會有不可小覷的影響，也就是說，這場原本在美國政治中只像是走過場的副總統候選人辯論，會和本次大選的高潮迭起一樣，會有其一定程度的重要性，而凡斯更是確立了他在MAGA陣營中政策旗手的地位。

  凡斯一開始很聰明地沒有直接回答主持人丟出來的第一個問題，而是用了一點時間向全美還不夠孰悉他的觀眾把他相當不凡的人生經歷又重述了一次，這能給選民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而瓦茲則是在回答第一個中東大戰再起的問題時很快閃躲了拜登政府調停不力的窘態，馬上想把焦點移到川普這種個性浮躁的領導人無法應對亂局。但凡斯以冷靜的語調很有技巧的暗示即使川普有些內容很幼稚、沒有世界領袖格局的推特發文但他執政時期就是能發揮充分的嚇阻力讓各大獨裁者不敢妄動，和拜登政府近四年來外交政策上的頻頻失誤形成明顯對比。

  所以凡斯很快就先馳得點，並以此基調順利打完全場。反觀瓦茲的攻勢被凡斯成功破解，並將辯論主軸拉回為何賀錦麗陣營講得很好聽的政見為何不現在就做時，呈現在電視分割畫面的瓦茲經常是面色凝重、甚至還有點不安的表情，他的發言連不少偏左的媒體都指出不時看得出緊張，還有結巴的狀況。

  其實這就是民主黨陣營到目前為止都刻意保護候選人不太讓他們接受專訪而只是在自己的場子接受鐵粉歡呼的後果，賀錦麗第一場辯論的表現不錯只是因為川普明顯輕敵沒有做好足夠準備，當瓦茲遇上這兩個月來幾乎是天天接受敵對媒體提問，每周接受數場偏左媒體專訪，可以說是身經百戰的凡斯就完全討不到任何便宜。全場唯一的例外是當瓦茲質問凡斯，川普到底是不是輸掉了2020大選，凡斯只能用”我們關注的是未來”想閃躲這個敏感問題時馬上接口說”你就是不敢回答阿” 成功地為自己搶回一分。

  而這場同樣是由親民主黨媒體CBS所主辦的辯論，除了美國大眾都很關心的物價和邊境移民問題外，其他的提問主軸都是對民主黨有力的問題如墮胎、槍枝管制、氣候變遷、育兒和1月6號暴動等。而凡斯應對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偶爾會承認己方陣營有做得不夠好的地方或是肯定對手也想解決這個問題，只是方法不對(瓦茲也會偶爾用同樣的方式肯定凡斯)，例如他說在墮胎問題上共和黨一直得不到多數選民的信任，還舉了自己身邊的女性的親身經歷來傳達他也懂有墮胎這個選擇對女性的重要性。

  但另一方面凡斯又能很有技巧地把對他不利的問題轉回拜登政府的政策內涵其實很矛盾，更不能解決這些問題而讓選民有恍然大悟之感。例如他直指既然民主黨如此重視氣候變遷，為何還要把大量的工作外包給中共這種排碳量高的發展中國家。還有拜登政府大量補助電動車的政策會造成進口更多來自中共的電動車零件。另外凡斯也想抓住瓦茲質疑他編造俄亥俄州春田市海地移民吃貓狗的爭議，主動要求發言提醒全美觀眾，在該市的大量海地移民雖然表面身分合法，但卻是利用拜登政府去年才推動的美國海關與邊境保護局所屬線上App CPB One才獲得了非法入境的赦免，但凡斯還在奮力說明時，麥克風就被主持人無情的切斷，這又再一次地顯示了這類主流媒體對於共和黨陣營的不友善，儘管在辯論一開始主持人還刻意強調辯論會上提出的各種問題絕對沒有外洩給任何一方。

  另一個凡斯展現其論述技巧的點是他在回顧川普上一任的執政成果時，做了一些和事實不全然相符但是依然有說服力的描述，例如他說川普盡力修正讓充滿問題的歐巴馬健保能運作得好一點(但實際上川普是想整個廢掉歐巴馬健保)，他還說川普是以跨黨派的方式執政，也有具體成果。川普不只是抱怨問題，還出手解決實際問題。

  雖然川普執政期間也的確製造了美國政壇上的各種衝突和混亂，但對照這場辯論舉行前，持續一年的中東戰爭局勢又再度升高，俄烏戰爭烏克蘭陷入防守、人員/裝備缺乏而看不到勝利的苦戰，美國國內通膨肆虐，非法移民大肆湧入，再加上最新的海倫娜颶風肆虐美國東南部各州所造成的災情撇。撇開川普自己的不少爭議言論不談，凡斯把川普第一任的四年美化成是充滿和平與繁榮的四年是個高明也能引起一些不滿現狀中間選民共鳴的策略。

  整體來看，賀錦麗陣營這兩場辯論的應對主軸還是非常一致，盡可能的強調未來的新政策(但缺乏具體的細節如要如何查緝惡性抬價造成通膨的企業，還有對於非法移民問題除了說要通過國會的立法外並沒有任何對策)，避免和現任拜登政府掛勾太深，還強調拜登政府即使有還沒有做到的事也是因為需要花時間清理川普留下來的爛攤子，並把目前美國面臨的問題推到川普身上。這樣的策略對於為數不多的中間來說問題就是他們無法客觀去把賀錦麗/瓦茲和川普/凡斯的各種很具體主張做比較然後做出投票選擇。

   而上一次川普的輕敵雖然讓賀錦麗在辯論中看來論述能力頗佳，但辯論後對民調幾乎是沒有任何影響，這很可能是為什麼嘗到甜頭的賀錦麗主要要求川普參加訂於10月底的第二場辯論。這次原本透過講話頗具有草根魅力又一樣是出身中西部鄉村的瓦茲能再給一次美國選民機會，去認識這組匆促上陣人選的各類主張，特別是他們要如何處理美國大眾關心的物價和移民問題。只是眼界格局只有州長層級的瓦茲雖然做了不少準備和攻擊川普的招式，但除了少數幾個時點，整場辯論的主軸還是一直被凡斯拉成功回他想要的焦點上，這會讓需要這場辯論幫助它們做出決定的選民留下很鮮明的印象。

   雖然辯論完後馬上進行的民調還看不出對選情有明顯影響，但在凡斯的精采表現後外界對凡斯之前怪異言論是否適合擔任副手的最後一點疑慮已經煙消雲散，而且更大的收穫是在選戰進入最後三十天的決戰期，凡斯在釐清川普較為模糊、混亂又經常夾雜者誇張形容詞的政見表述時將會扮演更吃重的角色，這對於消除某些不滿民主黨執政成果，想投給川普但還下不了最後決定的少數選民來說會有相當的影響力。而這也是這場各種風波不斷的特異大選中另一個會名留青史的特色：首次有副手候選人在選戰中逐步發揮越來越大的影響力。當然，若是有人讀過本文作者上一篇在凡斯剛被挑為副手時所寫的評論，便不會對今天的發展感到意外，畢竟凡斯絕非只是幫總統候選人增加額外選票的典型互補型副手。一切順利的話，他是會在2028接下川普的棒子，繼續推進讓美國再次偉大路線的準總統職位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