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左鄰右舍運動完後,一如往常的相聚在大樓前的廣場空地上,休息聊天,談笑今天發生的有趣事情,突然間,平常早出晚歸不常見面打招呼的孫太太,出現在大家面前,眼睛含著眼淚的低聲對我說 :「黃先生,可不可以借我兩千塊,我要買晚餐與生活用品,以後有錢一定會加倍還您 ! 」,有位鄰居好奇的問 :「妳不是有在工作嗎 ? 為什麼還要向人借錢呢 ?」,孫太太一時忍不住,悲傷的哭了出來,大家互相使了個眼色,知道一定發生事情了,就全部靜默等待,讓孫太太好好宣洩一下情緒,哭個夠再來討論。
過了約五分鐘後,孫太太停止哭泣了,向大家一鞠躬,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開始向大家敘述說 :「兩個月前,在老闆不知情的情況下,我被公司的總務莫名其妙的要求外包商老闆將我強迫解職了。( 有位鄰居插嘴說 :「難怪 ! 從兩個月前開始,發現妳都沒有去上班,每天和您先生一起出去,好像是在街上撿資源回收物。」)
孫太太繼續說 :「原本我是去接現在總機人員的清潔工作,負責辦公室與廁所的清掃工作,剛進公司的時候,就有人私下跟我說不要去得罪總機這個人,總務認她為乾媽,對她言聽計從,她是董事長安插進來當任清潔工作的,但是,沒有多久就轉任為總機,因為她的背景,全公司的人都對她敬畏三分,深恐得罪她了工作不保。
總機見大家都畏懼她,就變本加利的時常不位置上接電話,都是由其他巴結她的同事代勞,她則樓上、樓下巡視干擾、指導同事的辦公方式,有時候還會要求同事一定要依照她的方式作業,否則會當場破口大罵,比總經理還要兇,簡直就是地下主管。
將我強迫解職的原因是 : 1.>有人指控清掃不乾淨,廁所有異味,清潔區域長霉。2.>有兩、三人指控我摸人屁股,對人性騷擾。3.>下班前提早離開。
1.>廁所有異味 ? 有人認為是尿騷味,有人認為是天氣熱,從化糞池冒上來的沼氣味。
如果是尿騷味,可能是因為公司人員中有人患有糖尿病三十多年了,小便完後尿騷味比較重,因為小便斗的沖水流量小,都會沖不乾淨,殘留著味道,除非立刻以清潔劑清洗,否則,下一位來使用該處男性小便斗的人,便會聞到該處男性小便斗殘留的味道,就認定廁所有異味,清掃不乾淨。
如果是天氣熱,從化糞池冒上來的沼氣味,講一個事實,您們聽了以後可能會懷疑,無法相信,總務竟然不知道公司該棟建築物的化糞池在何處 ? 從我進去公司工作以來,都沒有聽說過有清理化糞池的訊息,到底是已經有幾年沒有清理過化糞池了,更是不得而知。
2.>說我摸人屁股,對人性騷擾 ? 絕對是沒有的事,回憶想起,是在好幾個月以前的事情,確定的日期已經不記得了,曾經有一次是大家彼此在開玩笑之下,不經意的手輕輕揮一下,碰觸到該員的屁股,並不是故意摸人屁股,因為是開玩笑,事後大家不當一回事,早都已經漸漸淡忘了。
後來,我當面問當事者同事,有沒有對他性騷擾 ? 該名同事回應說,沒有對他性騷擾啊 ! 他也沒有去投訴啊 ! 因為沒有性騷擾這種事,是要如何投訴 ? 老闆娘曾經打電話詢問他時,他也跟老闆娘說根本沒有性騷擾這回事,老闆娘卻很堅持的說有兩、三人指控。
3.>早退的原因是有時候一天忙下來真的很累,身體很不舒服,久久才一次提早 3 分鐘離開,因為身體很不舒服,要趕緊回家休息,就忘記向總務請示報備了,另一種情況是總務不在公司裡,外出辦公或當天他請假,打了多通電話給他都沒有接,只好趕緊回家休息,但是,並不是每天都早退啊 !」
工作的最後一天,孫太太提起勇氣去找總務詢問,到底是哪裡清潔不乾淨,總務非常離譜的答不出所以然來,是哪塊清潔區域長霉,只是冷冷地回一句「是有人檢舉的」,然後就很快速地離開,不理她。
孫太太說到這裡滿臉委屈地又哭了起來,幾位阿嬤級的老太太起身拍拍她肩膀表示安慰,然後大家就各自離開現場回家,我看到這一幕相當錯愕,非常納悶 ? 不會啊 ! 不可能啊 ! 平常這些鄰居每個月都有在向慈濟或慈善基金會捐款,比較愛錢的人也會去買台灣彩券公司的公益彩券,也是算是在做公益啊 ! 怎麼會聽孫太太說完後,就各自離開現場回家,不理不睬了呢 ? 我心中嘀咕著 : 哇靠 ! 只憑我一個人要如何收拾這種場面錒 ?
孫太太看到大家都離開了,對我看了一眼後,低著頭也準備要回家去,我立刻伸手將她拉住,請她坐一下,要她等十五分鐘後再離開,她看了看手錶很無奈的勉強坐下來。
過了約十分鐘後,我露出笑臉了,放下了心中的石頭,鄰居們手中拿著錢回到廣場空地,將錢交給最有錢從事建築行業的翁老闆,有兩百元、五百元、一仟元、兩仟元,翁老闆最慷慨了拿五仟元出來,經過清點後總共是兩萬三仟元,相當於孫太太一個月的薪水。
當翁老闆把錢交到孫太太手上的時候,躲在旁邊樹下因為工作脊椎受傷,無法工作在家休養的孫先生緩步的打著柺杖走出來,牽著孫太太的手準備要向大家下跪致意,翁老闆急忙將他們兩人拉住說 :「使不得如此,大家承受不起,以後每個月月初,請孫太太來我這兒拿錢回去用,等您在外島當兵的兒子退伍回來找到工作後,您們再自行處理。
三個月後,孫先生的兒子退伍回來了,也在退伍兩個月後,順利找到一份待遇不錯,月薪三萬五仟元的工作,一家人終於可以一起平安過生活了。
兩年後,孫先生的兒子拿著過去鄰居們支援孫家的錢與利息,來找翁老闆要還錢,經過大家討論後,除了那個愛錢的人,以要買公益彩券做公益為理由,拿回五仟元以外,大家決定不收回那筆錢,同意將那筆錢送給孫家當作未來娶媳婦的基金。後來在孫先生兒子的苦苦請求下,在餐廳開了兩桌宴席( 後來鄰居特地向認識這家餐廳的經理打聽到一桌約為兩萬五仟元 )宴請過去有捐款支援孫家的人,最讓人高興的是宴客那天,孫先生兒子帶著未來的媳婦一起舉杯向每位鄰居敬茶水,表達謝意。
現在。我們這一群還是傍晚時分,運動完後,一如往常的相聚在大樓前的廣場空地上,休息聊天,一起開講( khai-káng )、話仙( uē-sian )、規陣人佇遐練痟話
(Kui tīn lâng tī hia liān-siáu-uē ),笑談近日發生的有趣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