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成立酒會的第二天下午,林暄羽便主動打電話約顏湘寧喝咖啡。
關於姑姑的長笛為何會落入顏湘寧手中,他非盡快弄清楚不可。
當顏湘寧來到了君悅酒店一樓的壹咖啡時,便看見林暄羽坐在那兒等著她。
「對不起,世貿好像有什麼活動,附近塞車,有些來遲。」顏湘寧於林暄羽起身招呼她時,為著她的遲到表示歉意。
「沒關係,我也沒想到,約妳來此造成不便,是我的疏忽。」
兩人坐定後,顏湘寧微笑著對林暄羽說:「謝謝你和君葵給我機會,以這麼美的方式紀念君陽。」
「有妳的參與,才是最美的紀念。」
「找我出來,有什麼事?」顏湘寧臉頰泛紅微笑道。
「我有位美國友人,專門出版音樂相關書籍與樂譜,想進口一些出版品,於是託我幫忙留意可靠的代理商,而昨日聽妳提起,令尊從事這個行業?」
「我對爸爸的工作不是很了解,但如果有需要,我很樂意代為介紹。」
「那就麻煩妳了。」
顏湘寧打開皮包,翻找了一會兒,從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林暄羽,「這是我爸爸的名片,上面有連絡方式,我會先和爸爸說一聲。」
林暄羽雙手接過名片,「謝謝!」
這時餐廳侍者為兩人端來咖啡,兩人愉快的享用著香醇的飲料,閒話家常,林暄羽也趁此機會好好的欣賞著坐在對面的美麗朋友。
顏湘寧是位典型的古典美人,擁有一副好看的鵝蛋臉,如黑緞般的長髮柔順的落於肩膀後,細緻精巧的五官與如雪肌膚,脫俗的氣質略帶一絲嫵媚,與李君葵的現代感與簡潔俐落,形成強烈的對比。
林暄羽看著她,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若是平時的他,顏湘寧早成了他的獵物,但目前糾結於童楚豔與李君葵之間,他竟有些提不起勁。
不過,風流成性的林暄羽,還是不免感到一絲心動。
與顏湘寧道別後,林暄羽一人在附近街道漫無目的隨意閒逛,雖天空仍偶爾飄著細雨,但還好北部只是颱風外圍環流影響,倒是讓氣溫有些偏涼,不再那麼悶熱,很適合散步,於是他打算趁此機會邊走邊整理思緒,想想長笛為何會落入顏相寧的手中。
引人注目的他,仍如往常招來美女欣賞的目光,可心事重重,滿腦子只想著李君葵昨日打在他臉上的那巴掌,林暄羽竟未如平時快樂的回應身旁這些愛慕的眼神。
他不自覺的抬起手摸摸臉頰,打在臉上,痛在心裏,那一巴掌的熱辣感與他的憂愁成正比,心裏越是難過,臉上便越是疼痛。
過去,因他的不忠賞在臉上的耳光,他不但不會感到傷心,反而認為那就像是為打贏一場漂亮的勝仗所蓋下的認證印章。
可來自李君葵的那巴掌,不但使他感非常心痛,也使他感到很困惑,他是如此的愛她,為什麼?
雖然技術上他劈腿了她母親,但原則上,他對她的一顆真心卻從未動搖過,因此理論上,他並沒有劈腿,畢竟她不知道就不算數,但為何她打他的力道竟如此絕情,好似她恨他多過於愛他?
他究竟哪裏作錯了?他百般的討好奉承,為了她,甚至購下表弟那間價值不菲的屋子,準備當作兩人婚後的居所,她到底為什麼會對他如此不滿?
自負的他越想越不甘心,他怎可以被愛情沖昏了頭,使自己被李君葵牽著鼻走?
不行,應該是他的節奏不夠緊湊,過於散漫了,所以李君葵才會失控,他必須盡快奪回主導權,讓她明白,她終究是他的。
一陣閒逛後,剛好來到了信義區貴婦百貨一帶,於是他在附近露天酒吧點了杯啤酒後,來到桌前,他取出手機,看著手中顏湘寧給他的名片,撥電話給阿福。
「請查清楚風鈴國際有限公司的負責人,顏柏輝,我要他的所有資料,越快越好。」
「顏柏輝?」
「顏色的顏,松柏的柏,光輝的輝。」
「真巧,大少爺,姑爺集團旗下鴻博建設的董事長,也叫顏柏輝。」
「什麼?」林暄羽吃了一驚。
「董事長……」阿福口中的董事長,指的是林暄羽的叔父林清嵐,「幾年前曾為關係機構一個商辦投資案,找過顏董來家裏吃飯,我有印象,顏董是位很親切的人,沒什麼架子。」
「或許只是湊巧同名同姓?」林暄羽故作冷靜問,但心底直覺事有蹊蹺。
「也有這個可能,我立刻去辦。」
三天後,林暄羽看著阿福交給他的資料,不由劍眉微蹙。
顏柏輝,前鴻博建設董事長,現為風鈴國際負責人,六十五歲,台北人,畢業於台大商學院。
這位顏柏輝竟與姑丈李豐偉不但同校同系,也是同屆同學!
而他的職場生涯也一直都在鴻儒集團,曾任鴻儒集團旗下鴻博建設的經理、協理、副總經理與總經理,後升任為董事長,於五年前由鴻儒集團退休,而任職鴻儒集團期間,也同時在他自己的兒子所創立的「風鈴國際有限公司」掛名負責人,從集團退休後便在兒子的公司協助經營管理文化出版品事業,與夫人育有兩子並領養一名女兒,顏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