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克斯：黑暗黎明》創作小說連載 第8章 〈神秘少年與命運的課題〉(1/3)

八月的傍晚，仍高懸在藍天中的太陽，似乎捨不得放棄向人們傳達熱情，遲遲不往海平面那一頭退場。王家研究院人文社會中心的一角，阿爾克斯結束了今天的工作，輕輕翻過一張張已標記好的資料。他將它們整齊疊好，仔細抖平，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彷彿想從繁瑣的程序中尋求片刻的平靜。這些是歐爾溫教授近期正在撰寫的歷史文化學術著作，所需的相關資考資料，阿爾克斯正在協助進行資料的整理與分類。他敲了敲教授的辦公室房門，向對方報告：「教授，今天的參考資料都整理好了，就放在我的桌上，我就先下班了。」他知道教授的桌面空間有限，所以沒把資料搬過來。

歐爾溫教授聞言，從成山的書堆裡把頭抬了起來，回應道：「好的，辛苦了，對了，羅斯萊因中學的校長跟我連絡，說他們那邊臨時需要一個短期代課老師，我跟她推薦讓你去教，好嗎？」歐爾溫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你女朋友不是也在那邊教書嗎，我記得你們大學就在一起了。」

阿爾克斯臉色略微尷尬，笑容帶著一絲苦澀，回應道：「教授怎麼也會知道這種事，難道很多人在傳嗎？」

他默默想著，其實他們一直都不是情侶，沒多久前也結束了一段另類的親密關係，但他並不想跟眼前這位長者解釋太多，只是想著，在其他人眼中他們看起來真的是一對情侶嗎？

歐爾溫擺了擺手，語氣和藹地說：「唉，我怎麼會看不出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以為我們這些老人家什麼都不懂！好啦，校長那邊今天應該請你女朋友來告知這件事了，你快下班吧，別讓人家等太久。」

阿爾克斯點了個頭道謝，往研究院大門走去。自從湖畔小屋的會議後，兩人幾天以來像是斷了音訊一般。阿爾克斯回想起那天娜塔莉話語中流露出的痛苦之情，他內心隱隱作痛，卻不知道該如何撫平。無法否認，他確實傷透了她的心。如今要再次見面，心中的愧疚與疏離感交織，他不知等會該如何開口。

走在研究院中庭的走廊，仍有熱度的陽光從樹葉之間斑斑灑下，阿爾克斯的內心卻有一股驅散不開的寒意。一個明朗的女聲從他身後響起，「嗨！阿爾！」他轉頭一看，卡拉手抱著一疊書走近，她是一名個子嬌子的女性，那些書雖然數量不多，但抱在她的手裡顯得格外吃力，她原地小跳了一下，震動手中的書讓它們移動到更舒適的位置，她金色的長髮在腦後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隨著這一跳，馬尾活潑地晃了一下。阿爾克斯繼續走著，思考著卡拉使用了跟娜塔莉相同的這個暱稱，讓他內心感到些許不適應，心裡猶豫著是否要糾正她。

卡拉加快了步伐使自己和阿爾克斯併肩走著，放低了音量說：「在研究院這裡，不用喊你總指揮沒關係吧？我可以學娜塔莉叫你『阿爾』嗎？」她的笑容露出了一排牙齒，接著輕聲地說：「能在這遇到你，運氣真好，我剛好可以跟你報告，戴寇曼終於跟我聯絡了，他希望能跟你直接當面談，我還沒有回覆他：我們打算接受他的提案。」

阿爾克斯意識到卡拉走路的速度似乎難以趕上，悄悄放慢了腳步，卻未曾回頭察看，只是目光銳利地鎖定前方，繼續走著。他的語氣平靜而冷硬，低聲指示道：「了解，替我安排與戴寇曼的會面時間和地點，同時我希望奧斯汀也能在場。細節，你直接和奧斯汀協調。」

他的步伐突然停下，轉向卡拉，冷峻的眼神射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嚴厲地補充了一句：「還有，不准叫我『阿爾』。」

說著，他們已經走到了研究院的正門口，娜塔莉的身影在那裡等著，就像以往她在阿爾克斯宿舍門口等待的姿態。阿爾克斯微微感到心痛，娜塔莉是個好女孩，但卻從以前就一直在等待著他，等著一起去上課、去吃飯，等著他……正面回應她的情感，這些年，不知道因此錯過了多少更好的對象。

卡拉瞥見娜塔莉站在門口，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和尷尬。她看著阿爾克斯的眼線似乎無法從娜塔莉身上移開，她輕輕挪動肩膀，試圖把那堆書靠在身上，最終還是無法空出手來，只好用肩膀輕輕碰了一下阿爾克斯的背，嘗試化解那股瞬間湧現的尷尬，她的聲音刻意保持輕快：「那就這樣啦，我會去安排，先走了！阿爾克斯，下次見。」說完便迅速轉身往她的研究室走去。

阿爾克斯走向娜塔莉，眼神有些閃爍，艱難地開口：「嗨，娜塔莉。剛才教授有跟我說妳會來。」

娜塔莉凝視著阿爾克斯，對方呈現出的那一絲慌亂並沒有逃過她敏銳的眼睛。她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嘴角微微揚起，卻帶著淡淡的嘲諷：「教授是不是把我說成你的『女朋友』了？校長也是，他們似乎都誤會了……但我也懶得解釋。」她看著卡拉逐漸縮小的身影，眼神轉而黯淡，語帶苦澀地說：「卡拉能跟你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真好，她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阿爾克斯急忙澄清：「不是這樣的，我們剛才在走廊偶遇，她跟我報告了戴寇曼那件事的後續進展……」他瞥了一眼娜塔莉，語氣轉弱，「……妳在生氣嗎？」

娜塔莉對著阿爾克斯的肩膀捶了一拳，故作平靜地說：「我哪有資格生你的氣啊？老大！走吧，陪我吃個晚飯，有正事要談。」

這一拳雖然不算太用力，但阿爾克斯卻清楚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以及那拳頭中夾帶著的隱隱怒意，這讓他肩膀上的那一下意外地疼痛了起來。他追上娜塔莉的步伐，他擔心娜塔莉是否誤會了是卡拉導致了他們關係的結束，很想解釋「卡拉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那些話哽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太過複雜，解釋只會讓局面更加糟糕，愈描愈黑。他們就這樣默默地走到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這間店是他們以往經常光顧的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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