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2/10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長篇小說】諾拉和三個哥哥#3-4

紀若筠送了她到醫療室。

這時劉安打電話給她。

「諾拉,妳怎麼在醫學大樓那邊?」

「我好像扭傷腳,在看醫生。」

「妳在醫療室等我,我馬上過來。」

諾拉掛斷電話後,對紀若筠說大哥會來,讓她回去上課。

「還挺嚴重的,最好還是到醫院再檢查一下。」醫生替諾拉處理了傷口,諾拉便到大廳等劉安。

然而,最早來到卻是元一天。

「拉拉?」

「三哥。」諾拉喜出望外。

元一天輕輕掃了下她的額頭問:「痛嗎?發生什麼事了?」

「你出完差了嗎?」

「妳怎麼不回我訊息?」

「我忘了。」

「生氣那天我不理妳嗎?」

「我猜到你在工作了。」

「別生氣了,我買了禮物給妳。」說著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條花瓣形的藍寶石項鏈。

「好漂亮。」

元一天替諾拉帶上項鏈。

這時,劉安和夏晨也趕來了。

「拉拉,妳怎麼了?」

「妳怎麼受傷的?」

哥哥們知道她是不小心連摔了兩次,都無言了。

「李諾拉,妳到底會不會走路?」夏晨很認真的問。

「夠了你們,別再用這種看白痴的目光望著我。」

「那先去醫院再做一次詳細檢查。」劉安說。

「不,我下午還有課,放學才去。」

「還上什麼課,請假吧。」夏晨說。

「不能再請假了,要不然我的出席率不夠,會被當掉的。」

「當掉就當掉。」劉安說。

大哥二哥永遠都不聽她說的,諾拉低頭嘆氣。

「諾拉是緊張課業才會這樣,醫生剛才也做了急救,放學後去醫院也不遲。」元一天說。

劉安和夏晨勉強的點點頭。

「那我們先送妳回課室。」元一天說。

諾拉朝三哥感激一笑。

「妳就只對一天笑,不理我和大哥了。」夏晨嘀咕。

「我知道你們都是緊張我,但我真的很想和朋友一起升上大三。」諾拉牽著了劉安和夏晨的手。

三兄弟一起送諾拉回美術系大樓。

元一天推著諾拉,三人並肩而行,吸引了百分百的回頭率。

劉安穿了件黑色裇衫和牛仔褲,衣領敞開,衣袖擼到手臂,露出完美的肌肉線條。

夏晨穿了銀白色的運動套裝,這種顏色很難駕馭,但他穿得很好看。

元一天穿得比較正式的白色裇衫和黑色西褲和被鬆開的深藍色領汰,有一種墮落的魅力。

諾拉不自在的坐著,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裏聚攏。

元一天推她到課室,年輕的女講師臉也紅了。

俞雪婷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將桌上的筆記扭成一團。

這不是程美櫻的男伴嗎?怎麼又和李諾拉在一起?

張妍和紀若筠也是一臉意外,她們在藝術館也見過元一天。

下課後,元一天又進來了:「我和晨及大哥說好了,輪流做妳的看護,直到腳好為止。」

「這樣太麻煩了。」諾拉說。

「還是妳想請假在家休息?我沒所謂。」元一天聳聳肩說。

諾拉不再出聲,她知道這是三哥替她爭取到兩名哥哥最大的讓步了。

元一天親切地和張妍及紀若筠打招呼:「妳們好,我是諾拉的三哥元一天,謝謝妳們一直照顧我們冒失妹妹。」

雖然兩人早已經習慣諾拉哥哥們的俊容,但還是忍不住臉紅。

「請問接下來去哪裏上課?」元一天親切的問。

「我、我們來帶路。」說著兩人連忙引路。

諾拉決定放空腦袋,什麼也不想,也不管眾人的目光了。

俞雪婷望著元一天背影,心裏翻攪不止。

為什麼這些優秀的男人,都是李諾拉的哥哥?她到底是什麼人?

校際藍球比賽那天,只有哥哥去了醫療室,區然飛居然沒有來。

她知道區然飛對她有意思,平時一喚就來,可是那天他居然沒來。

她還特意問哥哥,有沒有告訴區然飛,她不舒服去了醫療室。

結果給哥哥一眼看穿,她在裝病。

「雪婷,這種事不好玩,妳若然再這樣胡鬧,下次我就沒有這麼好脾氣了。」

哥哥其實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好相處,只要有什麽逆他的意思,就會有可怕的後果。

俞雪婷記得,小時候她不小心弄壞了哥哥模型,他在父母面很大體的原諒了她。

但從那天之後,她連續肚瀉了三天,她本來也沒有懷疑哥哥,但他後來卻警告她,要她以後小心點,不要再弄壞他的東西。

俞雪婷想起前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諾拉放學後去了醫院檢查,腳踝嚴重扭傷,要打石膏十天。

哥哥們決定跟著他上學,輪流照顧她,連申請書也寫好了。

今天是劉安照顧她,但是上車後一言不發。

「大哥,你還在生我的嗎?」諾拉說。

「沒有。」

「那你怎麼從早上開始就不理我?」諾拉低下頭,狀甚委屈。

劉安嘆了口氣:「我只是生氣自己,妳受傷時,我不在場。」

諾拉挨近劉安哄著他:「別生氣啦,我以後會小心的。」

劉安終於露出笑顏。

「大哥多笑笑,你笑起來最帥。」

「貧嘴,今早吃了多少糖?」劉安失笑。

「我是說真的。」

來到學校,劉安拿出輪椅打開,再到副座彎身抱諾拉出來。

「其實我能自己走的,幾步不要緊。」

「走平地也會跌倒的人,不要說話。」

自從這件事後,她的信譽值已經是零。

諾拉昨晚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哥哥們讓她上學已經是讓步,她不會再介意別人的目光。

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

「麥克、李諾拉!」區然飛不知從那裏鑽出來。

然後,不遠處一定有俞浩的身影,果然俞浩默默的在後面,朝諾拉笑了笑。

劉安見到到區然飛,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區然飛和俞浩只問候了諾拉的傷勢,便道別了。

劉安送她進課室後,諾拉說想喝咖啡,又特意出去買給她。

待劉安走後,幾名女學生走過來。

「諾拉,妳的哥哥們對妳真好,我哥不使喚我去買東西就偷笑了。」

「昨天妳三哥就一直站在門外等妳,站了兩小時。」

「什麼?」諾拉驚訝地說。

「昨天對面的課室的同學看到的,他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聽了同學的話,諾拉無法再專心上課,不時瞄著門口,在想大哥會不會也一直站在門外。

下課後,講師推門出去的同時,劉安也進來了。

「妳下午兩點才有課,我們去巿中心吃午餐好嗎?」劉安邊推輪椅邊說。

「大哥,你是不是一直站在門外等下課?」

「嗯。」

「我上課要兩小時,你可以去其他地休息。」

「諾拉,」劉安蹲下與她平視:「這是我們自願的,妳不必有負擔。」

「你們把照顧我當作了出任務般,那我是不是要給你們酬金?」

「什麼酬金?我們這是還債。」劉安站起來撫摸她的頭髮。

「還債?」

「以前我們受傷,不都是妳在照顧我們嗎?」劉安邊推她邊說:「我爬樹摔斷右臂,妳不是堅持要餵我吃飯嗎?那時妳才八歲,結果弄得我滿身都是飯粒。」

「大哥,這是黑歷史,可以別說嗎?」諾拉尷尬的捂著耳朵。

「什麼黑歷史,是珍貴的回憶。」劉安續說:「晨十四歲時,訓練意外摔斷了腿,妳不是吵著要幫他洗澡嗎?」

「大哥,夠了⋯⋯」

「那小子最後妥協讓妳洗頭,洗髮水進了眼睛,痛得他呱呱大叫。還有一天,他出任務中了槍傷,在家休養,妳不是幫他換藥嗎?結果把他的傷口弄裂了,又得多養傷幾天。」

「大哥,別說了,再說變了復仇大會了。」大哥平時不說話,但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

「拉拉啊,雖然妳剛開始不熟練,但妳後來為了照顧我們,一直在學習不是嗎?」

「嗯。」她還去了讀醫護學的職訓學校,就是為了能好好的照顧他們。

「所以,現在安心接受我們的照顧就好了。」

諾拉心裏動容,哥哥們真的對她太好了,如果她待在他們身邊越久,就會越依賴他們。

她必須儘快找個男朋友,擺脫戀哥情結。

第三天,輪到夏晨照顧諾拉。

甫上車,諾拉便說:「二哥,我上課時,你可以去休息,不要站在門外等我。」

「那大哥和一天之前有沒有站在門外等妳?」

「沒有。」

「李諾拉,妳別坑我,妳想我被他們兩個圍毆嗎?他們兩個一定站在門外隨時候命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

「嘿嘿,我們互相監視,看誰偷懶,輸的要聽贏的使喚一天。」

諾拉呆了片刻:「⋯⋯你們好幼稚。」

諾拉記得他們從小就玩這個遊戲,那時大媽要他們每天做極巨量的體能訓練,並且互相監督。要是有人偷懶沒做或少做,就要聽做了的人使喚一天,那時輸得最多的就是二哥。

「妳太沒良心了,這都不是為了妳。」

「那對不起啦。」

「為了補償我破碎了的心,妳要替我清潔房間一個月。」

「好。」

夏晨只是想逗一下妹妹,本想著她一定會吵著拒絕,誰知卻乖順的答應。

他的拉拉似乎有心事。

 

「又是那個摔倒女孩,每天送她上學的男人都不同呢。」陸明說。

「我打聽到了。」一名隊友說:「她叫李諾拉是美術系二年級生,聽說她有三個哥哥,因為腳受傷,哥哥輪流送她上學。」

陸明說:「聽說上次美術系持槍事件,也是她的兩名哥哥制服那個學生的。」

「他的哥哥是警察嗎?」王承熙問。

「聽說是保安。」隊友說。

「現在的保安這麼厲害?」陸明說。

「他的這位哥哥,我好像見過」王承熙喃喃說。

王承熙注意了李諾拉幾天,本來想過去慰問她一下,但又覺得很彆扭,畢竟他們可以說是素不相識。

而他也終於想起在哪裏見過金髮的那位,他是跳唱天后艾莉絲的貼身保鏢,有幾次在美國,他去看籃球賽時,艾莉絲也來看比賽,身邊跟著兩名保鏢,其中一名就是金髮的那位,因為外貌太出眾,曾被傳媒誤以為是她的男朋友,後來艾莉絲才澄清是保鏢。

而且,王承熙觀察到,李諾拉的三位哥哥對她的照顧,真的和貼身保鏢一樣,除了上課之後,一分鐘也沒有離開過她。

她去洗手間,他們差點也想跟著進去。

她上課時,他們就在門外候著,有時一站就三小時。

元一天推著輪椅往後瞥了一眼,又是那個紅髮的,每天都偷偷跟著諾拉。

他已經調查了王承熙背景,他是銘山王氏家族的幼子,有一個哥哥和姐姐。

哥哥王承平是家族繼承人,姐姐王承樂是著名藝人。

銘山王氏是非常顯赫的家族,是銘山巿的大地主,主要經營旅遊與酒店業務。

其資產價值與國內五大企業的俞氏和區氏企業媲美。

他們家族非常低調,從不在媒體上露面,宴會也只有王承平出席,所以很少人知道王承熙是家中的幼子。

不過,這也不能証明他不是跟蹤狂,幹嘛整天跟著拉拉。

「三哥,我要去圖書館找些資料。」

「好的。」元一天又瞄了身後一眼。

諾拉找到書後,和張妍及紀若筠一起做個人功課。

元一天坐到她身後隔幾張書桌在看手機,實則一直監視著王承熙,趁張妍和紀若筠走開,他走過去找拉拉了。

元一天正想走過去,俞雪婷卻在他面前坐下:「里奧,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俞小姐妳好。」一天露出一貫有紳士的笑容,但眼睛卻一直盯著諾拉和王承熙。

他和拉拉在說什麼?因為看不他的正面連唇語也沒法讀。

只讀到諾拉唇語:我沒事,那天真抱歉,嚇到你了。

之後王承熙就走了。

「你們還真把李諾拉當小孩子,一個個像保姆似的照顧她。」

「俞小姐,如果這就是妳要說的,那我失陪了。」元一天明明笑得非常溫柔,但感覺很可怕。

俞雪婷想砸了自己的嘴,她本來是想和他聊一下那天在美術館的事。

但他正眼也沒看她一眼,一直只望著那個李諾拉,她受不了這種無視,比罵她還讓她感到恥辱,一時口不擇言了。

都要怪那個李諾拉,裝作蠢笨無知,讓所有人圍著她團團轉。

現在連區然飛也黏著她,李諾拉受傷後,每天來美術系看她,還給她帶吃的和喝的。

但卻連句話也不和她說,害她在朋友之間失盡面子。

雖然她不喜歡區然飛,但也不討厭,區然飛是兩個家族認定的聯婚人選,家裏沒有說明,但都有意在她畢業後就聯婚。

所以他們兩人才認真的相處一下,至少不要討厭對方。

而且區然飛也應她所求,現在玩的很低調,沒有被傳媒拍到,在人們面前也對她殷勤照顧,算是給足了面子,她其實挺滿意他的。

但現在就因為那個李諾拉,不再顧她的面子了。

最讓人不解的是哥哥,他又來湊什麼熱鬧,整天跟區然飛一起來美術系,站在一旁遠遠看著,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都是因為那個李諾拉,氣死人了。

「剛剛那個男生和妳說什麼?」回家路上,元一天邊駕車邊問。

「沒什麼,前幾天我就在他面前跌倒,是他扶起我的,他看到我受傷了就慰問幾句罷了。」諾拉說。

如果只是普通的問候,為什麼要特意等到諾拉獨處的時候才去慰問。

元一天不放過任何細微可疑的事件,他絕對不會讓悲劇重演。

「妳怎麼沒戴我送的項鏈?」元一天瞄了一下她的頸項。

「我忘記了,受傷後有點混亂。」諾拉尷尬的吐吐舌。

「那方面混亂了?我們可以再改善一下流程。」元一天很認真的問。

「不關哥哥們的事,你們很細心,只是我自己心情因為受傷有點不好。」

「心情不好?是什麼事導致心情不好?」元一天把車子停到一旁,認真的問著。

差點忘記了三哥是個計劃完美主義者,他負責安排籌劃,若然有問題就會一直完善到沒有問題為止。

「沒問題,很好。」諾拉竪起大姆指。

「不行,今晚一起開檢討大會。」元一天皺起眉頭說,再次發動引擎。

放過我吧。諾拉在心裏吶喊。

其實就是太周到了。她無奈地想。

最尷尬的是洗澡和去大小便,他們都在門外候著。

說是怕她不會用拐杖再跌到。

二哥還堅持每天幫她洗頭,是在報復小時候的事嗎?但他又洗得很細心,沒有讓洗髮水沾到眼睛。

晚上,他們還輪流在她睡房外打地舖,怕她半夜迷迷糊糊的去洗手間會扑倒。

他們把她當什麼了,她只是扭傷了腳,不是雙腳殘廢,也不是失智老人。

當她和張妍和紀若筠吐糟時,卻只看到她們滿臉欽羨,說是連親生父母也未必能做到這種程度。

「三哥還說要開檢討大會,要問我有什麼不滿。」

「妳的哥哥們簡直把妳寵上天了,妳還嫌棄,小心有報應。」紀若筠說。

「諾拉簡直是公主啊,有三名騎士守護。」張妍的雙眼又冒出了夢幻少女的神情。

諾拉當然知道,哥哥們對她的細心呵護不是理所當然的,但太過呵護,也讓她備感壓力,她將來要怎麼做,才能回報他們呢?

晚飯後,元一天在客廳召開了檢討大會。

「我只是覺得這次哥哥們對我太好了,心裏有壓力,我怕我將來不能以同樣的程度好來回報你們。」

「傻瓜,我們對妳好,從不是為了回報。」劉安說。

「妳好好活著就是最好的回報。」夏晨難得認真的說。

「妳活著就好。」元一天深深的凝望她。

三名哥哥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諾拉想是他們仍然為四年前那件事內疚,但她不是毫髮無傷的回來了嗎?

回到房間,諾拉戴上元一天送她的鉑金鑲藍寶石項鏈。

她不帶,是因為發現裏面有監聽器。

但想到是哥哥們在擔心她的安全而備,她便帶了。

只要是他們所求,她都願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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