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睡啊?」
任一手把我抱在他懷裡:「我睡不著。」他這樣說著。
我靠在他懷裡,枕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地。
「彬,□□□□⋯⋯□□□□。」
我楞了下:「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沒事。」任別過了頭。
「喔。」
身體的接觸。我感覺到任身上的變化。他僅著條平口褲的褲檔正頂著我。
「你勃起了?」
任紅臉尷尬的聲音。「嗯,別忘了我是GAY。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可能不會勃起!」
喔。
想起了上次任在小威離開後,對我的斥責還有接觸。
其實我沒有接觸過,我也不知道任那時候有沒有興奮。
我想應該沒有吧。在盛怒之下,應該很難。
我是看過任的裸體的。在去年的冬天,我們一塊上陽明山去洗溫泉的時候。我沒有去注意任的下體。
上次他脫光了我,整個人壓在我身上時,我情緒宣洩更不會注意到他那。
可是現在,我注意到,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勃起。
於是,芋說過的話。
「對啊!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稱用過的叫破鞋嘛!身體是我的,我想和誰發生關係,那是我的事。我想和誰留下難忘的回憶,那也是我的事,你都沒有權利過問⋯⋯」
在我腦中盤旋。
也許,有天我會為此時我做的事情感到後悔。
也許,我會懊惱,
也許,我會有很多的也許⋯⋯
可是,我知道錯過的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就像任說要離開,好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似的。
我有這種預感。
也許,今晚之後,屬於我們生命的距離,
靈魂的距離將漸行漸遠。
就像在軍隊的日子裡,曾經共同生活的弟兄。
在那段日子裡,我們同吃同睡。
一塊洗澡,一塊分享著我們的甘苦。
一旦離開了那個環境,也許還會再聯絡,也許就像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但是至少這些人曾經豐富過我的生命。
而任,
我伸出了手。
如果可以在生命中記住一個人,我想這樣是值得的。
我抬頭看著任。
他在我的上方。
他褪去了平口褲,伸了手褪去我身上的平口褲。
他笑倒在我身上。
「有什麼好笑的?」
「哪有人平口褲裡還穿條內褲的⋯⋯」
「為什麼沒有?」
「有有有⋯⋯有你一個人⋯⋯」
赤裸,
撫摸,
擁抱。
這種感覺是跟小威的感覺不一樣的。
說不上來,
任的手很溫柔、很溫暖,他溫擁著我。
我差點忘了我們在幹嘛?
我好像也曾經和一個人這樣。
芋,
是芋吧。
應該是和芋的感覺。
只是,
只是換了位置。
原本是我在芋身上,芋這樣地看著我。
換成了任在我身上,我這樣地看著任。
這是芋的角度。
我沒有看過的角度。
原來芋是用這樣的角度看著我!
任撫了我的雙腿。撲匐在下,看著、摸著、揉著、舔著。
我突然覺得好丟臉。
我竟然在另外一個人面前,
大赤赤地裸露私處,而且這個私處還是我看不見的地方。
原來,
原來芋在我面前,為我張開雙腿是這樣的心情。
為我忍著羞恥,為我的情慾發洩而忍著⋯⋯
她快樂嗎?芋她快樂嗎?
或許從來就沒有快樂過⋯⋯
我望著任。我看見了他的表情。
他閉著眼,享受著。還邊問著我的感受⋯⋯
芋是這樣望著我,看著我的表情吧。
所以,
所以⋯⋯
她應該是快樂的。
因為我現在也是快樂的!
我從來不知道用這樣的角度去看男人的陰莖會是如此的龐大!
過往的性愛,我都是被小威翻過來,背面朝著他。
所以我看不見如此可怕的景象。
現在,我看到了。
以前聖說任的很大隻,我沒看過,我不相信。
可是,現在,用這樣的角度,不大也會變得很大。
於是我顫抖。
芋也是這樣嗎?也是這樣的顫抖,和我現在一樣嗎?
是的,一定是,所以她顫抖害怕,所以推開了我。
我想推開任。
真的,那種撕裂身體的痛,我一點也不想要,
「對不起,我⋯⋯」
任笑著:「沒關係,我知道。」
他緊緊地抱著我。
我顫抖地拉著他的手輕放在那裡。
緩緩、輕輕、柔柔、綿綿、慢慢
如果這是靈魂最後的接觸,我想我不會錯過。
至少,我們曾經非常非常地接近彼此。
深刻地感受到『至少我們曾經擁有過』
「□□□」任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