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零》第 4 章：錯位之境

……靜。

四周沒有聲音，沒有光，甚至沒有時間的流動。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身體像是被拋入了一個無限延伸的黑暗空間，沒有重量，沒有方向，甚至連思考都變得遲滯。

這是死亡嗎？

不對，我還能思考。

我還活著。

但這裡絕對不是「原本的世界」。

忽然，一種詭異的波動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一條冰冷的蛇，在我的皮膚上游走，令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努力想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任何動作——我甚至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身體」。

然後，我「聽見」了聲音。

「……識別代號：不明。」

這聲音像是來自某種機械，但又夾雜著某種不自然的回音，彷彿在多個維度間震盪。我試圖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狀態：時間錯位。進行修正。」

下一秒，一股劇痛襲來。

——不是普通的痛，而是像整個身體被強行拆解又重組的那種痛楚。

嗡——！

一陣尖銳的蜂鳴聲在腦海中炸裂，我的意識被強行拉回現實——

——「砰！」

我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猛地睜開雙眼。

入目的是一片昏暗的天空，雲層厚重，呈現出詭異的鐵灰色，宛如風暴即將來臨。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燒焦的氣味，讓我本能地咳嗽了幾聲。

我撐著地面，勉強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

這裡……是哪裡？

我環顧四周，發現這條街道的建築風格很熟悉——就像是我所處的城市。但細看之下，卻處處透著不對勁。

——街道兩側的店鋪招牌字跡模糊，像是印刷錯誤的圖片。

——一旁的公車站牌標示著一個不存在的路線編號。

——更詭異的是，整條街上空無一人，靜得不像話。

這裡的「時間」好像不對勁。

**「……成功回到現實了嗎？」**我低聲自語，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陣極其微弱的「咔嗒」聲，像是齒輪轉動的聲音。

我全身僵住，猛地回頭。

在街道盡頭，站著一個人。

不，或者說……「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人形的存在，但動作僵硬，像是某種機械裝置。它的臉部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五官，唯一能確定的是，它正筆直地朝我走來。

每踏出一步，都會發出不自然的「咔嗒」聲，彷彿它的關節並非由血肉組成，而是某種金屬機械。

我的心臟狠狠一縮。

它是什麼？是這個世界的「產物」，還是……某種時間異變的結果？

「喂！」我鼓起勇氣喊道，「你是誰？」

那個東西沒有回應，只是不斷地向我靠近。

「識別中……」

我聽見它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像是某種機械自動播放的訊息。

「時間錯位者……確認。」

「執行修正。」

下一秒，它的右手猛地抬起，一道細小的紅光在掌心閃爍——

危險！

不等它有下一步動作，我轉身就跑！

這裡絕對不是原本的世界，我必須找到離開的方法！

我拼命狂奔，但身後的機械聲音依舊緊追不捨。

「嗡——」

一道能量光束擦過我的手臂，劇烈的灼燒感讓我差點跌倒，但我強忍疼痛，繼續往前跑。

轉過一條小巷，我看見了一個下水道通道，沒有時間猶豫，我咬牙跳了下去。

「轟！」

身後的世界被紅光吞噬，而我則滾落進潮濕的地下通道，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身體一陣劇痛。

但我不能停下來。

我強撐著爬起來，拖著傷口沿著隧道深處走去。

——這裡，或許會通向答案。

我沒有選擇。

我深吸一口氣，伸出手，踏入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