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宮中暗流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靖王府門口,望著那輛宮裡派來的馬車,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昨晚的刺殺還在我腦子裡轉來轉去,雖然蕭景琰說會查,但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翠兒幫我整理了衣襟,小聲說:“小姐,您進宮可得小心啊,宮裡的人心眼比針尖還細。”
我點了點頭,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有分寸。”說著,我上了馬車,腦子裡開始盤算——皇帝這次召我,到底是想試探什麼?軍需的事剛有起色,他不會這麼快就坐不住了吧?
馬車進了宮,我被太監領到御書房外。門口站著幾個侍衛,個個眼神銳利,像是在防著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皇帝蕭承淵坐在書案後,手裡拿著一卷奏折,見我進來,他放下東西,笑著說:“劉氏,來得挺快嘛。昨兒聽說你幫皇弟把軍需的事辦得妥妥當當,朕還真有點好奇,你這小腦袋裡裝了多少稀奇玩意兒?”
這話聽著像誇獎,但語氣裡那股玩味讓我頭皮發麻。我行了個禮,低聲道:“陛下過獎了,臣女只是盡了點微薄之力,哪敢說什麼稀奇。”
他站起來,繞過書案,慢慢走到我面前,眼睛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微薄之力?朕看可不簡單。說說吧,你那分批運輸的主意,哪兒學來的?”
這問題問得刁鑽,我心裡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回陛下,臣女小時候愛聽父親講邊關的事,聽多了就瞎琢磨了些法子。這次不過是湊巧用上了罷了。”
皇帝挑了挑眉,顯然不全信我的話,但他沒追問,只是笑了笑:“你這丫头,嘴倒是挺嚴實。罷了,朕今日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說著,他從案上拿起一封信,遞給我。我接過一看,是邊關的急報——說是敵軍趁著南朝軍需短缺,準備趁虛而入,已經在邊境集結了三萬兵馬。我心裡一沉,這事可不小,怪不得皇帝這麼急著找我。
他靠在案邊,語氣隨意卻帶著試探:“劉氏,你說,若你是朕,會怎麼應對?”
這是個坑!我要是答得不好,輕則被他看扁,重則可能被扣上什麼罪名。
可我也不能不答,腦子飛快轉了幾圈,我開口道:“陛下,臣女不懂兵法,但若敵軍真要趁虛而入,無非是看準了咱們的短板。軍需的事已經在解決,當務之急是穩住前線士氣,不讓敵軍看出破綻。不如派快馬送信給前線將領,讓他們佯裝補給充足,主動出擊一次,打亂敵軍的節奏。與此同時,加緊後方的運輸,十天內把三千套棉衣送到,穩住軍心。”
皇帝聽完,眼睛一亮,卻沒急著表態。他轉身走回案後,坐了下來,手指輕敲著桌面:“佯裝補給充足,主動出擊……這主意倒是有點意思。不過,十天內送到三千套棉衣,你有幾成把握?”
我咬了咬牙,回道:“回陛下,八成。只要王爺肯配合,臣女有信心做到。”
他點了點頭,語氣忽然軟了下來:“好,朕信你一回。這事你和皇弟一起辦,若成了,朕重重有賞。”
我鬆了口氣,正想告退,他卻又叫住我:“劉氏,朕聽說昨晚有人在驛站行刺,你可有什麼頭緒?”
這話問得突然,我心裡一跳,面上卻裝傻:“回陛下,臣女也不知。那刺客來得快去得也快,王爺說會查,臣女只當是路匪作亂。”
皇帝眯起眼,盯了我半晌,才笑道:“路匪?呵,你這丫頭還真是天真。行了,下去吧。”
我出了御書房,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這皇帝果然不簡單,他知道的絕對比他說的多。刺殺的事,他八成有猜測,可他為什麼不點破?是在等我露出馬腳,還是另有打算?
回到靖王府,我把宮裡的事跟蕭景琰一五一十說了。他聽完,眉頭皺得更深,沉默了半晌才道:“皇帝這是在試你,也在試我。你那法子不錯,但邊關的事沒那麼簡單。本王會派人盯着,你只管把棉衣的事辦好,其他的別多問。”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有點暖——這冰山雖然冷,但關鍵時刻還是挺護著我的。我笑著說:“王爺放心,我不會給您添亂。”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進書房。我站在原地,心裡暗想:這男人,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當晚,我剛躺下,翠兒忽然跑進來,臉色發白:“小姐,不好了!我聽府裡的下人說,今天有人在王府附近鬼鬼祟祟,還問了您的行蹤!”
我猛地坐起來,心跳加快:“誰的人?”
翠兒搖頭:“不知道,但那人穿得像宮裡的雜役,被王府的侍衛趕走了。小姐,您說這會不會跟昨晚的刺殺有關?”
我咬了咬唇,心裡隱隱有了猜測。這事八成跟宮裡脫不了干係,可到底是皇帝的手筆,還是別人借刀殺人?我讓翠兒去打聽清楚,然後躺在床上,腦子亂成一團。這南朝的水,真是越來越深了。
與此同時,將軍府內,趙氏和劉曉蓉坐在燈下,氣氛陰沉。劉曉蓉咬牙道:“娘,那賤丫头居然又得了皇帝的眼!昨晚的事怎麼沒成?”
趙氏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別急,有人比我們更不想她好過。昨晚只是個試探,真正的戲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