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週四早上寄出那束花的。 白色玫瑰,搭一張無署名的卡片——「謝謝你照顧他這麼久。現在,換我了。」 沒落款,也沒多餘的情緒。就像她整整三年以來的角色設定——乾淨,優雅,不主動討愛,卻什麼都知道。 ** 第一次做他的女人,是在一間沒有對外窗的汽車旅館裡。 他說:「我跟她早沒感情了,只是還沒找到時機分開。」 她沒問為什麼選擇她。 她只是讓他進來的時候,睜大眼睛看著他,像一場無聲的允許。 他的手粗、動作急,但她從不抱怨。 她甚至覺得,只有在那個空間裡,他才是真的愛她—— 不是用嘴說,而是用每一次深進來的力道表現得極度渴望。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純潔的那一方。 但她也清楚,比起那個在家等著他回來的人,她才是他真正釋放過自己的人。 ** 他會在深夜傳訊息說想她,會在冷氣吹太強的旅館裡,突然摟住她說:「只有妳的身體是熱的。」 她沒有跟他說她也冷,只是因為她從不在這段關係裡要求溫暖。 做愛的時候,他會咬她的鎖骨,不留痕跡,但她每次都痛得剛好。 她的呻吟像壓抑的旋律,在昏黃燈光下變得格外真實。 他說:「妳是我現在唯一有反應的女人。」 她說:「那妳要不要跟妳老婆說?」 他笑了一下,沒回答,只是翻過她,把她壓到牆上,像是回答,又像是逃避。 她習慣用身體得到他不肯說的承諾。 ** 她知道他不會真的離婚,至少不是為了她。 所以她從沒逼他。 她只是默默記下所有節日他缺席的藉口、紀念日他說錯的話,還有每一次「等我一下,我處理完再說」的謊言。 她把那些都藏起來,然後在第三年那天,把它們寫進卡片裡,用一束白玫瑰寄去他老婆的辦公室。 她不是想拆散什麼,只是想讓那個「正宮」知道,這段關係裡,不是只有她存在。 ** 那天晚上,他問她:「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沒回答,只是走到他面前,脫掉襯衫,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說:「你知道我從來沒逼你,但不代表我沒有恨。」 她主動跨上去,身體前後搖動的節奏,像是某種私刑。 她吻他,咬他,甚至在他進入的時候,輕聲說了句:「你想過這個位置,原本是我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更用力地掐住她的腰,把自己埋進她身體最深處。 她忍著痛,睜開眼看著他說:「這樣的妳老婆有嗎?」 ** 那一晚他射得很快,她卻慢慢穿上衣服,沒回頭地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你該去處理你的人生了。」 ** 那束花她沒有收回,也沒有再聯絡他。 她只是坐在窗邊,點開社群,看見他老婆發了一張合照,寫著:「感謝這三年,他始終如一。」 她笑了笑,留言按了個讚。 然後關掉手機,轉身去洗澡。 水流很熱,像她這三年從未熄過的心。 --- 〈川·語錄〉 > 有些情慾不是佔有,而是提醒。 她不想成為主角,只是想讓正宮知道,她曾經,是整部戲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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