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熱騰騰的燒臘和油雞腿便當,歐陽禹哼著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最近,越郅明對他的容忍度越來越寬,從不肯一起吃晚飯,到現在會主動傳訊跟他說,他想吃兩條巷子外的那間燒臘便當。
「年輕人?年輕人!你等等!」
歐陽禹聽見身後有人喊他,一回頭,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氣喘噓噓地往他這裡快步走來。
「婆婆,您叫我?」
「是、是呀!呼!你走得好快呀!來,這個是你的吧?」
婆婆從自己的花袋裡,拿出一個皮夾,歐陽禹一驚,往自己褲袋一摸,真的沒東西!
「你忘在便當店,本來老闆要追上來找你的,可是客人太多,我就替他跑一趟。」
「謝謝婆婆!真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您住哪?不然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順路而已,你家裡還有人在等你吧?快去吧!」
「婆婆,不然,您留個電話、地址給我,我改天謝謝您!」
「沒關係、沒、咦……」
婆婆一手拍在歐陽禹臂上,頓時變了臉色,她抬起頭來,瞇著眼,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
「婆婆?」
「嗯……年輕人,你最近……身邊是不是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咦?!您怎麼知道?!」
歐陽禹嚇了一跳,他跟這老婆婆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她居然看出來了?
「你住在哪?前面?」
「呃!是,我住前面那棟大樓。」
老婆婆往他居住的大樓瞄了一眼,回過頭來,笑著說。
「我姓阮,你可以叫我阮奶奶,你遇到的事,雖然離奇,但不是壞事。來,這你拿著,有事情可以去這裡解惑。」
阮奶奶遞了張名片給他,便自顧自地走了,歐陽禹仔細看看,名片上寫的,居然是一間中藥行的地址和電話。
「王記中藥行?」
越郅明聽完歐陽禹的敘述,端詳手裡的名片,好像還有股淡淡草藥香。
「是呀!那位奶奶說完就走了,是不是很奇怪?」
「你沒聽錯?她真的說這間中藥行可以幫我們?」
「她是說可以『解惑』,就算幫不了,至少能知道為什麼吧!」
想到這幾個月以來,陸續發生好幾次的雙人昏迷事件,越郅明多少能體會歐陽禹那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他點點頭,把名片還給歐陽禹。
「嗯,也是,那明天去一趟王記中藥行吧。」
隔天一早,兩人便按著地址,來到王記中藥行門口,可越郅明不管怎麼看,這都只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中藥行。
他還在猶豫是否要進去時,歐陽禹已經一腳跨進大門,門上傳來叮咚叮咚的提醒音。
「來了來了!」
從櫃台旁的門裡,走出一位中年婦女,她一見到越郅明和歐陽禹,便笑著請他們坐下。
「欸!兩位是阮奶奶介紹來問事的吧?這裡請坐。」
兩個人對看一眼,來到櫃台另一邊擺放的桌椅前,坐定後,婦女先自我介紹。
「兩位好,我姓魏,單名欣,是王記中藥行的老闆娘,叫我王太太就好,請兩位各把一隻手伸出來,手心朝上,平放在桌上,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請不要移動手。」
越郅明點點頭,把右手放在桌面,歐陽禹則是伸出左手,魏欣面帶微笑,從桌邊抽出白紙,閉上眼,手裡飛快折著什麼。
兩人皺著眉頭,盯著老闆娘的手不斷變換,最終,折出兩朵蓮花,歐陽禹詫異地問。
「蓮、蓮花?」
「是,這是媒介。」
「你先別插嘴,讓老闆娘專心做完。」
越郅明比歐陽禹有耐心,魏欣將兩朵蓮花放在兩人的手心,覆上自己的雙手。
「現在,請兩位在心裡,專心想你們想問的事,記得手不要動喔!」
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上雙眼,在心裡默念一陣,轟的一聲,手心傳來熱度,越郅明一睜眼,差點沒嚇到把手抽回來。
只見手心裡的那朵蓮花,正燃著淡藍色的火焰,慢慢將蓮花燒盡,最後,只留下一點灰燼在手裡。魏欣看向兩人的手心,驚奇地嘆道。
「哎呀、這可真是稀奇了!」
越郅明的手裡,有一道半月形的灰,而歐陽禹的手裡,則像是一顆太陽,兩個人也互相看著對方的手心,覺得奇妙。
「請問,這圖案代表什麼意思呢?跟我們最近發生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嗯……」
魏欣沒有回答,反而先拿出手機,拍下兩人的圖案,像是在傳訊息給什麼人,接著才抽出紙巾給越郅明、歐陽禹擦擦手。
「你們兩位發生事情的日子,有註記下來嗎?」
「有,有的!」
越郅明連忙拿出手機,將這幾個月兩人同時昏迷的日期,點給魏欣看。
「……都是十五滿月呀……」
魏欣自言自語後,將手機遞還給越郅明。
「兩位先生不用害怕,發生在你們身上的事,不是髒東西造成的,只是……要了解原因,恐怕,得到你們住的地方看一下。」
「那老闆娘、」
「喔、不,我不能離開,我要顧店,不過,我女兒可以替我去。」
「……女兒?」
「是,稍等一下,她應該馬上就到家了。」
事態的進展,讓越郅明頭疼,他扶著額頭,開始有點後悔,怎麼會跑來中藥行做這些有的沒的,早在一發生的時候,他就該當機立斷,搬離那個鬼地方才對。
想是這樣想,越郅明最後還是跟著歐陽禹,以及那位王記中藥行的女兒,回到住處。
名叫魏敏的女孩,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自我介紹,像是要把自己與父母的身家都交待清楚似的,越郅明正想制止她的連珠炮,她卻突然住了口。
魏敏看著越郅明租的那扇大門,轉身看向歐陽禹的,眉頭皺得跟座小山似的,嘴裡還喃喃自語。
「天呀……這也太奇怪了吧……怎麼可能……」
她來來回回打量面前的兩人,這樣的舉動讓歐陽禹先開口。
「魏小姐,妳看很久了,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嗎?」
「嗯……這個嘛……我們先進屋裡,再說吧!」
越郅明嘆口氣,開門先進了屋,歐陽禹跟在後面,魏敏墊後,帶上大門。
「越先生,你們說的這個昏迷事件,是在歐陽先生搬進來後,才開始的吧?」
「是。」
「根據你記錄的日期,每次發生,都是在滿月,你們有發現嗎?」
「滿、滿月?」
「是的。」
「所以,我們兩個會昏倒,是因為滿月的緣故?」
「呃……有一部份是。」
「那,另一部份是?」
魏敏窘了,她到底該怎麼解釋,才能讓面前這兩個人相信,他們之所以會昏倒,其實是因為天界的兩大神明所影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