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崗心湖,他為我指著方向,走在他身邊,dt為我介紹著思本大學地景,「這條走下去就會走到思本大道,學校裏的中央通路。思本大學是斜坡地形,田崗上面最大的建築物是行政中心,校長室在裏面。你知道思本室嘛?」我搖頭,「學校裏很多這樣的空間,會把學生、老師、教職員叫進去打屁股——」我哼了聲,亂唬也該有個節制。「你不相信噢——」dt現在超欠揍的,就跟部隊裏的其他男性軍官一般。我拍了他的卡其褲屁股,這張壞壞的臉對我笑著,「我比較喜歡打人屁股噢,你欠我一下。你沒有問我就打我。」
「哪有這樣⋯⋯」可惡的右手,我在背後捏著,怎麼對這顆我沒興趣的屁股出手。
「哪裏沒有這樣。」隨著他,我們已經走到了思本大學的心湖。「這是人造湖。以前聽說是為了天體營挖的。」欸不能憑著自己是教授就亂編故事,說謊不打草稿。「你看起來不相信我呴——那我跟你說阿布跟小曼的事,你一定也不會相信的啊。」
愣在原地,忘了跟上,「他們⋯⋯」前方的dt因為我的話轉過頭,「怎麼樣?」
「你不能真話跟假話混在一塊說,要我自己辨別,然後又說著『我不相信』,這樣是不是過分了點?」
「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謊話啊。我向來只說真話——說謊跟假話對我而言實在太麻煩了。」dt這張真切的臉,讓我開始相信。「阿布算是我⋯⋯前妻家那邊的世交⋯⋯」
不等他講完我已經插嘴,「前妻?你結過婚?」
dt大笑著,「我這個年紀的男性有過婚姻應該很普通吧。」眼前男人身邊在我面前出現了好多問号。「阿布從小就是前妻的小跟班⋯⋯」他要繼續講,但我仍想打斷。「你前妻是怎樣的人?」
他的嘴角上揚,「那是她的隱私,我不方便透露——」咖哩連鎖店裏的討厭鬼又出現了,可惡,用隱私當作句号,拒絕我的追問。「所以上次去烤肉⋯⋯私人聚會⋯⋯是你跟前妻的家?」不想被他拒絕,「這應該不算她的隱私,你應該可以講吧。」dt點頭,「岳父送的禮物,離婚後歸我所有。」我注意到了他說出口的話有條很明確的界線。「你到底想不想聽阿布跟小曼的事?」我比了手,示意他繼續「我留學回台後,透過前妻認識的。」他沒有說話,我耳朵正等著他的下句。沉默的臉突然笑出聲,「阿布這傢伙見到我的第一句話還真是不客氣——」
「多不客氣?」我忽然能夠想像阿布先生對著dt說話神情与姿態。
「『你要是一直跟著大D在一起,你永遠都贏不了我!我現在就可以跟你這樣說。』是不是很囂張——」dt很自然又隨性地出口。他轉述阿布先生的話,所以他前妻叫⋯⋯「你前妻叫大D?」我問,他又不說話,「你不是不想提她,你幹嘛透露她的隱私——」
「暱稱不算隱私。」dt這張嘴真的是話都是他在講。「自從認識阿布以後,我就跟他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互相競爭。他有一隻男性『軍犬』,害我也很想要一隻軍犬——」dt這副眼專注而炙熱,盯著我瞧,頓時我的心跳加速,汗流浹背,耳朵彷彿已經聽見他嘴巴即將說出的話。「如果你願意當奴,我倒很想調教你。你有沒有興趣當條軍犬,我一直想調教軍官。在其他人面前是雄壯威武的女人,在主人面前卻是一條軍犬。」
不管他接下來要講什麼,我都要打斷了他說話,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你少不要臉了。」
「如果是你,我可以不要臉。如果你願意,我們再來談後續。」
這太尷尬羞恥,對話太過裸露,必須校正回歸,腦袋一片空白之際,dt剛剛的話還在心裏盤旋。「阿布先生⋯⋯有一隻男性軍犬⋯⋯那小曼⋯⋯小曼就不是阿布先生唯一的奴隸⋯⋯這樣被欺騙的小曼不是很可憐⋯⋯」想起小曼說過對於主人獨占慾,在dt口中知道阿布先生還有別的奴隸,眼前男人彷彿在破壞我心目中的阿布先生形象。
「就我知道阿布先生跟那隻軍犬的關係還存在,小曼她知道也接受。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誰進入不想要的關係裏。」即便dt這麼說,我仍能感覺小曼的悲傷,抱頭傷心啜泣模樣盡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