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特指示茉琳提早填裝彈藥,自己也開始動作;填裝完畢後,算準莫瑞思的游擊隊已進入能聽見槍響的範圍,他最後一次打暗號:表示作戰開始──旋即拔腿向寨口狂奔。
身手矯健的茉琳在杭特正要邁開腳步之前早已動身,並跑超過丈夫一個身距──這是兩人的默契:維持她打頭陣、杭特殿後的陣型。
他們長年來幾乎都是這樣配合的:善用彼此的長處,補足彼此的不足、相互掩護;他們一個擅於正面突襲敵人,另一個則在遠處狙擊敵兵,兩人合作無間,幾乎無往不利。
盤據臉盆山的匪徒們,對這兩個前來討伐的賞金獵人毫無察覺,仍在香甜的夢中強暴著剛俘虜的婦女。
杭特眼尖,逮到一位剛睡醒,未穿褲子、裸露生殖器的山賊鑽出營帳──我們經驗老到的獵手早已蹲踞,就射擊姿勢,準心對準前方的冤鬼──
「啪──」
剛打完大哈欠還來不及伸完懶腰,那位倒楣鬼的胸膛已被杭特的快槍擊中。他向後踉蹌兩步,隨後倒地。
杭特並不浪費時間,已起身填裝,準備伏擊下一個探出頭的傻蛋。
杭特起身的瞬間,茉琳接收到的指示──
配合他的動作,以及兩人長久下來培養的默契,綜合現場狀況得出的結論──
已奔到離自己最近的帳篷口,用手中的左輪槍朝露出頭、尚未理出頭緒的衰鬼腦門擊發;子彈後座力將他彈回營內,他手指勾住的簾子被應聲扯開,讓茉琳逮住他的幾位室友。
茉琳朝正要起身的人腦袋射擊;他的鮮血濺了另一位早已嚇得失魂、尿褲子的膽小鬼一身。
她發憐憫心,彎腰探入帳篷,緩步靠近渾身癱軟的小卒;收起令其他二位死相難看的殺人工具左輪槍,改用腰刀俐落送入他的咽喉,讓後者保有基本能看的屍容。
「啪──」
她聽見杭特的槍又送了一位山賊下地獄。
「茉琳,他們開始警戒囉,出帳篷時特別小心!」杭特在外頭大喊。
獵賊專家邦媞夫人果斷用腰刀往帳篷邊畫出一道切口,蹲低身子鑽了出去。
感覺鄰近的篷內騷動,她毫不遲疑朝與自己頭部等高的部位開火,放倒篷內的悲慘靈魂,另一手已將腰刀刺入來不及退開的卒子──營帳布料滲出鮮血。
另一頭,杭特正享受射擊慌張竄出帳篷的山賊。
「一個……兩個……三、哼(吹口哨)『啪──』三個……」他一邊填裝子彈,一邊喃喃自道、游刃有餘計算放倒的敵人數。
此時已有不少人被陣陣槍響驚醒,營區一片大亂。
一個山賊來不及穿好褲子,被褲管絆住腳跌出帳篷口,被杭特的槍逮住,一彈射穿腹側。
中彈的當下,他就像一條上鉤的肥鯉魚被硬拖上岸,只捱過一次掙扎、抖動,便被精準的下刀切開魚腹;血流如潦,很快沾濕帳篷門的底部,地面積成鮮血水窪──
快捷的茉琳踩過,濺到靴子上,而她的快刀又斬殺一個來不及脫逃的賊。
茉琳順手拾起他已經用不上的斧子,拋起轉了一圈,朝背對她落荒而逃的獵物投擲過去。
「嘿──開張大吉呀,茉琳!」杭特半開玩笑,又放倒剛瞄準的人。
班儂見營地大亂,心裡讚嘆邦提夫婦獵敵如鬼神──怎麼,明明是打仗,這兩人卻像玩鬧一般愉快──要是不趕快跟上,歡樂打獵季就閉幕了。
他吩咐隊員迅速散開,準備投入作戰。
賈克的部隊算是訓練有素,沒人敢在接收指令前誤觸扳機,各個冷靜就位,等待慌亂的賊眾倉促列隊準備回擊邦提夫婦。
充當伍長的山賊還沒來得及發號施令,班儂早逮到機會向敵方側翼開火,打散齊射列隊。
山賊被狠狠痛擊;自齊射當中倖存的殘兵嚇得丟掉兵器,往寨口的反方向逃竄。
一群剛從睡夢中驚醒、還沒來得及換裝、衣衫不整的賊,慌忙排成歪曲的列隊,持槍瞄準天曉得在哪的敵人。
甚至連伍長都是臨時充當的,對雙面夾擊毫無經驗的賊眾,只能聽從臨時伍長指揮。
夫婦倆與他們剛熱好身的隊友,靈活穿梭帳篷間,而杭特的快槍總搶在山賊的隊伍開槍前,把臨時指揮官擊斃──該人中彈的同時又有人誤發,其餘人等也跟著擊發,對著空氣一陣亂射,旋即遭到班儂的部隊狙擊。
不知如何是好的殘羽,嚇得在地上爬,被茉琳一一從後頸刺穿咽喉。
偷襲戰術發揮奇效,在大營區紮營的賊黨死傷無數。
聽到槍聲才從緊臨的營地遲遲趕來的賊眾,三三兩兩排成列隊,齊發無效的射擊。
些許失去耐心的賊,換上刺刀要和正規軍的游擊隊近身肉搏,推進不到人家面前就被射殺。
剛看到有勇無謀的同夥送死,士氣潰散的殘兵便後撤逃亡。
看著作戰如此順利,班儂樂不可支,真的把山寨當育樂場,自顧自歡快打獵。
班儂粗心大意,杭特可不傻:他正計算莫瑞思加入戰場所需要的時間,一方面提防癩冕主營方向隨時會投入作戰的後備軍。
(下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