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如果一定要選,我選擇江池〉
Eclipse 裝置就在眼前。世界沒反應,但我的心卻像被這台裝置重新對焦。
它靜靜地浮在實驗室空間裡,像是從空氣裡勾出來的殘影。 江池站在旁邊,眼神不急不閃。 我終於懂了,他不是在等裝置啟動,他是在等我選他一次。我記得以前我總覺得命運是別人安排的。命運決定誰活下來,誰被記得。 但現在我知道,如果 Eclipse 真的是兩個人同時想著對方的心跳裝置,那不該只是他選我,而是這次我也要選他。
我翻開筆記本,在最後一頁寫:
「世界可以崩,但你不能不在。 如果一定要選,我選擇江池。」
我把那頁撕下來,放在裝置邊緣。 沒有人會看見它,但我希望——如果裝置還能感應,我的選擇不會被丟棄。
江池看著我,聲音低低地說:「這次……妳是自己走進來的。」
我點頭:「而且這次,我不是問你要不要拯救我,我是來告訴你——我們一起留下。」
Eclipse 沒有閃爍。沒有震動。 但我心裡很穩。這次不是等待奇蹟,是寫下心願。
隔天開始,奇怪的事接連發生。
- 有人說夢見我不見了,醒來時還在哭。
- 班級合照裡,出現一張「我們從沒拍過」的版本——我站在江池旁邊,背景卻是畢業前的舊校舍。
- 校園廣播突然播放一段錄音,聲音像是我說的:「如果你還在,我就不怕了。」但我從沒錄過。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 Eclipse 沒有真正關閉。 是不是我們的選擇,正在被世界聽見。
江池翻著筆記,低聲說:「這些現象……像是記憶在回流。」
我問他:「所以我們還能再選一次嗎?」
他看著我,眼神很靜:
「我不知道。但如果世界還在記得我們,那我們就不能忘記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