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風草望月呑了下快流下嘴角的口水,「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
「鬼才會知道你剛才在想什麼,就跟你說我不是上帝了齁。」氅羬陽兆無奈的笑道。「我剛才在想的是,陽兆你前面講的有沒有可能全是假的訊息,就看到一支日光管涮地直墜到他的眼前,並飄浮著停佇在半空中。他又開始搔起額頭,。「首先呢,望月,幫我拿著那支燈管好嗎?我不想讓他飄在空中太久。」
氅羬陽兆慵懶的將雙臂抱在胸前,弄著一口上司命令下屬的語氣對風草望月說道。日光燈的輕鋼架格柵僅餘一側還以兩根鐵絲與燈座連接著,像一扇通往天臺的鐵門扉,吱嘎吱嘎地,推晃著由上投射而下的人造日光。風草望月始終沒有將視線抽離氅羬陽兆的那一帶淵溝,他如小貓初次碰觸逗貓棒似的,小心翼翼的正手握住那根燈管。「赫惹,都操作一次給你看了,總該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了吧。」氅羬陽兆冷冷的笑了一下。
「我信,我信,」風草望月緊張的平舉著扣握日光管的右手,點頭如搗蒜。「但這究竟是什麼原理啊?」
「我是不管什麼原理啦,但是客人啊,把別人店裡的日光燈弄壞可是要賠賤的啊。」瓜皮頭店員扁著綠頭鴨般的嘴,單手扠腰,沒好氣的對風草望月說道。
耶?「店員的質問」對望月來說是所謂超乎常理的情況嗎?
因為他此時挑提起雙頰笑肌,以極度有禮的語氣說道:「這干我啥事啊?店員先生,你是有看到我上去把燈管扯下來逆?」說完還轉頭向陽兆補問道:「我說得沒錯吧,陽兆?」
望月居然會挑釁別人?
「什麼店員?我可是店長!我告訴你,你們剛才在那邊鬧,我本來是可以報警趕你們走的,只是看在…」
「望月!站起來一起和我向店長道歉!」氅羬陽兆突然拍桌破空大喊,讓我不自覺聯想到從二樓觀眾席擲下,砸碎在舞臺上的大提琴。
風草望月懵懵懂懂的推開座椅站起來,嘴上卻愕悸不已的說道:「可是,又不是…」
在風草望月來得及反應前,氅羬陽兆已經逕自向店長九十度鞠躬抱歉道:「對不起,店長,我們會負責把燈管裝回去的。」說完還側過頭瞪了風草望月一眼。
風草望月無奈的抿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也跟著彎下腰:「對不起店長,剛剛對你不禮貌了,請接受我們的道歉。」瓜皮頭店長深深的嘆了口氣,又好氣又好笑的靜靜看了這兩人二十秒鐘。
我想,他一定在思考,為什麼這兩個不久前吵到要互砍的傢伙現在有辦法那麼有默契的配合著道歉吧?
「算了,看在你們還算有誠意的份上,就不趕你們出去了。」瓜皮頭店員仍盡力扳著臉說道:「我去拿梯子來檢查有沒有壞,如果壞了我們再來看怎麼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