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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文天文臺】楚然:我支持解放纏足,但是……——讀魏清德〈勸解纏足歌〉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日治初期的「解纏足運動」就是個好例子。當時,大多數的知識份子都支持這項運動,但隨之而來的性別、女性議題,卻激出了不同的看法。
(藏品/吳瀛濤捐贈,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我們為什麼挑選這個藏品】
  在討論各種議題時,因為每個人的思考和立場都不同,各種意見的來往與衝突在所難免。但有趣的是,在這樣的場合當中,總會聽到有人說這句話:
  「我支持這個議題,但是⋯⋯」
  事實上,關於立場的選擇或事件的判斷,往往不是二選一,更多時候是每個人在光譜上的位置不同,都有對於理想和現實的取捨。
  像是日治初期的「解纏足運動」就是個好例子。當時,大多數的知識份子都支持這項運動,但隨之而來的性別、女性議題,卻激出了不同的看法。例如魏清德在〈勸解纏足歌〉當中,就在支持「解放纏足」之外,他的文學作品卻流露出一種對女性的種種「但是⋯⋯」。
  也許,我們可以藉著〈勸解纏足歌〉[1]與當時解放纏足的歷史背景,討論一下這些「但是⋯⋯」從何而來。

從一首歌謠的奇妙公案說起

  日治時代的文人魏清德,以記者、作家、翻譯家等多重身份著名。他不但精通古典詩、散文、小說,更致力於引介、譯寫、創作推理小說。此外,身為一個出身於傳統漢學的知識份子,他也在新舊交替、文化衝擊的時代當中,不斷思考現代化、殖民、認同等問題。
  當時,臺灣知識份子們面對舊習的革除與改進,多半是大力支持。但是,在新舊價值觀的衝突與矛盾當中,難道臺灣的知識人就對這些新事物完全照單全收,連一點游移與爭論也沒有嗎?
  時間回到吳瀛濤某天的書房日常。他端坐室內,認真地在稿紙上抄錄一首〈勸解纏足歌〉。據他所言,「民國前十五年,隨著民間解纏足的運動興起,有識者也有做歌響應,以資宣傳勸導的」,而他所抄錄的這首歌謠,就是日本時代為了回應鼓吹解放纏足的時事而做的「民俗文學」,原作者正是魏清德。
這篇手稿有如魏清德所熱衷的推理文學一樣,留下幾個有趣的線索。
(藏品/吳瀛濤捐贈,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然而,這篇手稿有如魏清德所熱衷的推理文學一樣,留下幾個有趣的線索。首先,先不論這首歌謠到底算不算「民俗文學」,從吳瀛濤提及的民國前十五年(1896年)來推算,這首歌謠寫成當時,魏清德才十歲。又即使這首歌是天才兒童魏清德所作,但也要等到1910年,他才擔任《臺灣日日新報》的記者。所以這首詩歌的創作者與創作時間,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啟人疑竇的奇妙公案。[2]
  不過,仍然還有一個謎題可以解,那就是「解纏足」運動到底是誰推動的?而臺灣的知識份子們真的都打從心底舉雙手贊成「解纏足」對女性的解放嗎?

悶在心裡口難開的「他」們

  「解纏足」運動的開展獲得民間支持,但不完全是民間自發推動,更確切地說,應該是總督府暗中推行,籠絡仕紳與知識份子而成。[3]總督府先是邀請臺灣仕紳到日本,讓他們看見日本女子展現的勞動成果,而讓他們心生解纏足、擁抱文明的思想。等這種風氣漸漸普及之後,官方才在1915年於「保甲條約」禁止纏足。
  雖然表面上,解纏足似乎是官民共識,但問題並不是「解」或「不解」纏足而已。對殖民者而言,「纏足」、「辮髮」和「吸鴉片」等等漢人陋習,是必須被革除的前朝象徵,臺灣人必須從身體到心靈都成為日本人;對臺灣仕紳而言,「解纏足」則是擁抱文明、拋棄傳統的行為,「解纏足」之後,會有更多的勞動人口來「拼經濟」。然而,如洪棄生這般前朝遺民、男性知識份子,尚且可以執意留髮,被後人視為抗日的意志與實踐,但如果是一位女子基於同樣的立場堅持纏足,後人是否能以相同的標準同理這個立場呢?或許沒有人能有答案,畢竟當時的女性無法決定自己的身體。
  回到〈勸解纏足歌〉,先假設這首歌真的是魏清德所作,只是年代誤植,那麼,在那樣的年代裡,這首歌大概也只是配合政策的宣傳工具居多,無法從中確知魏清德個人的真正想法。而當時響應官方政策與政治正確,支持「解纏足」的男性知識份子們,心裡到底有沒有想過「但是……」?
  這個問題,在魏清德其他的作品當中,說不定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從作品中解謎

  要深入了解魏清德對於女性的看法,他發表於1912年的小說〈僧長隨〉或許是個關鍵。〈僧長隨〉藉由探詢一名僧人的過去,告誡女權與自由戀愛的不可行。小說主角僧人名叫如松,過去是名浪蕩子,還誘拐一名女子紉蘭一同私奔到日本。最後由於男子放蕩,導致盤纏盡失,兩人只好雙雙投河殉情,結果女子過世,男子倖存,最後大悟成為僧人。
  這篇小說有個值得注意的細節是,如松為了親近紉蘭,扮成女裝進入紉蘭的房間。為了解釋自己有雙天然足,如松表明自己「入西學堂,染洋氣,耳不貫而腳不纏也」。接著告訴紉蘭,受過這些教育的學生,每個都很開放,藉此吸引紉蘭和他發生關係。
  從小說的細節可以看出魏清德對於「女性權益」的其他看法:「纏足」雖然不再作為男女之別的特徵,但在自然之中,男女還是有所區別的,兩者的互動必須合於自然。
  因此在小說結尾,魏清德特地讓另一名僧人對女人們「曉以大義」說:「今日之支那,非女權爭執之時。且自古聖賢有訓,乾剛健,坤柔順,男女協力愛國,東亞之幸也,佛又何如!」為了中國,為了聖賢訓示,為了乾坤倫理,現在不是談女權解放的時候,協力愛國甚至是在佛祖之上的信仰!這段話也真的讓一名過往主張男女並權的女子放棄自己的主張,聽從媒妁之言就此嫁人。
在這裡,僧人的回答,幾乎就是魏清德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我支持女性解放纏足,但是……」
  而這個「但是……」的根本理由,見於1911年〈南清遊覽紀錄〉中,魏清德特別提到女性應該「貴貞靜幽閒,三從克守,不似西洋婦人之跋扈」,並且必須採西洋婦女的優點,雜以東亞婦女固有的習俗,絕對不能自由戀愛。
  因此,魏清德的潛台詞慢慢地浮現了:「纏足」是固有的陋習,必須革除,但女子的形象,必須保持東亞一貫的傳統,絕對不能受到過多西洋文化的影響。
雖然表面上,解纏足似乎是官民共識,但問題並不是「解」或「不解」纏足而已。
(藏品/吳瀛濤捐贈,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很顯然地,魏清德以及部分和他同代的男性知識份子,他們的心中都有一條和洪棄生一樣的辮子,只是不同於洪棄生把辮子留在頭髮上,這些男性知識份子拿這條辮子絆住的是女性的未來。即使魏清德的這條辮子有所鬆動,如〈是誰之過歟〉出現女傑蓮玉、朗子,這兩人跟著毛須藤四處奔走、尋找犯人,但在故事的結尾,這些女子還是選擇結婚,女人又回到了家庭。
  不過,社會的性別歧視終究會被時間弭平。到了1941年,臺灣出現第一名女記者,這位女記者在擔任《臺灣日日新報》的記者前,曾經要求「和日本人同等待遇」。結果,她不但真的得到自己理想的待遇,後來的文學成果也令人刮目相看,可與男性文人並駕齊驅。
  她的名字就叫楊千鶴。
  那時魏清德已經是報社的高階主管了[4],當他面對發下豪語的楊千鶴時,會不會覺得自己過去的「但是……」過於荒謬呢?
[1] 題目靈感來自黃逸豪的相聲段子〈護家盟起手式〉
[2] 筆者曾經翻閱《魏清德全集》,找不到〈勸解纏足歌〉。
[3] 洪郁如《近代臺灣女性史》(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 2017)
[4] 根據黃美娥的考證,魏清德從1910年擔任臺灣日日新報的記者,後來一路做到漢文部主任,在媒體界的資歷可能超過三十年以上。由於1940年報紙廢除「臺日漢詩壇」,無法確定魏清德在1940年之後的職位,但依他的資歷,應該還是在報紙擔任高層。

★作家小傳
  • 吳瀛濤(1916-1971年),曾任臺灣藝術社記者,臺北帝國大學圖書館管理員,中華民國在臺灣後,曾任職於臺灣長官公署祕書室,臺灣省煙酒公賣局臺北分局,兼任中、日文週報《中國週報》編輯。

    吳瀛濤創作文類以詩為主,另有小說、散文、兒童文學以及臺灣民俗相關研究等。1936年,「臺灣文藝聯盟」在臺北設立支部,吳瀛濤為發起人之一。1942年以〈藝妲〉獲選《臺灣藝術》小說懸賞,1964年吳瀛濤與十一位詩友創辦《笠》詩刊。
  • 魏清德(1887-1964),傳統文人、記者,號潤庵,筆名雲、潤菴生、佁儗子。1910年應聘臺灣日日新報社記者,曾任記者、編輯員,後被升為漢文部主任,長期主持報社漢文、漢詩的編審工作。1927年被推舉為臺北最大詩社「瀛社」的副社長;而設於1930年以日人為主體,由臺北帝國大學(今臺灣大學)教授所創立「南雅吟社」,社員中臺人只有魏清德一人。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魏清德轉而業商,曾任臺灣省合會儲蓄公司總經理,其餘大半時間則投注詩社活動與漢詩創作。戰後,魏清德獲選為國際桂冠詩人,翌年6月因病去世。
★延伸閱讀
★參考資料
  • 洪郁如著,吳佩珍、吳亦昕譯,《近代臺灣女性史》(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 2017)
  • 魏清德著,黃美娥主編,《魏清德全集》(臺南:臺灣文學館,2013)
  • 黃美娥著,《重層的現代性鏡像——日治時代臺灣傳統文人的文化視域與文學想像》(臺北:麥田,2004)
★觀測員簡介
楚然 臺大臺文所碩士,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成員,碩士論文題目研究魏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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