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於地,被火域穿出大洞的身軀墜落於街道上硬實心的石磚路。
慘叫聲四起,街上的老劍谷居民四處逃竄,原本的和樂融洽卻被鎗響屍體嚇得支離破碎,鎗支轟聲不斷,居民皆懼那火彈的目標是否就是自己,火域是否會像雨落下那樣燒在身上,三層樓高的石造建築陽台出現兩名身影,躲在人質身後的幫匪大聲吼罵。
「老劍谷警廳隊!都滾出來!別逼人太甚啊!今天你們不把強盾交出來,這些人就別想活著回去,屎尿雜種,都你惹出來的!弓之長羽劍!老劍谷的新治安官!你聽到沒有!全是你這吃屎尿惹出來的!」
另一邊的高石樓上,鼎刃已經把已知的肮髒話都罵上了一遍。
「我去你豬生的禿賊狗!把人當盾牌啊!罵成這樣還孬在別人後面,專吃耳垢的!」
「耳垢的你剛罵過了。」日舞放下望遠鏡,他手上是已經上膛的火鎗
「你管我!」
「對,就管你,再分神罵人你扣板機的時機就沒了,安靜!把獵物盯牢。」
鼎刃吐了一口唾沫,「治安官他們人呢?」
「剛放了紫焰彈,不出燒一指頭的燭晶,應該就會到了。」
日舞重新用望遠鏡看向那群挾持人質的幫匪。
「看來他們被逼到了,狗急會跳牆,陸禽被吃也會飛啊!」他難得嚴肅地說。
檜樹園守傑還沒從錯愕中緩過神來,那群幫匪湧進店面時,他還以為是遠方的外來客,正期待會有一筆不小的收益時,他店的玻璃先破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是冰雹砸擊玻璃,但接連全部店面的玻璃應聲破裂他才意識到被搶了。
守傑和二個孩子被綁在店鋪角落,孩子嚇得不敢出聲,只能讓眼淚止不住地流,他們眼前是兩把鎗口仍燙冒晶塵的火鎗,持鎗的短棕發幫匪大氣猛喘,眼球布滿血絲,像是隨時會失控開鎗似的,守傑把孩子的眼遮住,不讓他們再看凶暴與殘酷,眼前的店內被毀了大半,剛上架的寒茶油大半都碎裂在地,守傑注視倒在血泊和茶油中的老雀,勇敢的老雀,在檜樹園茶油鋪做了也有四年要五年了,守傑想不出個確切數字,腦袋被嚇到麻鈍,老雀面部朝下,背部被火彈開了一個大洞,就算能挺住,臉淹在茶油這麼久也窒息了,守傑疲憊感湧上。
好想閉上雙眼,但絕不是現在,要不是老雀檔在他面前要拿鎗抵抗,自己早就先被射殺立威,守傑鼻子癢了起來,明是生死交關自己的鼻子卻嫌角落的灰塵積厚,守傑又更抱緊孩子,他擔心被帶走妻子的安危,但無能為力,只能不讓孩子有機會再被搶走,守傑思緒混亂、左眼皮跳動劇烈像要把眼球掏出來似地,為什麼是自己?為何強盾幫會挑上檜樹園店鋪而不是其他店?老劍谷這麼大,為何挑上他們這一家?
幫匪吆喝聲此起彼落,樓梯被跑上跑下的腳步踏的嘎機響,濺起的粉塵落在檜樹園一家三口頭上,店外又傳來重物撞地巨響,群眾慘叫聲四起
因為自己是街代表之一嗎?因為自己沒有強力反對羽劍治安官羈押強盾嗎?因為自己想看強盾幫滾出老劍谷嗎?
「放走你的人質,我跟他們換。」
戶外傳來羽劍宏亮的聲音,在一樓的幫匪全跑到門邊。
「把手放在頭上,自己一個人走進來!」
不、不是!都是那位來自舊界的外來者害的,位子都還沒坐熱,就想干大事,一定想趕快立功要調回舊界,這家伙那是什麼邊境守護者,根本是只顧自身前途的家伙才被調來新東方,對!沒錯!就是他害的,他沒來之前,強盾幫也沒在老劍谷搞出什麼大事,只不過死了幾名游牧獵手就要搞成這樣,都是他一人自作主張,才會害我們如此凄慘,我太太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跟他拚了。
羽劍走進店家,數把鎗對准他的頭。
「放他們走,我已經進來了」羽劍說。
一名戴著貛頭皮帽的幫匪從樓上探出頭來,對一樓的匪眾點頭,短棕發的幫匪把一家三口趕出門外,羽劍看到店主面如死灰,瞧也不瞧營救者一眼。
「你們…」
羽劍話還沒講完就被鎗托狠敲兩腿膝蓋內窩,整個人跪倒在地,短棕發幫匪把兩鎗口改對准他,似乎是領頭的貛頭帽幫匪走下樓梯。
「治安官,你鬧得太僵了,害我們不得不用此下策。」
「你們大可不必殘害兩名無辜的人,警廳就在那不是嗎?」
「或許吧?但不用下策,今天跪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好,總算辦成,你待會寫封信吧,放走強盾,你跟我們到老劍谷外五十劍裡,至於你能不能活著就看少爺的意思。」
「人質都放走了嗎?」
「當然,我們還懂得分寸。」
「人質都走了嗎?」
「是要問幾遍?我都說…」
電光火石之間,天上大劍、地下雙斧,一破落,一突起,似鷹若蟒兩道迅捷身影竄出,騎士破頂落降,劍斬斬落短棕發幫匪雙手前臂,熊斧雙斧起落,四名幫匪被揮架而開,本有余地要舉鎗反擊的幫匪被窗外的遠程火彈命中,火域燒穿腦袋。
「別逃!混賬」,鼎刃再度扣下板機,百尺之外又一命嗚呼。
「做得好神射手」日舞在旁確認戰果。
劍與斧反擊鎗械火域,騎士與熊斧操使刃域揮舞自若,湛藍光域充斥四周,持鎗的幫匪被突襲近戰攻的節節敗退,羽劍從小腿抽出匕首插進貛頭帽男子的肩窩,換男子痛倒跪地,靠近門口和二樓幫匪紛紛逃出戶外,一名高個頭幫匪從陽台跳落時絆倒,當場摔斷脖子氣絕身亡。
「可惡!後門的家伙都死去那了。」貛頭帽幫匪怒道。
「如你所說,都死了,這家店底下有條儲藏道」,熊斧從倒在地上的幫匪背上拔起斧刃「你們環境都沒查清就忙著犯事,急上腦了。」
「州界處的五盾莊園是你們的上頭,是不是?怕辦事不力被怪罪,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羽劍怒言,冒險當交換人質取敵,讓他身體左側多處被火域燒傷。
「你也可真勇敢啊,治安官,我們外面還有人埋伏,待會你們就會被包圍了,不用想把我當籌碼,我的命可賤的不像話。」
熊斧將沒有刃域的短斧扔擲窗外,正中一名幫匪。
「你說的沒錯,我們急了,不過救不出少爺,我們也別想活著回去,你根本不知道你惹上的是什麼貨色。」
「聽過了,五盾莊園聘請了寡恩山的佣兵是吧?」
貛頭帽男子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看來那叛逃的小子嘴巴可不小啊!」
「州界處與老劍谷距離可不短,外頭還有大寒冬暴雪,你說的威脅可有可無。」
「暴風雪?那對寡恩山出身的佣兵來說,只是衝個涼罷了。」
貛頭帽幫匪吐了一口口水在騎士的腳上,大罵起來,騎士一記拳背擊,打得幫匪吐出兩顆爛牙。
羽劍還想問更多事時,戶外傳來一串詭異的口哨聲,頓時間外頭強盾幫眾驚呼連連,然後聽到匆慌的腳步聲。
「哈哈哈哈哈,他們來了,我們老大來啦!」
貛頭帽幫匪發狠起來,用未受傷的手抓向羽劍,騎士一大劍劈擊他的正面,幫匪被劈進木地板中,沒能再起。
熊斧抓起幫匪的屍體,掀開他的貛頭帽,頸背後方刺著一名穿著黑鬥篷一手拿著鋸齒刀一手從漆黑不見面目的臉吹著血號角的圖案。
「果然,報喪佣兵團,宣死者的手下。」
羽劍到店外查看時,已不見強盾幫的蹤影只見群眾圍著被殘害的兩具無辜者屍體,檜樹園守傑在地上抱著妻子撞碎面容的軀體,他瞪視羽劍,仇恨與敵視淹沒、吞噬了羽劍。
老劍谷外某處,一名上了年紀的男子看著崖壁上的警廳,還有冒煙的城鎮街道,他轉動頭頸發出恐怖的嘎嘎聲,他身旁的手下放下望遠鏡對男子說:
「老爺,行程得提早了,大寒冬暴雪另一波就要來了。」
「看,那是不是我們的手下?」男子的聲音疲憊但冷酷。
只見一群倉皇的強盾幫余眾朝男子的方向移動。
「是,老爺,你看這些人要不要...」
「都宰了,留著也沒用,一幫廢渣。」
風雪將要再臨,五盾莊園之主已來到老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