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哑然。栾锋如此善良单纯,自己却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温柔与脆弱,刚刚还想为了一己之私利用于他。两相比较下来,凌洛实在是自惭形秽。是啊,为什么要把那个小男孩的尸体留在院子里呢?这个问题凌洛从来没想过,更没有答案。她半是自我开脱半是自言自语低声道:
“姐姐也没有办法啊……”
真的没有办法么?凌洛不想再想了,她宁愿选择逃避这个问题,好叫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栾锋对凌洛这个回答半懂不懂的,可是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心想,也许凌姐姐是真的没有办法吧,不然凌姐姐这么善良,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
说完这句,凌洛却更加尴尬了。她叫栾锋赶快去照料自己的妹妹,好叫这尴尬也快些过去。
只是这帮手该找谁为好呢?她反身回到书房,继续盘算着。顾尘的身形兀自闯进她的脑海里。
“找他么?”凌洛想着,眼前又出现了顾尘几次三番的恼人举动,赶紧摇摇头:“不行,这厮着实气人,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脑子坏掉了才去找他。”
可也实在是没别人了。凌洛握握拳,一咬牙一跺脚,暗自发狠道:“大不了就自己一个人去!我就不信,没人帮忙我就不行了!”她回到地图前,再度计划起十五日的行动来。
转天阴雨绵绵,天昏地暗。巡捕房里早早就掌上了灯,张泽楠和杨柳正在旧案室翻查过往案件的档案。程芳快步而入,同旧案室里当值的老吏打声招呼,直奔二人而来。
“查到多久之前的了?”程芳开门见山道。
“程头,最近四年的都查过了,啥也没有。现在我们在查第五年的。”杨柳眉头紧锁,抬头道一句,便又把头埋进卷宗里了。
程芳点点头道:“辛苦了——泽楠?给我几份,咱们一块来,还能快点。”
张泽楠抱着几份卷宗过来,递给程芳,脸上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这凶手若是真想叫我们去查此前的案子,干嘛不直接留下句话,还省了我们这么大费周章……”
程芳瘪瘪嘴。张泽楠是个快人快语的小伙子,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挂在嘴上,这样的人物自是极好相处,可是要当捕头,还得好好历练下这心性。凶犯都是些狡诈的家伙,捕头若是心眼太直,难免会着了他们的道。他接过一份卷宗,头也不抬道:
“凶手不是留了个掌印吗,那就是在告诉咱们了。咱们在巡捕房当差的,心思得比贼人更仔细才行。咱们先查查看,这掌印保不齐就在下一份里也说不定啊。”
说话间,当值的老吏提来茶水,给三人一一倒上。他听闻程芳言语,出言问道:“程捕头要查一个掌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