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间,听得程芳低声道:“所以这次的凶手,应当是比王力霄他们都要矮上一些才是……”
他扶着单刀,打量一下杨柳,又打量一下金捕快,便道:“师妹,你来握住这刀把,做一下刺击动作。”
金捕快如言而行,发现自己握这刀正好顺手方便,不由猛然望向程芳。
程芳和她略一交换眼神,坚定道:“这恐怕就是原因所在了,此案的凶手,应该比王力霄矮。”
张泽楠自觉豁然开朗,冲口说道:“这凶手是女子?”
程芳摇头:“说凶手是女子有些草率。只能说,这凶手应当大概身长在六尺六寸……”
听得此言,金捕快心中莫名窃喜,原来师兄记得自己身高几许啊。
程芳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情,他眯起眼睛,仿佛是要和凶手对话一般:“六尺六寸的个子,身手了得,力气也不亏。有意思了,你是谁呢?”
林森却有些糊涂了。他满腹狐疑道:“若凶手是六尺六寸,那这掌印呢?”
“掌印自然是要查的。只是这掌印出现在这儿,多半是为了栽赃嫁祸。”程芳心中显然已经有了计较。他转过头,正看见王力霄儿子的尸身。正是红日西斜,遮盖尸体的白布撒着些金光,在夏日微风中轻颤,如怨如诉。
“这孩子才九岁啊。”此情此景,催得程芳伤怀,一股酸楚从心底泛起,蔓延周身。他曾经有个弟弟,大概也是在这样的年纪被歹人所害,撒手人寰。一个九岁孩子的未来本有着无限种可能,世界这么大,原都是在等着他去经历体味的,他怎么该躺在这里呢!
“只是可怜这孩子啊!”程芳轻叹一声,整理心绪,收刀入鞘,引着众人来在男孩近前。他俯身半蹲半跪在小小的尸体旁侧,掀起白布,细细检视着。
诚如师妹所说,这孩子应该是被人扔进了井里。他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湿透之后又被日光晒干的不自然的卷曲;衣服皱巴巴的,身下的那部分衣衫潮气还没散尽。可是一连串问题划过脑海:他是被何人投入井中,又是被何人带出井上呢?做这些的人和杀王力霄的是同一个人么?如果是,那这人究竟目的何在呢?如果不是,又有谁来过现场呢?
这个案子太怪了,程芳思忖着。现场的线索看来已经被利用殆尽了,要有突破,必是要把功夫用在场外。思虑及此,程芳收拢自己的手下,又对金捕快交代一番调查事宜,便领着众人迈步而出,直奔行道树而去。
金捕快出言挽留道:“师兄一行到了河洛地界,我这个做师妹的怎么说也要略尽地主之谊,今晚一起在镇上南风轩吃顿便饭如何?”
程芳显然另有安排,他一笑道:“师妹的心意我领了,之前的案子还悬着,眼下又添了新案,不快点查出来,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还是改日吧!”
金捕快抿抿嘴,做出一副理解的表情,点点头,没再说话。待程芳一行告辞转身之后,那失望和颓然却飞快写在了脸上。她反身进得场内,指挥着几个仵作安顿尸首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