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簾底下透進來,照進床底下,灑在地板上。
我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的,看到了那束陽光,就知道該起床了。只是,雖這麼想著,身體還是沈甸甸地塞在被窩裡面。
眼睛怔怔地看著地板上的那片光,腦中播放著午夜夢迴的破碎片段,無意識地任憑它放映著,我就看著。
看著看著,突然就坐起身了。它還繼續播放著,而我一邊看,一邊往浴室走去。
一如往常,都是先看到牙膏跟牙刷,等擠好了牙膏以後,才會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刷牙的時候,腦海裡總會想起一顆老舊的電磁閥,那附近連接著一些油管,還有顆機油幫浦在底下。但奇怪的是,我完全想不起來那是台什麼機械設備,只有那局部的影像。
於是,開始刷牙的我,總會想到那天下午,我拿著牙刷,細細地刷著電磁閥上的油污、油管上的油污,好像在研磨什麼似地輕輕刷著,反覆地刷,刷到出神。
腦海中,我的手游移著;現實裡,我的手也一邊在嘴裡徘徊著。一樣都是仔細地研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
最後,我含著幾口清水,徹底地漱口,就像腦海中,最後我用抹布,把油汙泡沫完全抹去一樣,乾淨地一點痕跡都沒有。
通常也是到這時候,我才完全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