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失聯了十年,這一直是穆梓傾內心最大的結,無論自己後來與多少個女人交往,仍總是會在半夜想起那個曾經讓她喚作「主人」的人。 突然有天,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梓傾有點厭煩的接起:「喂?我不買保險也不辦貸款!」 「梓傾…是我,出來聊聊?」,是那個化成灰都不會讓她忘記的聲音,那個讓她魂縈夢牽的女人──章虹筑,又再度與她連絡。 這一次,究竟又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幾乎可以算是青梅竹馬,如果把那段失聯的時間一併算上,那幾乎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嗯…不對,好兄弟?這狀態實在難以用言語說明。
我叫穆梓傾,是個生理女、心理男的女生,一年到頭不會長的是頭髮,穿著中性是標配,擇偶對象絕對不會是男性,而我說的那個她,幾乎與我一模一樣。
章虹筑,綽號「長公主」,也是個習慣中性打扮的女孩,與我不同的是,她熱愛留長髮,據她解釋是因為剪頭髮要一直花錢太浪費了,乾脆留長,坦白說我看她大夏天的頂著一頭及腰的長髮,只覺得很熱。
此時此刻,在我們失去聯繫的十年又八個月零五天,她打了我不曾換過的手機號碼,約我在星巴克碰面,懷著忐忑的心情開車去往目的地,不知道為何,我有些緊張,略微顫抖的走向那已坐在咖啡店外頭鐵椅上的熟悉背影,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依舊是那個長髮帥氣的女人,只是少了年少時的那種稚氣,我對她揮了揮手說:「嗯…嗨~公主大人!好久不見。」
「有病啊!裝什麼生疏…」,被她狠瞪了一眼,那依舊從心裡害怕的感覺還真是記憶猶新。
坐在星巴克外的鐵椅上,我嘆了口氣,拿出一根菸,熟練的點火,「好~我有病,不過,很難得耶!妳終於又出現了!妳知道我們多久沒聯絡了嗎?」
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斜眼鄙視,先聲明,我可沒有被虐傾向,只是真的與她太久沒見,她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勾起我的回憶。
她從口袋內掏出菸,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看著我說:「這麼久沒見,過得好嗎?」
我看著她熟悉卻又成熟許多的臉龐,露出微笑說:「妳想聽到我說還好,還是想聽實話?」
「…我真的不想花時間來星巴克瞪妳,妳這木頭腦袋哪裡有問題?」,她看向吧檯咖啡師的動作,似乎在盤算飲料何時才能好。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哪裡有問題,但,我只要看到她對我生氣,我總會有一種奇異的開心感,所以從小,我就很熱衷在惹她生氣這件事情上。
「好嘛、好嘛,過得還好,目前有伴,但快分了,也有工作,但快辭了,還有什麼需要草民交代的?請長公主賜教~」我叼著菸,雙手合十,畢恭畢敬的對她拜了一下。
她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我,吐了一個菸圈,「和我說說~為什麼快分了?又為什麼快辭了?」
我深深地嘆氣,看著燃燒的菸淡淡的說:「稟告長公主,草民與伴侶觀點不同,所以不相為盟,另外再也消化不了老闆給的大餅,所以預備辭職。若公主暫時沒其她問題,請讓草民進店拿飲料。」
點點頭,她作勢伸手揮了一下,「跪安吧…」
「哈哈哈…不跪可以嗎?平平安安~」,笑著站起身,我拿著震動提示取餐的機器,走到櫃檯拿回兩杯咖啡。
看著仍在吞雲吐霧的她,我開口詢問:「那妳呢…公主大人,過的好嗎?」
她看著眼前的咖啡杯,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後說:「不好!」
看著她有些失落的眼神,我盡量保持著微笑,希望氣氛不要太沉悶,「願意與草民分享您的煩憂嗎?」
她看著我冷哼了一聲:「我覺得妳先顧好妳自己比較實在…」
「請長公主不要小看草民,大不了草民去當隻熊貓做外送,生活都還能過下去,但草民憂心啊!不希望長公主有任何的難受之處~」,從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到那一絲絲的憂傷,所以我仍盡力賣著笑容,隨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還好,她記得我只喝拿鐵。
看著我認真的表演,她忍不住嗤笑出聲,默默的喝了一口咖啡,隨後說:「離開台北後,我一直在台中發展,後來有和一個女孩交往,我跟她相處的還算可以,雖然沒有很多的激情,但已經習慣身邊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跟她之間少了點什麼…」
我聽到這裡突然噗嗤的笑出聲:「敢問公主是房事不協調嗎?」
「我去妳的房事不協調,妳才賀爾蒙失調!」,她放下了紙杯,狠狠揍了我一拳。
「妳是到底有沒有想聽我說?如果不聽那就算了!」看著她氣到臉都有點泛紅,我內心卻有些雀躍。
「好啦、好啦…我洗耳恭聽…請開始妳的告解。」,話說完我還在胸前比了個十字。
不再理會不正經的我那輕浮的態度,她開始訴說了一個屬於她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