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正要開口,祖安就已經連珠發炮地說道:“剛剛我稀裏糊塗掉到水塘裏去了,雪兒妹妹來救我,結果不小心腳踩滑了也跌了進來,幸好我會一丁點水,才勉強把她救了起來。”
鬼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他,先避免撕破臉,等我瞭解更多情報再說。
雪兒臉色陰晴變化,最終卻沒有反駁。
“真的是這樣麼?”楚初顏看了一眼雪兒,“你們渾身都溼透了,先去沐浴更衣吧,洗完了喫飯。”
說完又飄然遠去,看得祖安吐槽不已,一席白衣雙腳不沾地,大半夜看到這架勢還以爲見鬼了呢。
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一個難題:“雪兒,到哪裏去沐浴更衣啊,要不我們一起吧?”
“滾!”雪兒心想要不是現在衣衫不整,不把你打得媽都不認識我以後跟你姓。
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瓜子,跺了跺腳便小跑離開了。
幸好楚初顏派了一個小廝過來帶路,到房間裏沐浴更衣過後,祖安望着鏡子裏的模樣,和前世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就是清瘦了許多,不過他已經很滿意了:“果然還是這麼帥,雖然比不上潘安,但比什麼西門慶還是要強那麼一丟丟的。”
本來還有些期待等會兒和便宜老婆一起用餐的情形,誰知道楚初顏壓根沒再露面,只是有人送了一些飯菜過來。
“我靠,當我是犯人麼?”祖安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有些高估這個世界上門姑爺的地位,看這架勢連上桌喫飯的資格都沒有啊。
“不喫嗟來之食!”祖安不明白這一世的自己爲什麼願意忍受這樣的屈辱,拿起飯菜便扔到一旁,誰知道沒過多久肚子忽然響起了咕咕的聲音,飯菜的香氣也不停傳來。
祖安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決定大丈夫能屈能伸,很快便將那些飯菜重新端起來一掃而空,別說,這廚子做的菜還挺香的。
用完了飯,祖安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
他在房中找來紙筆,寫下了標題:異界求生指南。
然後他腦海中開始回憶之前網上看到的信息,然後不由自主開始懷念前世的電腦,回味手機上的遊戲,懷念論壇上和人辯論的快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注意到外面天已經黑了。
等等,我剛纔想幹啥來着?
看着只有個標題的草稿,他眼皮跳了跳,直接揉成一團扔了,決定出門逛逛,看能不能打探一下更多的消息。
這一世的他當上門姑爺受了這麼多鳥氣,自己這樣素來樂於助人的性格,當然要替他出出氣,振一下夫綱。
雖然對這宅子還不太熟悉,但以他舌燦蓮花的本事,很容易從僕人口中打聽到楚初顏的住處,還沒有進門,就聽到屋裏雪兒的聲音:“小姐,嗑瓜子麼?”
“不要,你也少喫點,聽說瓜子嗑多了門牙會壞掉。”
“小姐你又嚇我……對了,那個傢伙越來越過分了,感覺他以前還要順眼些,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我也覺得他今天和平時不一樣。”楚初顏嗯了一聲,祖安的心剛提起來,便聽到她又說了一句,“也許是今天被雷劈了,有些劈傻了吧。”
祖安:“……”
雪兒被逗得花枝亂顫,隔了一會兒哼了一聲:“小姐,這傢伙昨晚做了那樣的事情,小姐怎麼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楚初顏淡淡的說道:“昨晚的事情十分蹊蹺,明日和爹孃商議一番再做計較。”
祖安聽得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個便宜老婆還智商在線嘛,想來不必上演電視裏那些狗血劇的套路了。
“真是便宜這傢伙了,”雪兒咕噥道,“這雷怎麼沒劈死他啊,不然小姐你就不用守着這廢物了。”
“這樣的話不許再說。”楚初顏訓斥道。
見她們一直沒有提到之前水池邊的事,祖安心想這件事莫非與便宜老婆無關,不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不能放鬆警惕。
聽到屋裏雪兒依舊不停說自己壞話,祖安頓時怒了。
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一腳踹開房門。
楚初顏看到他的到來也有些錯愕:“你來幹什麼?”
“天黑了,又沒其他事做,當然來睡覺了。”祖安狠狠地瞪了雪兒那丫頭一眼,心想找個機會配副啞藥,看你還怎麼囂張。
楚初顏臉色沉了下來:“那你來我這裏幹什麼?”
“丈夫和妻子睡覺不是天經地義的麼?”祖安一臉理所當然地往裏屋走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祖安毫無意外地被踢了出來。
雪兒幸災樂禍地說道:“姓祖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還癡心妄想親近我們家小姐?”
不過出乎她意料,對方臉上並沒有羞愧與憤怒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笑容:“果然如此。”
祖安從之前種種細節判斷,兩人應該沒有肌膚之親,這次只是一個驗證而已,如今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高興起來,這個便宜老婆可以從零開始攻略嘛。
“你腦袋真的被劈壞了?”雪兒沒看到預想中的反應,總覺得差了點什麼,爽得不那麼得勁兒。
祖安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急忙收起笑容,作出一副悲憤的模樣:“還有沒有天理了,這世上哪個妻子不和丈夫一起睡覺的。”
“閉嘴!”楚初顏臉終於有些紅了,袖子一揮,將門關上,免得他的鬼哭狼嚎傳得整個宅院的人都聽到了。
祖安繼續耍賴撒潑道:“你既然不想和我一起睡,那還和我成什麼親啊,明天我就跑到城裏敲鑼打鼓把我們的實情說出去,到時候看是你們楚家沒臉還是我沒臉。”
“你敢!”楚初顏站了起來,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四散開來。
祖安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我的名聲已經爛透了也不怕更爛。其實這樣不是正順了你的意麼,正好讓其他豪門公子知道你白璧無瑕……”
楚初顏深吸一口氣,一臉寒霜地看着祖安:“你是不是很想和我睡覺。”
“是啊是啊!”祖安一臉興奮,這傻妞不會受不得激昏了頭吧,他哪會錯過這個好機會,人家張愛玲不是說通往女人心最便捷的通道是那啥麼,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楚初顏淡淡地說道:“那讓雪兒今晚陪你吧。”
正在一旁喫子瓜看戲的雪兒:“???”
“小姐!”
手裏的瓜子頓時都不香了!
楚初顏看了她一眼,眼神頗爲玩味:“反正今天他救你的時候摸也摸了,抱也抱了。更何況身爲通房丫頭,本來就有這個義務,怎麼,你不願意麼?”
和她眼神一接,想到她平日裏說一不二的性子,雪兒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緊緊咬着嘴脣,眼眶中淚水直打轉。
祖安一愣,這是什麼節奏?把別的女人往自己老公牀上送?不過想到白天的時候雪兒要殺自己,他也想看看這倆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金刀大馬坐下來:
“雪兒啊雪兒,快來伺候爺更衣。”
遠處的楚初顏微微蹙了蹙眉,這傢伙的無恥程度似乎超出了自己想象。
雪兒楚楚可憐望了楚初顏一眼,可惜自家小姐直接拿起一卷書看,如果祖安站在楚初顏身後,一定會發現她夾在大書中間的那本小書正是白天看的那本。
見小姐壓根不看她一眼,雪兒終於絕望了,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惡狠狠地瞪了祖安一眼,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要來就來吧,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同時眼神深處藏着一縷殺機,小手摸了摸藏在辮子裏的細針,眼神深處充滿了掙扎。
而剛剛在看書的楚初顏這時也抬起了頭,望向了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祖安也有些發毛,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她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如今這情形,自己到底是當禽獸呢還是禽獸不如呢?
最後他一發狠,你們是女人都不怕,我一個男人怕什麼,既然要演戲,那我就陪你們演!看誰先支持不住。
打定主意便桀桀地笑了起來往雪兒撲了過去……
隔了一會兒,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不是吧!”
只見祖安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小腹下方,整個人彷彿石化一樣,楚初顏臉色微紅移開目光,眼神中多了一絲意外和可憐之意。
劫後餘生的雪兒可就沒那麼客氣,一邊拿起衣裳捂在胸前一邊收回暗器,同時極盡嘲諷來表達自己的報復:“之前覺得你只是個沒本事的窩囊廢,現在發現高估你了,原來你連男人都算不上,哈哈哈,笑死我了……”
祖安連反駁的心情都沒有了,雙眼飽含淚水,腳步無比沉重地離開了房間,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其他任何困難他都有信心一一化解,可這身體天生都沒法雄起,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又不是誰都能當司馬遷。
走了沒多久正好碰到一棵歪脖子樹,他機械地取下腰帶纏在樹枝上,決定上吊一了百了,說不定死了又穿越回去了呢。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那裏只是被人下了特殊的禁制而已,並非無法可解。”
祖安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佝僂的老頭站在附近,一張老臉彷彿多年陳皮一樣皺得不像樣,腰間別着一個小鋤頭,整個人顫巍巍的,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一般。
腦海中的記憶慢慢浮現,依稀記得這個老頭是府上一個僕人,負責花園的打理,平日裏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在府上幾乎沒啥存在感,還經常被人欺負,所有人都叫他米老頭。
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和他同病相憐,曾經偷偷給過他一些點心,所以有些印象。
不過祖安現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禁制,誰給我下的禁制?”心想莫非是楚初顏那女人?不過聽她口氣也不像啊。
米老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想來是應該在你很小的時候將這禁制種下的。”
“前輩可知解法?”祖安一臉期待地抓住他的手臂,看了那麼多電視劇,這樣的老頭一看就不簡單啊,這一瞬間他就腦補了很多種可能,昔日一位頂尖強者,因爲種種原因,不得不隱姓埋名藏在楚家當一位普通的花農……
這樣的大腿當然要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