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9/2016
山海中的島與峰—前途險惡
七點二十八分,我剛和視障的阿密一起拍了張照。
我們交換了電子郵件地址,告訴他我會將相片給他。
他比我們更早出發,
我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十分鐘,看著他慢慢的走向那片根本就沒有路的山坡。
如果不是他和他的嚮導先走上去,我根本不相信那裏有路。
我心想,如果我連這片山坡都上不去,那我又要怎麼登上梅樂峰及島峰呢?
昨晚溫度降的可怕,風吹過山屋,呼嘯的聲音令人不寒而立。
我們必需用攜行袋,塞在床角和牆的邊緣,避免風灌進來。
昨天一路陡上的冰雪岩地,背著大背包,也沒穿冰爪,有幾段路。
我幾乎是手腳並用爬的上來。
昨天的冰雪岩路況己經半毀了我的信心,而昨晚傑藍說今天溫度會更低,風會更大,路會更險。
而今天的山路,在山屋後面的岩壁上,若不是看著阿密比我們早出發。
他和他的嚮導,在那片山壁上,慢慢的變成兩個小點。
我不敢相信,這片覆蓋著冰雪的岩壁上有路。
九點四十五分
七點半出發,整整走了兩個多小時的雪坡,全程全部都是陡上,
中間只休息了一次,從來沒有在四千公尺的地方,走這樣的雪坡。
這時後心中早己沒有危險二字了,只有不斷的往上走,我終於爬上來。
在台灣要求什麼雪地裝備,在尼泊爾,這樣的高度,這樣的地形,都只是雪巴人平時生活的環境而己,不是登山。
十一點五分,我們終於到達今日的最高點四千六百公尺的切特拉隘口。
接下來,就是下坡,下降到四千三百公尺的切持拉,在那吃中餐,過夜。
建宏雪地經驗比我更為豐富,他看了這片山壁,跟傑藍說,
把簡易式冰爪給我們倆穿上。
這簡易式冰爪原本是買來給挑夫們穿的,只是一條粗橡皮筋前後套住登山鞋。
中間再用鐡鍊綁著小小的爪子。
這樣子的地形,在嚮導挑夫們看來,就是他們平日生活所走的路。
根本無需使用冰爪。
套上了冰爪,即便是簡易冰爪,但相對的每一步的信心也大增。
但我們的雪地經驗,無法與他們相比。
我們就著這片山壁,直直的往上,直到快接近陵線時,才向右橫渡,再向右上到這片山壁的右邊盡頭處,那裏就是4600公尺的切特拉隘口了。
兩小時在冰雪岩中陡上,在到達四千六百公尺的切特拉隘口時,有種感動到眼角有淚的感覺。
一路陡上中,我走在蘇里曼的身後,
看著他施展輕身功夫般的,用腳尖踩在雪地,石塊上。
足不點地的飛快向上,再回頭等我。
在零下二度的氣溫下,向上攀爬。
四千公尺以上攀登,明知背後有著美景。
但卻無瑕一顧,安全保命,此時勝過一切。
在攀登的過程中,腦海中不知轉了幾次,
梅樂峰,
根本不是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