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地下室的陰霾依然揮之不去。濕冷的空氣沉重地壓在斯維雅的胸口,她掙扎著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牆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依舊在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這光芒如同鬼火,在她的視野中跳躍,訴說著這地下室中的無盡絕望。
她的身體被鐵鍊緊緊鎖住,手腕和腳踝的疼痛提醒著她的處境。昨夜女巫留下的符文灼熱如火,刺痛感伴隨著每一次呼吸,仿佛刻入她的靈魂深處。斯維雅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額頭冷汗直流。
她的目光轉向地下室角落的冷焱。他像一尊雕像般站在那裡,雙眼空洞,毫無生氣。可斯維雅知道,冷焱內心深處仍在抗爭,努力掙脫女巫的控制。
「妳還在期待什麼?」女巫的聲音忽然從黑暗中響起,帶著輕蔑的笑意。「妳以為他能救妳嗎?現在的他,只會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女巫慢慢走向斯維雅,長袍在地上拖曳出輕微的沙沙聲,她的眼神深邃而冰冷。「月圓之夜即將來臨,我會把妳帶到外面的祭壇上,完成最後的儀式。妳的靈魂擁有非凡的力量,這是妳的宿命。」
隨著她的手指輕輕一揮,斯維雅的皮膚和羽翼上再次浮現出那些詭異的符文。符文如火焰般燃燒,邊緣閃爍著血紅的光芒。斯維雅的身體劇烈顫抖,痛苦地喘息著,試圖忍受這灼燒般的疼痛。
女巫的笑聲冰冷刺骨:「我們的祭壇正在搭建,妳將成為最完美的祭品。」
斯維雅強忍著疼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知道,女巫想看到她崩潰,想從她的恐懼中汲取力量。但她不能讓她如願。
冷焱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那一刻,斯維雅感覺到他似乎還在抗爭,但隨即他又恢復了僵硬的姿勢。斯維雅心中湧起一絲希望,她知道冷焱還沒有完全被控制,他仍在抗拒,尋找機會。
「冷焱,你可以的,醒來……」斯維雅低聲喃喃,聲音微弱,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她的目光仍緊緊鎖在冷焱身上,不肯放棄。
女巫猛然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與不安,緊盯著斯維雅。「別再白費力氣了,他是我的。」她一甩手,黑色霧化的閃電瞬間擊中斯維雅的喉嚨,灼熱的痛楚立刻蔓延,仿佛火焰將她的聲音封住,無法再發出聲音。
「閉嘴。」女巫冷冷地低語,目光中帶著殘忍的滿足。
斯維雅無法回應,她的喉嚨如火焰般灼燒,但她的目光依舊緊盯著冷焱,心中唯一的渴望就是他能掙脫控制,在那個關鍵時刻,反戈一擊。然而,她心裡明白這種渴望是多麼渺茫,幾乎不堪一擊。地下室的空氣變得更加壓抑,時間似乎靜止了,只有符文的光芒在無聲燃燒。
她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但眼前的鐵鍊、咒語、冷焱冰冷的眼神,無不在提醒她的無力。月圓之夜像一個無法逃避的宿命正步步逼近,她心底涌起陣陣寒意。逃走?她甚至無法挪動分毫。呼喚冷焱?他已深陷女巫的掌控。斯維雅深吸一口氣,卻發現胸口的壓迫感越來越重。
她只能祈求奇蹟,或是等著命運最殘酷的一刻降臨。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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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之夜,天際的月亮如同一位冷漠的旁觀者,俯視著這片死寂的大地。冰冷的月光如霜,灑在黑暗的世界上,將無盡的黑夜切割成無數片淒冷的陰影。
四周靜謐得令人窒息,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了。
斯維雅的心跳急促如擺鐘,彷彿隨時會從胸口跳出來。
她被鎖在沉重的鐵鍊中,身體每一寸肌膚都被符文侵蝕著。那些符文像是無數細小的刺,在她皮膚上蠕動,留下細密的灼痛感,仿佛有無數細針正一點點刺入她的神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火焰中撕扯,被逼出的氣息帶著微弱的嘶啞。每當她試圖挪動身體,鐵鍊便發出刺耳的聲響,伴隨著皮膚再次被烙印般的痛苦淹沒。
她被迫經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兩側的牆壁上滿是古老的符文和搖曳的蠟燭,火光將牆上的陰影拉得瘦長猙獰。每一步的移動都帶來刺骨的寒冷和難以名狀的恐懼,彷彿這條道路本身就是通往地獄的長廊。她能夠聽見黑暗中隱約的低語,那些聲音像是無形的手指,不斷撫摸她的神經,讓她的焦慮和恐懼達到極限。
她的視線因為蠟燭的光芒而模糊,看到的只是漠然的陰影和隱約的輪廓。這些陰影彷彿是亡魂在為她的悲劇悼念,隨著她的每一步移動而顫抖不安。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力的絕望感,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向深淵。
當她被粗暴地推到祭壇前時,景象更加驚悚。祭壇中央是一個龐大的金屬圓柱,上面刻滿了異樣的符文,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圓柱的周圍堆滿了木材,散發著樹脂和藥草的氣味,那是古老儀式中常用的燃料,仿佛是要點燃一場無法挽回的火焰。斯維雅的心中湧起一陣絕望,她知道自己將面對一場災難。
一群魁儡毫不留情地將她拽到圓柱前,隨即將鐵鍊緊緊纏繞在她的身上,將她牢牢固定在圓柱上。讓她無法動彈。她全身因為符文的刻畫而感到劇烈的痛苦,彷彿每一寸皮膚都被燃燒。燃料的氣味刺鼻,燈火的光芒映照在她絕望的臉龐上。她的呼吸變得短暫而急促,彷彿每一次吸氣都會將她的靈魂拉進無盡的深淵。
女巫站在旁邊的高臺上,從這裡她可以俯瞰整個儀式的過程。
她的長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臉上的面具下只露出一雙冰冷而陰森的眼睛。她拿起一本古老的魔法書,開始低聲吟誦,嘴唇微動,咒語如細流般從她口中流出。
隨著她的吟誦,斯維雅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彷彿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尖銳的疼痛。她的皮膚下,符文的光芒逐漸變得更加鮮亮,從原本的暗紅色轉為血一般的深紅,彷彿隨時會將她的存在徹底燒盡。那符文開始慢慢分解,像是融化的蠟燭一樣,逐漸散成無數細小的紅色光點,漂浮在空氣中。
這些紅色的光點開始向女巫匯聚,彷彿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所牽引。斯維雅能感受到每一個光點從她身體中剝離時,靈魂深處的痛楚也愈加強烈,像是她的生命力正一點一點被抽乾。女巫站在那裡,興奮地大笑著,雙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這場儀式的每一刻都在喚醒她內心最瘋狂的渴望。隨著紅色光點緩緩飄向女巫,她輕輕吸入那些光點,每吸入一次,斯維雅的痛苦便加深一分,彷彿她的靈魂正在被一口口吞噬。
女巫興奮地大笑,笑聲刺耳且尖銳,像利刃般劃破空氣,在四周迴盪。她的眼神閃爍著瘋狂的渴望,目光死死鎖定在斯維雅身上,仿佛從她的痛苦中嗅到了某種甘美的氣息。
雷聲在空中炸響,如同天神的怒吼,震得整個祭壇四周都顫抖不已。閃電撕裂夜空,接二連三地擊中環繞著祭壇的木材。每一道雷擊都像是巨人的錘擊,重重落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木材最終在數次雷擊後燃燒起來,火焰迅速蔓延,熊熊燃燒的烈焰發出刺眼的橙紅光芒,映在斯維雅驚恐的雙眸中。
烈火像是被喚醒的野獸,怒吼著、咆哮著,貪婪地吞噬著一切。火焰竄起,熱浪洶湧撲面,將斯維雅的臉頰燙得生疼,空氣中充滿了焦灼的氣味。她的心跳如雷,恐懼迅速蔓延全身,每一口呼吸都變得艱難。烈火越來越近,火光在她的視線中跳動、扭曲,如同魔鬼的舞步,無情地逼近那牢固的圓柱。
斯維雅的恐懼達到巔峰,火焰的熱浪席捲而來,灼燒感猶如利刃,無情地劃過她的肌膚。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滾燙的熔岩,她咬緊牙關,強忍著從喉間湧出的痛喊。她的眼中映出火焰的狂舞,仿佛那正是她生命終結的焰光。火焰扭曲著她的視野,讓她無法分辨現實與幻境,絕望在她的胸口瘋狂蔓延。
然而,這熊熊火焰並未吞噬她,而是無情地催促著儀式的進行。斯維雅感受到符文的灼熱愈發劇烈,宛如熔漿在皮膚下翻滾。火焰的炙烤使符文逐漸扭曲、融化,化作無數血紅光點從她體內滲出。每一點光都伴隨著灼燒般的痛楚,彷彿靈魂被一絲一絲地剝離。她全身顫抖,呼吸急促,彷彿心臟在胸膛中狂亂跳動。那些光點被火焰的熱浪推向女巫,帶著她無法抵抗的痛苦。
斯維雅的全身被掏空般無力,每一縷力量都在急速流失。她忍耐著,雙唇緊閉,直到劇痛超越了她的極限,終於一聲痛呼從她口中破出。那聲音沙啞而絕望,仿佛壓抑已久的痛苦終於無法再被束縛。她的靈魂在這一刻似乎被撕裂,化作紅光,被女巫貪婪地吸收。
女巫的笑聲混雜在火焰的呼嘯中,瘋狂而滿足。斯維雅無助地掙扎,感覺到火焰正在催促她的毀滅,推動著她的靈魂一步步向深淵滑落。
就在她意識逐漸模糊、黑暗侵襲之際,突然間,一道身影閃現。
是冷焱,他以一種快到讓人無法反應的速度衝向女巫,雙手如鐵鉗般箝住她的頭部,猛然一扭。女巫發出淒厲的尖叫,聲音刺入耳膜,令人毛骨悚然。隨著一聲令人寒毛直豎的骨骼碎裂聲,女巫的脖子被硬生生地扭斷。她的身體在冷焱的掌控下無力地垂落,重重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斯維雅震驚得無法呼吸,心跳如擂鼓般響起。冷焱的到來帶來一絲希望,但她的身體依然虛弱,痛苦未消。她知道,這只是片刻的喘息,危險並未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