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焱站在她的身邊,目光冰冷,卻又隱隱透著一絲複雜的情感。他凝視著昏厥在刑架上的王穆玥,心中那份堅硬如鐵的意志竟然有些鬆動。她不再屬於他,但那熟悉的面容和氣息,卻勾起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回憶——那些他曾經以為早已隨風而逝的記憶。
車的轟隆聲在冷焱耳邊迴盪,古老的圓頂馬車在顛簸的道路上行駛,窗外的風景模糊成一片。冷焱的目光落在斯維雅身上,她靠在他的肩上,睫毛微微顫動,像個沉睡的孩子。
她當時還很年輕,純真未褪,卻早已心有所屬。兩人之間的婚約,如今只是一層薄薄的名義,牽絆著他們的關係。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她的「哥哥」,可心中那份難以說出口的情感始終存在。
車輪的顛簸逐漸減緩,顯示他們即將抵達目的地。
「斯維雅,」冷焱用帶著幾分不耐和刻薄的語氣喚她,嘴角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懶貓,別再睡了,我們到站了。」
斯維雅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還未完全清醒的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她有些不情願地坐直身體,望著窗外陌生的景色。這是她第一次面對如此重大的試煉,一種她無法逃避的命運。血族的傳統規定,繼承人必須到偏遠之地磨練,而這次的試煉尤其殘酷,她的力量和法力都被暫時封印了。
「這麼快就到了?」斯維雅揉揉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疲憊。
「是的,妳的磨練即將開始,這裡是妳必須走過的路。」冷焱冷冷地回應,聲音中卻透出一絲他自己也未察覺的憐愛。
馬車停了下來,冷焱率先跳下車,然後伸手扶住斯維雅下車。她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惆悵。她目送著馬車的背影漸行漸遠,眼中浮現出對家鄉和父皇的依戀。「我這麼年輕就被送到這種地方,父皇竟然也捨得?」
「別再發牢騷了,」冷焱的語氣依然生硬,卻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柔和,「這是妳成為真正繼承人的必經之路,妳父皇也不是輕易地下這個決定的。」
斯維雅撇撇嘴,雖然心中充滿不滿,但冷焱的話還是讓她感到一絲莫名的安慰。冷焱的一舉一動中,無不顯露出對斯維雅深沉的愛和難以言喻的矛盾。他深知這次試煉對她的重要性,也知道她需要一個可靠的同伴來支持她度過這段艱難的旅程。
按理說,這樣的磨練通常都要求繼承人隻身前往,無論多麼危險,都必須獨自面對。然而,這次的情況卻有所不同。君皇破例讓冷焱陪同斯維雅,這既是對年輕斯維雅的保護,也是一次讓兩人增進感情的機會。君皇心中明白,女兒雖然對冷焱有兄妹般的親近,但其實她一直在排斥與冷焱的聯姻,所以君皇希望藉這次試煉的機會能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或許能改變她的心意。畢竟,女兒的婚姻關係將極大地影響血城的穩定,而冷焱的父親又是血城的重要貴族。如果能藉由這段感情的進一步鞏固,無疑會讓整個王國更加穩定安定。
進入村莊時,暮色四合,整個村莊被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這裡偏僻而寂靜,彷彿與世隔絕,四周充滿了神秘和危險的氣息。冷焱和斯維雅在寂靜的村道上緩步前行,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們需要找個地方過夜,」斯維雅低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和不安。她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警覺地掃視著四周。
「這地方像是幾百年沒人來過了,」冷焱回應,他的目光在周圍空蕩的房屋間移動。手指在他短劍的刀刃上來回撫弄,這是他在不安時的習慣性動作。「看起來這裡沒什麼人,但總得找到個落腳的地方。」
正當兩人猶豫不決時,他們注意到前方有一絲微弱的燈光從一間老舊的建築中透出。那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出,彷彿在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那邊有光,或許我們可以過去看看。」斯維雅指著燈光的方向提議,眼神中透出一絲希望。
冷焱點了點頭,目光依然充滿警惕,「走吧,但別放鬆警惕。」
兩人朝著那間有燈光的建築走去,靠近後才發現這是一家小旅館。門口掛著一塊斑駁的木牌,上面模糊不清地寫著「旅店」兩個字。
推門進去,他們看到一位年老的婦人坐在櫃台後,正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你們是路過的旅人?」老婦人問道,聲音沙啞但充滿了威嚴。
斯維雅點了點頭,神情中透著一絲謹慎,「是的,我們需要找個地方過夜。」
老婦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打量他們。最終,她輕輕一笑,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這裡的夜晚不太平靜,年輕人,最好小心點。」她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選了一把遞給斯維雅,「三樓,左邊的最後兩間房。晚上別亂走動。」
冷焱接過鑰匙,眼神帶著挑釁,「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可不怕什麼妖魔鬼怪。」
老婦人冷冷一笑,「有些東西,比妖魔鬼怪更可怕。」她的語氣平靜,但目光卻如刀鋒般銳利,「記住我的話,別亂走。」
「我們會小心的,謝謝妳的提醒。」斯維雅輕輕一拉冷焱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位老婦人知道的遠比她所說的多。
兩人沿著發出吱吱聲的木製樓梯向上走。冷焱的目光不斷在四周巡視,手中的短劍不停地轉動著。他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似乎隨時準備迎接潛伏在黑暗中的危險。到了三樓,他們用老婦人給的鑰匙打開房門,推開那破舊的門板。
「斯維雅,記得鎖門,別讓那些『怪物』有機可乘。」冷焱的語氣仍帶著戲謔,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認真的警惕。
「可以不要烏鴉嘴嗎?」斯維雅翻了個白眼,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她知道冷焱的這種話語,是他特有的保護方式,雖然語氣總是冷酷無情,但她感受得到他深埋在心底的情感。
他們各自進入自己的房間,但兩人間的房門卻留了一條縫隙,隨時準備著支援對方。夜色愈加深沉,寒風從破舊的窗縫中滲入,發出低沉的呼嘯聲,宛如一種低語,帶著令人不安的韻律。
冷焱坐在床沿,短劍在手中來回轉動,目光始終沒離開房門。他內心波濤洶湧,對這片陌生土地充滿警惕,但更多的是對斯維雅深沉的保護欲。他恨斯維雅只把他當哥哥,這份怨恨如針般刺痛著他,但同時,愛意又如同枷鎖,讓他無法真正對她冷漠。那種矛盾、掙扎的情感讓他無法釋懷,明知不該這樣,卻無法停止對她的關注與守護。他用力握緊短劍,強迫自己保持清醒,隨時準備迎接可能的危險。
兩人都在黑暗中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和警戒中,內心充滿了掙扎和矛盾。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很近,但心靈深處卻依然存在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個村莊,這個夜晚,註定充滿未知和危險。
斯維雅躺在床上,雙眼睜得大大的,老婦人那句「晚上不要亂走」的警告在她耳邊來回迴響。越是這樣的話,越是像在挑戰她的叛逆心。好奇與不服輸的念頭在她腦中不斷膨脹,幾乎無法抑制。
她輕輕翻身,慢慢坐起來,但還沒急著行動。她清楚,冷焱的敏銳無法輕忽,必須確保他睡著了才行。她赤腳悄悄移動,腳步輕得像貓一樣滑過地板,來到冷焱的房間門口。斯維雅屏住呼吸,微微彎腰,透過門縫仔細觀察。
門內,月光淡淡地撒在床上,照出冷焱平穩的呼吸起伏。他的眉頭微蹙,似乎在夢中也不曾真正放鬆過。斯維雅輕輕歪著頭,透過窗縫又確認了一陣,才放下心來。她的嘴角輕輕揚起,像是得逞了的小狐狸,暗自得意地笑了笑。
確定冷焱不會醒來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動作更加輕巧地穿上外套。站在門邊時,她再次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那股即將越界的興奮與挑釁。她緩緩推開門,確保沒有任何聲音打擾寧靜的夜晚,然後像一抹影子般悄然溜了出去。
走廊靜得讓人心寒,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停滯,連微弱的風聲都不曾打擾這片死寂。斯維雅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生怕發出任何聲響。木質樓梯在她腳下微微發出輕響,仿佛在提醒她這座老宅的年久失修。她的耳朵高度緊繃,捕捉著每一絲可能的動靜,心跳也變得比平時急促了些。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味,潮濕的霉味混雜著腐敗的木頭味道,像是這座宅邸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輕輕吸了口氣,鼻腔裡滿是這種令人不安的氣息,讓她胸口微微發悶,甚至連皮膚都開始感受到那股濕冷的寒意。
當她終於踏入大廳時,四周似乎仍保持著一種異常的平靜。牆上的古老燭台發出微弱的火光,影子在牆上扭曲著,讓人感到窒息。她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粗重起來。
就在這時,她突然捕捉到一陣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從地下傳來的吟唱,像是某種古老而詭異的儀式正在進行。那聲音深沉而緩慢,像是從深淵裡湧出,穿透了厚重的牆壁和地板,幽幽地傳入她的耳中。這聲音冰冷而陌生,似乎充滿了某種神秘的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頭皮發麻。
她的目光緊緊鎖在一扇隱蔽的地下室門上。門的邊緣微微透出一絲光芒,隨著那低沉的吟唱聲微微震動。她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召喚著她,像是某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心頭,讓她的心跳愈加紊亂。
然而,當她剛走到地下室的門口的時,身後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妳要偷溜到哪裡去?」斯維雅剛靠近那扇隱蔽的地下室門,一股寒意突然襲來。她猛然回頭,正對上冷焱那帶著一絲冷笑的眼神。月光映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顯得冰冷而洞悉一切。她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被抓包了。
冷焱靠在樓梯旁,雙手抱胸,目光如同鋒利的刀,直射向她。她的背貼上冰冷的牆壁,冷汗悄然冒出。內心的悸動讓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僵硬:「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他不動聲色地走近,語氣冷冽:「異常?」他低頭靠近她,語氣帶著一絲嘲弄,「你真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藉口?」
斯維雅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但她依然倔強:「我只是想確認安全。」
冷焱的嘴角揚起,輕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按在她肩上:「你總是這樣,明知不能,卻偏偏要做。」他的手指稍稍一按,隨後放下,那抹淡淡的無奈讓斯維雅無法辯駁,僅能站在原地,心跳紊亂。冷焱瞇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冷冷地說:「走吧,我陪妳。」
冷焱和斯維雅對視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卻心照不宣。冷焱走在前面,用匕首輕巧地撬開銅鎖,門隨著一聲輕響慢慢打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階梯。隨著門後那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某種被封印的力量正在甦醒。
冷焱握緊匕首,目光鎮定,示意斯維雅跟上。斯維雅深吸一口氣,儘管心中有一絲猶豫,但好奇心與冒險心態很快壓過一切。她不會退縮,尤其是在冷焱面前。
階梯幽深,空氣陰冷得刺骨。斯維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冷焱依然穩定如常。隨著他們深入,低沉的吟唱聲越來越清晰,帶著一種古老而詭異的力量。斯維雅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不自覺地瞥了冷焱一眼。儘管他面色冷靜,她依然注意到他握匕首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四周的牆壁開始發出微弱的紅光,古老的符文仿佛在甦醒。斯維雅的內心湧起一陣不安,但她知道,此時已無法回頭。
就在此時,冷焱的腳突然踩中了什麼。機關板瞬間啟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面湧出,直接將冷焱吸向牆壁裂縫的深處。冷焱猝不及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匕首無力地從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冷焱!」斯維雅驚呼,迅速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剛碰到他的袖口,感覺到那微弱的體溫,然而他卻瞬間被吸入了牆中。那股力量強大得無法抗衡,冷焱的身影在她面前消失,只留下冰冷的氣息。
斯維雅的心猛然收緊,手指仍不自覺地緊抓著空氣。她腦中一片混亂,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冷焱,居然就這樣被帶走了。胸口急劇起伏,手微微顫抖,但她迅速逼自己鎮定下來。
她掃視四周,腦海中飛速思索著一切可能的線索,尋找解救冷焱的辦法。冷焱總是那個無所畏懼、冷靜自若的人,卻也會被這樣的陷阱擊中。斯維雅咬緊牙關,胸中燃起的恐懼已經轉化為憤怒。
「冷焱,我會找到你的。」
斯維雅深吸了一口氣,緊握著短劍,感覺到掌心已微微滲出冷汗。她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踏進未知的深淵。密道愈發狹窄,彷彿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沉重。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但她努力讓自己冷靜,告誡自己現在不能慌。
前方的裂縫越來越近,那狹窄的空間讓她不得不側身通過,岩壁冰冷粗糙,幾次都讓她失去平衡,差點跌落。每一次腳下的晃動都讓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但她強迫自己穩住步伐,絕不能在這種時候失手。
就在她成功通過裂縫時,一股陰冷的風突然從頭頂呼嘯而過。她的身體瞬間緊繃,直覺告訴她有什麼東西靠近。果然,一隻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伴隨著刺耳的破風聲,猛撲向她。斯維雅心跳驟然加速,瞳孔縮緊,但她在驚慌的一瞬間反射性地翻身側避。黑影的利爪在她身旁擦過,幾乎能感受到那股寒氣。
「該死的!」她低聲咒罵,來不及思索,腳下一滑,險些跌倒。但她迅速穩住身形,冷汗瞬間滲出後背。怪物再次向她撲來,這次它的速度更快,巨大的身影幾乎遮蔽了整片視野。她咬緊牙關,心中只剩下戰鬥的本能。
斯維雅快速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短劍在昏暗的光線中反射出一道寒光。就在怪物利爪將要抓到她的瞬間,她猛然向側閃避,靈活地躲過攻擊,反手一劍狠狠刺向怪物的喉嚨。劍鋒刺破皮膚的觸感清晰可見,冰冷的血液瞬間濺在她的手腕上。
怪物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聲音充滿痛苦與憤怒,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怪物巨大的身軀劇烈掙扎,血液不斷從傷口噴出。斯維雅卻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將劍深深刺入它的喉嚨,直至它的動作變得遲緩,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
她後退幾步,劇烈地喘息著,手中的短劍因緊握而微微顫抖。心跳依然在耳邊轟鳴,但她知道這還沒結束。她強迫自己冷靜,望著倒下的怪物,驚恐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靜的清晰感與必須前行的意志。
「這裡到底還有多少該死的東西?」斯維雅低聲喃喃,抹去手上的血跡,目光變得更加堅定。斯維雅喘了口氣,胸口依然微微起伏,汗水順著鬢角滑落,但她沒有停下。手中的短劍仍舊緊握,周圍的靜謐讓她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每一步都在提醒她前方的未知與危險。
終於,她來到一扇巨大的石門前,這門高大而古老,表面佈滿了褪色的符文,那些符文似乎蘊藏著某種古老的力量。斯維雅的目光被它們吸引,忍不住伸手輕輕觸摸那些冰冷的刻痕。符文的紋路粗糙不平,像是在訴說著它們沉睡已久的秘密。
她仔細摸索了一會兒,手指在石門上來回滑動,心跳因未知的期待而微微加快。終於,她的指尖觸及到一塊與其他石磚略有不同的地方,那是一塊微微凹陷的石磚,隱隱散發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感覺。她屏住呼吸,心中閃過一絲緊張與期待,手指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隨著她的動作,石門無聲地啟動,厚重的石塊緩緩移動,發出沉悶的摩擦聲。門後的空氣瞬間湧了出來,帶著一股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冰冷且凝重。斯維雅的心猛然一縮,雙眼緊緊盯著門後的黑暗深處,心中既有一絲不安,卻又有某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驅使她繼續前進。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短劍,邁步走進了那片黑暗。隨著她的步伐踏入,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這是一座古老的地下宮殿,四周的石柱高聳,天頂覆蓋著詭異的符文,彷彿在無聲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斯維雅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重的壓力,讓她感到胸口發緊。
她感覺到這裡充斥著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力量,這股力量讓她的每一步都變得更為小心翼翼。
斯維雅一踏入宮殿,便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迎面襲來。四周佈滿了詭異的圖騰,牆壁上扭曲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彷彿在嘲笑她的到來。地面上的法陣錯綜複雜,散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仿佛整座宮殿都被這股邪惡的力量籠罩著。
她的目光被中央的祭壇吸引,那裡擺放著數個狹窄的鳥籠。每個鳥籠裡都關著一名少女,她們衣衫襤褸,臉色蒼白,像是經歷了長時間的折磨。有的蜷縮在角落,身體不停顫抖;有的無力地抓著鐵欄,雙眼空洞,充滿絕望。這一幕讓斯維雅的心猛然一緊,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斯維雅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能猶豫,這些少女必須立刻得救。她迅速走向祭壇,握緊手中的短劍,目光在四周快速掃視,警覺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威脅。
她來到第一個鳥籠前,用短劍砍向鎖鏈。鎖鏈比想像中堅固,劍刃劈下去只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響,鎖鏈卻僅僅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痕跡。斯維雅咬緊牙關,再次用力劈砍,這次鎖鏈終於斷裂,少女驚恐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一絲希望。
「快走!沿著那個出口逃出去!」斯維雅對少女低聲說,語氣堅定,彷彿這是她們唯一的生路。少女怯生生地點頭,顫抖著從籠子裡爬出,踉蹌著朝門口奔去。
然而,就在她準備救下一名少女時,四周的法陣突然開始閃爍起暗紅色的光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樣的力量。斯維雅的心猛然一跳,這顯然不是普通的鎖鏈。她迅速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鋒利,手中短劍緊握,目光在四周搜索著潛在的危機。
突然,一聲低沉的嘶吼從暗處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宮殿角落裡,一個巨大的身影逐漸浮現,周身纏繞著黑色的霧氣,仿佛是某種被召喚出的惡靈。它的眼睛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鎖定了斯維雅。
「該死……」斯維雅低聲咒罵,眼看惡靈正朝她步步逼近,救人的時間所剩無幾。她不敢冒險直接對抗惡靈,於是急中生智,將短劍劈向另一個鳥籠的鎖鏈。這一次,鎖鏈應聲斷裂,但惡靈的氣息已經近在咫尺。
少女驚恐地看著斯維雅,似乎不敢動彈。斯維雅一把抓住她的手,強迫她站起來,低聲急促地說:「快!現在就走!」
惡靈越來越近,空氣中的壓迫感讓她呼吸變得急促。她迅速推著少女往外跑,自己則轉身面向惡靈,雙眼死死盯著它的動向。那黑霧彷彿有生命般纏繞著它的身體,腳步沉重,帶著壓倒一切的威勢。
斯維雅知道她無法硬拼,救人是唯一的目標。她猛地轉身,朝剩下的鳥籠衝去,用力砍斷最後的鎖鏈,將最後兩名少女救出。
「跟上她們,快!」斯維雅催促道。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呼吸急促,但她的意志依然堅定。幾名少女在她的推動下顫抖著奔向門口,而斯維雅則緊跟在後,時刻警惕著身後的惡靈。
在最後一名少女逃出之際,惡靈猛撲上前,斯維雅驚險地閃身避過那致命的一擊,劍刃快速回轉,朝惡靈的身軀劈去。劍鋒劃過黑霧,沒有實質的觸感,但足以拖延惡靈的行動。她咬牙堅持,爭取最後的時間,然後迅速轉身,朝著出口飛奔而去。
身後,惡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但它無法追上斯維雅的腳步。
當最後一名少女跌跌撞撞地離開地下室,斯維雅終於鬆了口氣,身體卻無法得到片刻的放鬆。她的雙腿還在顫抖,汗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衣領。她知道,冷焱還在那裡,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她轉身,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準備回去找冷焱。每走一步,她的心跳都在加速,思緒越發緊繃。隨著她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地下室中回響,她感覺到背後的壓迫感逐漸加重,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暗處注視著她。
然而,就在她剛踏上階梯的一瞬間,頭部突然遭遇劇痛。那痛感像是從背後狠狠擊下,瞬間令她視線模糊。她試圖穩住身體,伸手抓住旁邊的石壁,卻感到四肢瞬間無力。整個世界仿佛失去平衡,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倒向地面。
「怎麼回事……?」斯維雅的意識在快速消散,腦中一片混亂。她勉強睜開眼,想看清楚是誰對她下手,然而四周的黑暗像潮水般湧來,吞沒了她的視線。
就在昏迷前的一瞬間,她隱約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身邊,離她很近——冷焱。他就站在她的身旁,雙手垂落,目光冰冷得讓她心頭一顫。
「冷焱……?」斯維雅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喉嚨發乾,幾乎說不出話來。但她來不及多想,所有的感官在那一瞬間崩潰,身體徹底失去力量,意識沉入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