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SeedYouth:
今年一月到現在,我吃下肚的苦瓜數量,比我過去39年來要多許多,就算長輩連哄帶勸地說「苦瓜不苦」,我也完全聽不進去,我總認為人生已經很苦,沒有必要自找苦吃;我沒想到的是,自從決定自我突破,吞下第一片苦瓜後,接下來好幾次到簡餐店用餐,配菜都會出現苦瓜,雖然我本能地皺起眉頭,但還是一次、一次克服心魔,把苦瓜吞到肚子裡。
今天又發生同樣狀況,不同的是,當我一口、一口咬著苦瓜,我心裡突然浮現「其實苦瓜不比咖啡苦」的感覺,如果我能喝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實在沒有道理不能吃苦瓜。
這個體會讓我有一個發現,就是很多時候,我們其實是被自己的想法限制住,過去39年來,只因為認定苦瓜就是苦的,我連試都不願意試,一味跟苦瓜保持距離,但同時,我卻喝遍帶苦味的黑咖啡,覺得黑咖啡苦得很正常、苦得很有風味,一點都沒發現這之間的矛盾。
再從「矛盾」的點往下想,我發現這樣的狀況,不只發生在我跟苦瓜的關係,其實也發生在我跟父母的關係,如果我不能接受爸媽說:「因為我是你的父親/母親,所以你要聽我的話。」那我為什麼能接受:「因為我是你們的小孩,所以你們就應該要養我、照顧我。」這種說法?
上面那兩句話有同樣的句型,同樣用角色來設定人該表現出來的行為,如果我們反對A,也應該要反對B,否則不就跟「苦瓜的苦不好,咖啡的苦很好」一樣,顯現出雙重標準的狡猾。
「反求諸己」是老祖宗給我們的教誨,提醒我們在檢討別人之前,要先反省自己,要求別人之前,要先要求自己;苦瓜和咖啡的比較,讓我瞧見了自己在口味上的雙重標準,進而期許自己,當面對跟別人有關的事情,也能檢視一下,自己有沒有雙重標準。
那些我們對別人的指控,會不會放到自己身上時就自動轉彎?例如別人闖紅燈就是找死、我們自己闖紅燈就情非得已?別人失控罵人是脾氣暴躁,我們失控罵人就成了真性情?我們態度溫和是有禮貌、別人態度溫和就是懦弱和矯情?
親愛的SeedYouth,這是我今天對自己的觀察和反省,也與你分享。
祝福你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