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導演文‧溫德斯1982年的紀錄片為題,宛若獨自坐在666室,以文字書寫電影,討論影像的存在、人可以的複雜與彎曲、世界所給予的那一道道摺痕,盼待在這個「二手時間」、「二手時代」裡,為消音的心意、現實的穿刺、舊疾的糾纏,找到一份誠實真切且不可否認的證物。
在無數次的重複撥放間,如竊取於夢境般不斷地蔓延與創造,也為了尚且還「不在」這裡的人們,證實奇形怪狀的存在狀態之必要;訴說著如何可以發出屬於自己獨有的聲音,重新感到將邊界移動的萬分種可能,而試圖生生地活起來。
希望它並非永遠孤獨自語的,有時會像在日常的沉默裡,輕輕搖響收藏在鐵盒裡的小小寶物。
這系列的寫作方式,嘗試將新舊的台灣電影重新譯寫(偶有悲傷夾層),以零散的線索透過「聲音」與「無聲」串接起來,如一種對只留下輕緩節奏的尾隨;或是抓取一種話語被突然踩斷的尷尬;或在這之中,明白了某種接榫的形狀與用法。
我創作的原點便是將那些原來被置放於背景的,移至前景來,讓影像裡的「聲音」得以在無盡的折疊中自由地滑曳。「聲音」就像那些曲折幽微的心事,可能不是那麼重大的,卻也就會是專屬一個人的末日,很多東西會在這樣微小的細節裡顯明。而所有試圖宣之於口的答應,都是一份關於當下的「我」才能明白其提問的,當下的「我」的回答。
將容許任何相逢。
或者,他人證詞般地去抄寫那些字句,譬若岩井俊二:「無論從哪裡切開,這都是一個沒有正解的世界。」
攝影:林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