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隻什麼都依對方卻看清我自己的鴨子，為了對方淋雨，為對方孩子氣，甚至意義不明地變成遙控器……

我們比誰都用力過了，用力地浪費，再用力地後悔。

「周杰倫專輯出了，所有的歌都變成老歌」，同學怔怔說著。可不是嗎？

讀書那些年，她以電影《少女小漁》暴名出道，加上一首翻唱的〈很愛很愛你〉，奶茶暱稱於是街衢巷聞。

「紅眼睛幽幽看著這孤城╱瓊樓玉宇╱倒了陣形」，粉紅女孩的歌聲清澈又空靈，迴盪在那作凌晨幻美的包廂裡。

我聽過梁靜茹在台灣的第一場演唱會，就在當時的二二八公園廣場，不必安檢不收門票，寂寞又富饒的群眾就那麼佇立在草坪區，那年的台北還昇平歌舞煙花好景，繁華是甜蜜。

那年春天，徐懷鈺出了新專輯，流感盛行，主打歌名〈愛像一場重感冒〉。失戀濾過性病毒肆虐，開始時昏天暗地，當真以為再也好不了。當時甜心教主王心凌尚未出道，她的那首「總以為愛是全部的心跳╱失去愛我們就要╱一點點慢慢的死掉」也還沒替換登K歌排行榜。

情話多說一點，想我就多看一眼。時移事遷，白雲蒼狗，微博熱搜如今換成了「你一票我一票，心凌八十還在跳」。啤酒肚大叔跟著視頻和抖音裡的心凌，手腳違和肢體不協調地唱跳。

奇幻城堡一點也不奇幻，未來世界卻不知道何時才會真正到臨。這當然是布希亞理論的升級版——迪士尼存在的意義在於提醒著美國人，這個社會並不是一座迪士尼樂園。

我們忽然才明白——成長並不是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而是接受並認同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