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之後,第四日第四日,城市終於稍稍止歇嚎啕。
格外寂靜的晨間,每間屋子都睜亮了窗,都在等待晴光,等待復原。
雲層仍厚,一瞬掩去高樓的窗。天色只是無雨的灰,積淤的水一時間還無處可去,安靜混濁著一些耗損的時光,等待蒸散。
當一櫃書,如帆駛入風雨風雨如晦,淋淋兩日之後夢境滲水。
循水聲醒來,才發現原來不是夢。
擋不住的雨龍從木製書架垂涎而下,一路匍匐濕痕,滲透六層排面的書,也許更多。
垂死病中驚坐起大概也是這般驚恐,卻攔不住時光滔滔——中國文學史,第二性,中國當代小說二十家,昔往的輝光,半生緣,西方現代文學理論,古今文學鑑賞 搬離六月以後六月第二個週末早晨八點,師大路沿途停滿掀開尾翼的小客車,偶爾穿插幾台休旅車。
人聲比蟬聲沸然,騰騰灼燒地面樹影,洞洞幢幢參差一路。原來是宿舍搬離日。
風雨也無的單行道
凱米臨境前夕,風雨一空,淋漓的單行道還容得下我們的影子。
巷尾還有爽利的風,掃落一些夜的絮語。
原來你是他是樹,不懂雙關也沒有更多野心。
走向神保町(二)站在 「Passage」猶豫一會兒,瞧見一爿店面裡恍若有音樂。
我鼓起勇氣進門,爵士樂的拍子就落在額頭上,涼冽的循環扇拂掠如森林來的風。
一格一格的書架各有店主,陳列自己的收藏或推薦,有的還有手寫小紙條與布偶。
走向神保町(一)從Jr東京站出來,繞一圈陽光的路,再度潛入地底,搭東京地鐵。 先去中目黑星巴克朝聖,然後往神保町。
璃寬有一個小書店在神保町的書店街。 日比谷線轉半藏門線之後坐到底,就是神保町。
只是相愛而已——讀 《體貼的貓咪》中島京子 《體貼的貓咪》以一則貓與老鼠的童話開啟異國的戀情,從一個女孩的視角娓娓說起庫瑪先生與母親的悲歡離合。
這個真實的新聞事件曾被NHK拍成五集的影集,但中島京子溫柔的筆觸,卻卸下國籍與人權種種嚴肅的思考,回歸到人與人,人與愛的單純關係。
夏休み七月某個週五早上八點半,
麥當勞早餐薯餅冰旋風套餐,遲到的人買單。
非冒牌思念動輒滲汗的夏日,無論走到何處都躲不了熾熾的熱。
E259與持續轉圈的夏日(二)從東京到成田空港約兩個小時的車程,接駁順暢的話可以更快。
我搭了幾天的成田特快,安靜的車廂寥寥無人。 可能是末班車的關係,或如遊客戲謔的 「成田特慢」一般,不如skyliner迅捷,一個半小時的高鐵票價,換不回一丁點時間。
千葉站之後,車進隧道 。 車窗外是更紮實的黑,列車在軌道上跌 小暑:東京的雨天從伊豆回到市區,地面陷為更深的濕濡,原來下雨了。 下得還不小,路邊積著一窪一窪水。早上那層天色外的灰色薄膜,終於被雨撕裂,傾瀉一地。 無調色天晴週末,巴士的車窗被曬得發燙。
天亮得刺眼,卻不晴。陰霾的灰如細網撒下,也許捕捉些許的藍,幽幽悠悠。
其實我也不那麼在意是否天藍。
與夜色一起降落傍晚五點多,窗外的雲海轉紫,絲綢一般包覆機翼。旁邊的男孩在換sim卡,細針戳進戳出,像一場無聲手術。
聽,身體說話——讀潘國靈 《身體變奏曲》潘國靈《身體變奏曲》是一本「默默」的書——橫跨疫情前後的微語與呢喃,在世界的風雨之後,默默沈澱為另一個全貌。
而這捲羊皮紙循序攤開,亦成為我們的觀照,映見生命幽微不可言處的自己。
長亭更短亭:一百種想念週六的和平東路,赤烈的陽光狠狠踩上每個人的肩頭,一屁股曬燙偌大的路口。
「我快到了!」H的訊息如氣泡浮於街聲之上。
無。 感慨森林
課堂之前,老師分送著薰衣草精油。
每個人的手腕都滲進一些芳香種子。
琵琶湖畔,唯雪獨舞(一)
雪融之後,還想去琵琶湖一趟。
京都人潮擁擠的月臺,我往人煙稀少的湖西線車廂移動。
近江舞子下車之後,原車返回京都,若往敦賀還要等一個小時。 我想到便利商店買杯咖啡,豈料一人車站的周遭荒蕪一人。
最近的商店要走半個小時,我又折回月臺,回到山下等車。 原來不止山中無歲月,山下亦然 不好意思,請問要去臺北嘛?(二)打定主意後,我佇立車站大廳,懊悔如蟻慢慢爬上我喉頭——兜售車票沒有想像中容易。
蒼白的腦海不斷浮現曾看過的綜藝節目:考驗人性本質的社會實驗,諸如擺一個隱藏式攝影機,進入群眾裡打噴嚏或丟下錢包,觀察旁人反應。
然而我只是一個愚蠢的旅客,拿著一張兩小時後即將無效的車票。
不好意思,請問要去臺北嘛?(一)
週末下午五點,臺北車站人滿為患。
有鑒於之前站了幾次北高全程的高鐵——1490塊錢買不到一個位置,不得不濃縮成一枚人體膠囊。
這次我學聰明了,提早兩個禮拜訂五點半的回程直達車。
散策。 五条往清水寺(一)在京都的十九天,我沒有換旅社,長駐在下京五条。
夕暮的餘溫隨風撒瀉而下,在鴨川沿岸點點成舟,安靜泊於旅人的眼角。
出格的夏天六月,某個大雨落下的前夕,你來,提及那些格子外的事。
時光逆流,我們是漫溯的舟。 再一次啟航,我們也許,必定,無疑還是會選擇以字划槳,擺渡那些黑水時刻。
當我們,車行過溪一如去年,畢業典禮之後雨就綿綿落了,像一席軟綿的呢喃,那時候來不及說的一切,都溶進夢裡。
雨勢沿著西海岸而來,捲落去歳的雲雨。雨天只有一種神情,灰以及更濕的灰。
唯一的十八歲【唯一的十八歲】
週末晨間,滿室睏睡的意念只有蚊子醒著,迴旋飛繞於考卷與花圃之間,遲遲不能決定該選考哪一科。
落單的耳機,往……【落單的耳機,往……】
一只藍芽耳機躺在窗沿,沿途聽河與雨的對話。
話是模糊的霧,輕輕熨上車窗,卻怎麼也撫不平心事的皺褶。 我是,漏一拍的心跳(二)【我是,漏一拍的心跳】
二月的清晨,
我常常出沒於塩小路巷弄,
時或踩著雨雪或光,
途經幾家鐵門拉下的念珠舖。
我是,漏一拍的心跳(一)
長長的出走,是為了回來。
如果迂迴的逆旅,從此失去方位,也許下次就無從啟航。
冬日行走的唯一困擾,是不斷模糊的視線。 當呼吸成霧,世界就失去輪廓,只剩步伐帶位——定向於東寺的飛簷或是安靜的京都塔尖。
一週有雨,也有祢陰霾的日子,海浪持續撲向無人的岸,在鼻腔激起一陣浪。 噴嚏有一,就有二有三。 細微的憂傷鑽入眼睛,涓涓流出誰的前塵往事。
前往,無人樂園(二)近鐵生駒出站之後,一路稀落的冬雨,靜靜竣深前往鳥居前站的路。深灰色的地面,拖曳著零碎的腳印,再往生駒山上,就是傳說的百年樂園。
前往,無人樂園(一)聽說美國有間實驗室,曾設計一個無聲房間: 一般人如果在裡面待超過45分鐘,會開始失去理智。
那是絕對的安靜。
而獨旅某個程度上,也是安靜的出走。
不讀。 不回「右手大拇指伸,穿過左腋下,肩膀壓,停留呼吸。」芬多精一般音符,在肩胛生出枝葉,鼻息吞吐之際,整個人又解構一點點。
再迂迴一次高野山(二)沿山屋舍低為矮矮的磚瓦,無意承受太廣闊的天。
更往山裡行,杳然深邃的安全感漸次包圍我,知道林蔭終將覆蓋無以名狀的孤獨。
靜物瑜珈瑜珈老師說:「牙齒放鬆。」
英雄式跨步,眼神凝向手指尖,吸氣開胸,鋪設一張無形的網,吐氣魂繞山河。
如果五月驟冷如秋
33秒走不完一個和平路口,剩下的斑馬格躍上我身,讓胡思亂想隨清晨疾馳而過,輾軋城市的車聲,以輕蹄以清冷以灰霏微雨。 當鯛魚游向冬日晴光(二)平常日的車廂沒什麼人,會搭的多半是當居民。 單軌列車晃呀晃搖一缸魚群的夢。 光影在鄉間游移,一旁有柑橘樹結果澄澄,輕掠過車窗。
當鯛魚游向冬日晴光(一)這次從泉佐野前往和歌山,想走海線到加太。 其實從加太再乘渡輪之後,還可登陸媲美宮崎駿 「天空之城」的友島。 非。 告別宣言五月了,五月。
說好四月見面的你失約了。
如果四月適合說謊,五月的陽光適合告別。
烈日之下樹影恍惚,阿勃勒擎掣藍空,你曾遼闊的海適合飛翔。
我已經很難回溯哪些片段是真,哪些眼神又恍恍虛影一般,無息晃過我們的日子。
至少當下我真心相信,會與你一起跨過遲暮的預言,又靠近永恆一點點。 失去名字的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A man)改編自日本小說家平野啓一郎同名作品,原著榮獲第 70 屆讀賣文學獎,並由《蜜蜂與遠雷》導演石川慶執導,妻夫木聰、安藤櫻、窪田正孝等人主演,無論劇本或演員都可謂一時之選。
如果這天,晴雨落盡之後,天變得很輕,日子恢復一些輪廓。曾經漫漶的疆界,已不再稱作思念。
而誰記得,櫻花季之後(一)櫻花季末,產寧坂上一棵百年櫻花樹倒了。
人們紛紛曬出手中那節年輪,標記照片的時間,紀念自己最獨一無二的花季。
她們和她們身後的海(二)雨絲無聲擦傷我們冬日的臉,滲出更灰濛的天色。無可言說的過節,靜靜淤成傘腳逐漸擴散的水窪。
然而車裡的乘客並不在意窗外的雨。 她們和它們身後蒼白的海(一) 【她們與她們身後蒼白的海】
暑熱惱人,不禁試圖再回到明石大橋的那個冬季。
隧道之間,車聲迴響似雨,嘈嘈鬧過睏睡的耳膜。
瞧盼哈瑪星初春幾日,時序恍若被神又撥弄回冬。
霧靄如紗籠罩城市天空,如果境外還有什麼未知要來,也許就是此刻。
夏夜入夏之後,神經被時間捻得很細,細如耳上毫毛,輕微的聲響就能震動小小的世界。
而我記得曾經難以理解的離別,在時間裡浮現原因。 為了什麼而生離而死別,也不能再追究了。 你在,我在。 清明的雨隔天才遲遲落下,意思意思幾滴濡濕鏡片,一抬頭卻沒有更多了。 像說不出口的思念,還來不及觸及現實就蒸騰飛散,只能縈繞夢境。
雨日中之島與黃色小鴨(一)
解鎖公車技能之後,我想探訪大阪的好市多。
傍晚之後,灰濛的天幕傾塌為雨,淅瀝瀝佔滿大街小巷。 大阪尼崎倉庫的好市多,最受歡迎的是熱狗堡,自助洋蔥與酸黃瓜醬可以媲美簡易版subway。
夜行夜色銜枚行軍,萬籟俱寂。
突然後腳筋一緊,人就被拽出夢。 筋絡痛楚蜷曲小腿,腳尖墊舞著一曲無聲芭蕾。 冬日琵琶行夜行雪湖,從敦賀離開才五點,天色已經黯如深夜,冰霰落在大衣上,是有聲的雪。 看。 電影(一)當日常失速之後,只能退避到一處影院,棲身也許五廳J15,捻滅自己的名字,成為別人。 如果宇治不抹茶(二)鐵灰色的表參道路口,有幾個日本人拿出攝影設備蹲點,在路口立起腳架,捕捉每一瞬稍縱即逝的晨光。
如果宇治不抹茶(一)抵達宇治的時候,天色陰霾, 腳底筋脈有點發炎,被天氣點了穴,只能蹣跚跛行,一刻觸地一剎心悸。
御飯糰懺情録週末意外發現桌上一個御飯團,日期壓的是出門前一天,一週前。
被遺忘的這 雨日,梅田(一)節分祭之後,春雨霏霏而落,羈絆所有腳蹤。 尤其春寒料峭,雨勢兀自斜飛無視傘的屏蔽,讓人每一步都陷入春泥,難以自拔。
這個時節,我特別喜歡梅田。
四年七班35號週三下午一點半,陽光正烈,焰焰引燃綿長的睡意,新聞報導十三度的寒流此際只躲在樹蔭下。 也許撲空的貴志駅(二)小玉列車一個小時一班。這次的乘客不多,應該是平日的關係。 上車之後誰也不瞧誰,以沉默圈出勢力範圍,如貓攲臥各據一方。
午後的陽光像三花的黃斑點,寸移於木質的車廂裡,爬上對座老太太的腳踝,然後是女孩的膝蓋,瞬間又隱滅無踪。
當天是木曜日,貴志駅門口只有一個貓背立牌,原來二代小玉駅長公休 也許撲空的貴志駅(一)
在搭錯車折返關西機場兩趟之後,抵達另一端的和歌山已經午後一點了。
世間的徒勞都不過是複沓疊唱的渡海大橋,只要波浪湛藍,回放之歌彷彿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祢是冬雨或春
昨夜醒來,如溺水的魚換不過氣。 夜裡靜悄,只有自己的心跳醒著。
早上發現是下雨了。地上深陷一層的色澤,是初春料峭的寒。
濕氣瀰漫夢境,成為心底抹不去的那層霧。 鳥鳴如一只境外的鐘車廂裡,一只鬧鐘間歇地鳴,像一隻被遺忘的鳥,困在自己的森林裡,不停歌唱。
你是否也等待救贖?—— 《沙丘2》《沙丘2》(Dune: Part Two)由丹尼·維勒納夫執導,改編自法蘭克·赫伯特1965年的同名小說《沙丘》。
延續2021年亞崔迪的滅門血案,保羅仍在自我與命定之間掙扎。 身為一個 「異星人」如何取得認同並率領眾族,如何走向生死疆界,取回生之權柄,是沙丘終極的哲學命題。 如果冬夜,一個旅人每次外出,我幾乎以為自己患了某種夜盲症。 總在入夜之後,打轉於相似的街景,思緒游移如Googlemap上晃轉的箭頭,永遠與腳尖反方向。
那一日,我見到太宰治的蘆葦
年後,瑣事排山倒海而來,呼吸不自覺變得短淺,急促的心跳難以圖謀一方立足之地,很難把話說長,把文章寫完。
太宰治讀完寒山 「悠悠塵中人,常樂塵中趣」,曾說如果經濟與健康條件許可,他想住在銀座最繁華的地段,每天肆無忌憚的生活。 非極地訊號抵日第四天,才進入旅行的節奏。 第一次經歷高緯度的天冷。 我極度怕冷也怕雨,以往冬季的雪是一個與我無關的遙遠神話。
冬日出遊,算打破了我第一道鐵律。 (人到底有多少不可動搖的鐵律?)此地的冷,卻無絕人之路。 少了濕氣敲邊鼓,零度除了讓眼鏡起霧,另有一番清冷的爽快,俐落切割萬物的線條。
非卜卦指南:如果甲辰是潛龍勿用(一)一位熟悉 《易經》的老師給我四個字 「潛龍勿用」。 若是以往,我不免追問到底。 但這回在追究以先,回顧過去十九天,大概就如虬龍穿梭城市,低伏為日子最淺薄的呼吸。
冬日清晨,我溯光而上四條大橋下的鴨川,流水窸窣不歇,水位是淺了一點,但水落石出另有嶙峋的美。
天色勻得很淡,暮色是蟬翼淺暈,覆上我們疲憊的眼瞼。
節分祭與春天的糰子二月三日是日本的節分祭,店家紛紛擺出惠方卷的臨時攤位。
據說只要朝向今年的幸運方向(東北東),一口氣吃完長條手捲,就能送別冬日與疾病,迎接充滿生機的春天。
而光影,從迴廊盡頭漫漫徐來從烏丸上車之後,東西線的車廂擠滿日本的上班族,車廂關門以前,一個女學生輕快地跳進來,填滿最後一個縫隙。
前往京都北方的比叡山,得在御陵站換京津線。 這往びわ湖浜大津的車上,人跡稀落,滿載的只有陽光。 倒退的車行,像從城市一點一滴抽身,在自己完全乾涸以前。
那日我在Yasaka茶屋
清水坂之後,我跟著人群往二寧坂上坡,本是不耐爬的人,竟也一路到達百年老屋的榻榻米星巴克。
低調的店招在巷弄的三樓,正門口是褐色的木屋,一個不留神就錯過了。 進屋之後,是另一個寧靜的世界,時序是夜。
迂迴的隊伍之後,我想點餐之前,美麗的女店員堅持要我先 原來我非不快樂一月底,清水寺世界各地祈願的人,似乎都不畏寒雪,一齊湧進廟宇。
梯階上一個男人扛著嬰兒車,說: 「幾年前,我來的時候還在整修。 去年十一月再看,就已經好了。 」
一隻狐狸端詳的冬季背影(二)回到鳥居前駅,已經下雨了,地上濕了一片。
方才山上的搭上前往難波的特急近鐵,身邊的白髮老太太與她朋友在看ときめき こはん漫畫。 外頭的 雨勢越來越大,敲得車窗噠噠作響。
近鐵上本町站,我想換台車搭,順便呼吸一下冷空氣。 豈知電扶梯上上下下,聽到廣播haruka卻不見蹤影。 一隻狐狸端詳的冬日背影週日八點多,稻荷站外的平交道匯聚了不少人潮。 京阪電車不時交會而過。 此後是屬於狐狸的結界。
往千鳥居的遊客絡繹不絕,眾人的願正排隊上階。 我退到一旁林間,拭去眼鏡上的水霧。 鳥居旁有幾枝早放的櫻花,輕綻於混沌眾生之上。
真相的故鄉——鳥取
從敦賀回到京都,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失溫的夢,讓我想早點結束今天的行程。 一下車。 竟然看見「超級白兔名偵探柯南號」(Super HAKUTO DETECTIVE CONAN Ver.)停在對過月臺,連忙三步併兩步跳上車,前往青山剛昌的故鄉——鳥取縣。
北陸雪色翩翩,如蝶往滋賀的路上,雪積如另一片北國的世界。 車窗外一陣寒涼滲入,雪的聲息溶在關西的夢裡。
沿途北小松到近江高島站,月臺一片皎白的台地,杳無人跡,只有列車的心臟撲通撲通,聲聲絞過鐵軌。
安曇川站幾個上車的女學生,還穿著海藍色制服裙,淺浪一般或許即將凍結。
雪の童話一早天才濛濛微亮,雪就斜飛滿窗。 窗前一株綠樹被白雪綴滿,像十二月的聖誕。 更遠一點的京都塔隱沒雪色之外。
因雪延遲的列車,留下鐵軌讓冰冷不斷軋過。 晴光一現,紛飛盛放的白就融為透明的水跡,讓人無從追索記憶裡的童話與幸福的來處。
冬日的折返遊戲Haruka因為大雪延遲到站,在關西空港換完周遊券後,搭回頭車要去和歌山。
日根野站之後,雲沉落在港邊,如久泊的舟,這是日本晴朗的冬日西海岸。
車內的暖氣讓人昏昏欲睡,才一回神,發現下一站又是關西空港。 簡直驚醒夢中人。
熊山站的放課後站在岡山駅月臺上,冷風吹得人節節敗退。 人是枯萎的樹,褲子被風渗進,猶如走進冰原。 無論如何,只想快點上車。
午後兩點多,每班車都是Local,沒有特急可搭。 這樣磕磕絆絆每站都停,回到京都不知又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