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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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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字的人 / 在差強人意的日子裡，期盼朝陽。

由新到舊

析「沒有一個人是禁得起分析的，能夠試著了解，已是不容易了。」—三毛「我想這就是世代的差異吧。」我看著D說，邊喝了一口從店裡帶回來的啤酒，啊！真的是好讚，一解上班的陰鬱

離開台北「吶，我們逃離台北吧。」睡前，D冷不防的說了這一句。「好啊，我們走吧。」我沒有猶豫。

燃幾天前刷牙時發現原本微黃的牙齒白了些，才想起自己左手兩指間的氤氳已近乎消失在生活裡三年了，回想起那個見友人總是邊叼著紅火星邊說話、邊被燻的瞇眼的日子，恍如隔世。 —「戒」是一個帥氣的說法，也是合乎大家期待的字，但就只是感覺沒有這麼需要了— 「創作」、「社交」…曾經為了持續的點燃，也想過許多

標準答案標準答案，很像臭男生小時候班上的女神，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追求的到（或是自以為未來已經結婚了），但最後誰都沒有成功，只能在多年過去的酒桌上較勁當年誰比較有機會。

善「她剛剛跟我要錢…..」我說。「看吧！我就知道！」老闆H帶著鐵口直斷的口氣看向正在洗杯子的M說。「我想說你在門口這麼久是在三小…怪人一堆欸！」M鄙夷的眼睛同步看著客人沒吃完的東西說。「對啊…真的什麼人都有欸！氣死，要錢的都來了，浪費我時間….」我隨口碎唸了一大串，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克制慢慢習慣了克制的日子之後才發現成長的羽翼好像不是一支支的擴張的而是咬著牙忍著滲血的痛

脂漏性皮膚炎過了夏至之後，持續幾週的悶熱喚起了那些鼻翼兩側、眉毛前端的紅斑，慢慢延伸到胸口、背心間，先是泛紅，爾後發癢，最後開始脫皮。

康不確定是因為見長的年歲，或是因為生離死別越發常駐身邊的緣故，抑或是深刻感受到經過十數年的摧殘，身體大不如前的緣故，自己像是追阿趕地在完成那佈滿灰塵的Bucket list. 「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這句吉祥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祝福變成奢求般願望的呢？

夢與眠伴隨著見長的歲數而來的，除了越發限縮的生活圈和各種莫名出現的小病小痛之外，大概就是失眠與一個又一個的夢穿插著夜晚的日子。

奔三奔三前最大的感受，大約是自己不再執著於那些無法改變的人事物了吧，不管是車陣中穿越分隔島的阿嬤、紅燈還是騎著腳踏車闖越的阿公、經過紅綠燈猛按改造喇叭的少年董，和想點微冰微糖因為我說不行就爆氣的客人…

年中小記在電話裡我和D分享到了這些，我和D說現在我對表演的想法又不同了，現在的我覺得表演就是一種動態的哲學，在動態的活動、與他人的合作、在舞台上的呈現、和角色的相處裡，找到自己的真理，而每一個人的真理都是對的、都是獨一無二的，在無數的自問自答與內心的糾結後得到的真理。

管教我想，我是恨著爸爸的。爸爸一直是個特別嚴厲的人，在那個衣架和熱熔膠條與愛的小手並稱「管教御三家」的年代(並沒有)，像我這樣聯絡簿總滿是紅字的孩子肯定是沒有少見歪斜衣架、金鋼不壞熱熔膠條、斷頭愛的小手的。

咖啡和牛奶黑可可、焦糖、炭燒，濃烈的香氣粒子充斥著整個空間，這是深烘焙咖啡豆的代表性香氣，也是我對父親除了濃烈的古龍水以外唯一記得的味道—唯一記得的關於「家」的味道。

羽兒因不成方圓而備受謾罵的羽兒遙想著千年前和平與獨立不在時的遨遊穿梭於天衣與鯨相望的從前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籠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漫步在雨夜大雨的夜「吶！我們去淋雨吧！」受寒酸雨泥濘合乎常理的邏輯拒絕了她雨滂沱地落落進眉間落進擴縮不定的心房心室落成剛愎的膜

心動不自覺放慢了呼吸擔心著自己的口氣有無異味明明拉長了吸吐卻在耳廓深處聽見了由遠至近急促的蹄聲

花與火經過幾十個夜晝日輪炙熱的渴望后土孜孜的給予翠玉殷切的吸吐一次次的龜裂再滂沱

填補沒有原因的，凡是美術課的繪畫作業，我的畫紙永遠都是被溢滿，任何可以被察覺的留空我都不願放過，總覺得那些空白像是污點，讓我焦慮的無法放過它們，我的美學就是把它們填滿，而填滿的過程總是令我充滿安全感。

夜因為對休息的渴望而奔馳跑過了日升日落跑過了打卡鐘的印刷聲噠噠噠噠噠噠帷幕降下

晨清或凌起或貪賴或熬被心悸的節奏拉長的夜

距離的美好追阿趕的拉呀扯的直到燈火闌珊處

老闆五十十五沒有日曆上帕夫洛夫的鈴鐺響起

等待「我們等太久了，我想等待真的可以列為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之一。」—《Heart's Desire》

牡羊座率與真的界思與索的線心和機的框正和義的架

北方其實我都知道、我們都知道，問題不大，問題永遠都是那麼些。之於宇宙的變化和星辰的移動，我不過是在庸人自擾罷了，生怕不找點事情來忙來煩，自己就沒有怎麼樣的價值了，終究我還是被自己擺了一道、被自己狠狠的困住了。

戒斷框！框！可我敲不回斷裂的戒用了再多失眠的夜做原料也補不成圓妳的溫柔被切歌成了聽不完的前奏

防「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第幾次聽到這句話了，是自己提醒自己還是來自所謂〝前輩〞的提醒我也分不清了，只覺著這句古今名句令人煩躁，好像有個食古不化、執著窠臼的老頑固不斷在耳邊碎嘴般的煩人。

情緒因子一開始我並沒有發覺，沒有發覺情緒因子的跑動，直到某天—連續六天的班的最後一天—下了班，搭上熟悉且擁擠的公車，經過一整天吞吐的車廂內殘留著各式樣的氣味，複合成一股無法言喻的氣息，隨著離心力擺動的人群應付著下班後的疲勞，強忍著五味雜陳的車廂...

春雨分不清是入春還是入夏的熱氣持續了好幾天，終於迎來了春天的第一場雨，數日的陰雨好像又把時間到回了一個月前的冬末，釋放著慵懶的氛圍，卻不似朝陽斜射入室的那種洋洋灑灑的、想要沐浴在金黃裡的慵懶感，反倒是想順著陰沉的天把夜晚延長，蜷縮在被窩的疲倦感，空氣像是泥沼般，越是掙扎、越是下陷在某個點......

思考「房間還是亂糟糟，外套還丟在一角…好喜歡你，就是好喜歡你，每一天都想對你玩著戀愛的遊戲…」無意間哼起的旋律，卻分不清哪一段是哪一首、哪一首是誰唱的，只覺著全都相同，同樣的朗朗上口、同樣的聲線感情。我和D總戲稱這些「抖音歌」都一樣的洗腦、一樣的無法辨識，嘴上嫌著卻總在疲勞不堪的時分......

重生總是在事不如意的時分、行不順遂的時分、感到懷才不遇的時分想著丟棄。可能是那個遺忘在角落、佈滿灰塵的舊盒子，裡面裝滿了十多歲時同儕寫滿青澀的卡片；可能是那本勵志的工具書，振振有詞的寫著只要渴望，全宇宙都會來幫你的字句，也可能，只是幾張充滿回憶的jpg檔。於是一次又一次，告別，割捨，丟棄。

長假「啊...好想放個沒有目的的長假。」是我最近回家最常和D說的一句話。習慣了打卡上下班的日子以後，多愁善感的狀態也漸漸的變的模式化了起來，總是在上班前漠然地注視世界、下班後看著夜色和街燈悵然；在休假前夜失眠、在收假前夜輾轉反側。也慢慢習慣了拖著痠痛的腳步、沒有目的的走進巷口的超商轉悠...

嘗試付出的時間被無形之中量化、努力的心血心心念念著回報，有趣的一切被數據化成投報率。慢慢地，慢慢地，恐懼的感覺讓自己放棄了掙扎，我不再覺得新奇，只覺得與我無關，並給予禮貌的回應。

犒賞吃飽了，消化了，看著明日的班表、繳費完的帳戶餘額，繼續倒數著下一次發薪日到來前的日子在差強人意的日常裡，期盼朝陽。

模糊目標與夢像觸礁的船原地沉潛等待被打撈而起前想仰望潮汐

日常日常的時分總是更令我神往，無法自拔的投入日常的我，感到十分滿足。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跋我說不出什麼未來一定會更好這種鼓勵人心的話（現在是這樣），但至少不會變更糟了（吧），至少對於所有的突如其來，我都決定以更有彈性的心來接受共勉之.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蘇俄塞他再也想不起蘇俄塞的箴言，忘了怎麼去、忘了有沒有去，每當人們問起，他總是笑笑。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鬍子之三他點起一根菸，凝視著紅光上的氤氳，想起那個在水霧中忙著長大的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大概不知道長鬍子是多麼麻煩的事，鬍型不好看就會變流浪漢、接吻的時候刺到會不舒服，而且刮了還會一直長，還會越來越刺... 他劃出食指，光影在涼蓆上晃動，煙灰散落，涼風吹拂，一掃而空。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鬍子之二還以為有了朋友的權勢權利變多了就是成長，但似乎，還是搞錯了。真希望能再快一點長大，一定是還沒長大才會這樣被別人欺負，長大以後就不會這樣了。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鬍子之一男孩心裡滿是不甘，就要升國一的他，仍然覺得長大的速度太慢了，他摸了摸才結痂的傷口，癟著嘴嘆了口氣。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七月之累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2019年的這個夏天、這個七月、這個—我真真正正想放棄夢想的人生。也是因為我的讀者（真的有嗎？）裡大概不會有我認識的人，所以寫出來也無妨。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六月之一才點了永和豆漿的外送，似乎比起出門來回要三十分鐘的路程，寧願待在家裡把時間留給自己。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皮蛋瘦肉粥後記［寂寞會發慌，孤獨則是飽滿的。］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皮蛋瘦肉粥之三And if you were to ask me After all that we've been through "Still believe in magic?" Well yes, I do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皮蛋瘦肉粥之二錯了還是不對這不是那個味道這個味道裡，沒有家。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皮蛋瘦肉粥之一［呼！］他深深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這一身的酒氣跟煙味...又得去洗澡了。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拍立得後記因為誠實的面對自己，所以知道自己完完整整的模樣；因為誠實的面對自己，所以了解到所有的一切終究有失去的一天，自己到世上的時候就只有自己、離開的時候還是只有自己，所有一切身外的，都只會存在幾個當下，所以享受、所以珍惜。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拍立得之二熟悉的懸空感，晃呀晃的。男孩每天最喜歡的時刻之一—被媽媽抱回房間。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拍立得之一空氣中充滿乾淨的味道，究竟乾淨算不算一種味道六歲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次媽媽打掃完家裡冷氣的風會把一個很乾淨的味道吹滿整個空間，這是他覺得人生少數幸福的時刻之一，當然還有上學、玩遊戲、看電視、玩戰鬥陀螺、吃媽媽做的飯、用嘴巴在媽媽的肚子上放屁、還有......爸爸回來的時候。

那些我們都熟悉的字句–序願有緣的某個你因著它們得到某種程度的安慰。

幸福迴圈我的幸福迴圈和逃避迴圈漸漸一體，我忘記了什麼是社會責任、忘記了家人和父母曾經的期待、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夢，只想著此刻、當下能好好的在此分此秒，誠實的接受自己所有的思緒好的壞的。

三月日子突然就慢慢地變得舒服了起來，每日上工前的互相打氣、下班後的肆意抱怨、洗漱後各自滑著手機再一起練著雙吉他，最後為了明日的所有互道晚安。

希望你快樂希望妳快樂，希望妳能健康。

星期於是天月年的界線模糊、紀念日的記起總是驚鴻一瞥，星期逝去在意冷心灰的心情，化為一陣失意的風，吹散旅人曾經的輕狂。

私事某天開始，我不再對人感到好奇，我無法分辨真偽，即使是真，我也無法代替你承受你的悲傷、無法替你走一段；即使是假，我也分不清。所以保持一段美的距離，因著距離我們維持著友好的禮貌與尊重；因著距離我們維持著仍舊朦朧的美好印象

熱情無關乎未來的光景，關於月薪與熱情、興趣與嘗試、擅長與否我始終搞不清。

待辦事項相較於年歲的年輪擴展，所謂長大之於自己最有代表性的行為，或許就是那長長的待辦清單和定期跳出通知的提醒事項了吧。

漂流少年Sonny Boy［重點在於，願意相信沒意義的事到什麼程度，不這麼做的話，我們根本一無所有。］

取代你並不特別，對於一個齒輪來說；你無比獨特，對於你自身來說。

成就—楚門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成就—不在意不在意，是我此刻最美好的逃避，我不在意。

成就某個深夜，獨自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熟悉的巷口、街燈、天邊灰闇的雲與月、鄰居依舊亂停的車，你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卻用從前吸菸時吐煙的習慣吐出這一口，下唇微微往前、上唇下壓。

Blossom也會有這樣的時刻，希望日子永遠停在陽光燦爛的時分，

反應不太確定從什麼時候開始［給予適當的反應］變成像膝跳反射一樣的自然，大腦像是機械般的運作—

Marry Me日夜交替的飛快，四季更迭的迅速，

隨意的生活著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不再期待轟烈精彩的日子，只希望一切平淡如常、日有朝陽，倆人三餐四季。

追趕起初我以為是因為能力不足，落差太大感到的焦慮，為了彌補知識與能力的斷層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幾年過去了，我仍感到焦慮不已，內心像是隨時需要上緊發條的器械，稍微跑動就要重新緊上，這讓我難以喘息。

易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語言這就是我的報應吧，逃避的報應、拋棄的報應，到頭來還是得依靠它的報應。

我愛妳，我只是太憎恨自己可我不再是那無畏的少年，不再向陽前進展露笑顏，夜以繼日的眉頭深鎖著，在摸不清未來的迷霧裡徬徨迷惘著，偶爾強顏歡笑的祈求會有解救自己內心的奇蹟發生著。

刪除你開心就好。無論是信任或是不信任、道同或不同、偏見或傲慢都再與我無關——你開心就好——一旦彼此的開心再無交集，息肉便能一鼓作氣割下。

我不快樂最後只得回首，執筆寫下不快樂，承認自己的怯弱、承認自己的逞強、承認自己的不如意，繞了一圈，最後得到的答案或許僅僅是這四個字，不願承認自己已不再向陽，而心甘情願據守灰暗，一呼一吸都覺得窒礙難行。

眼淚我分不出是自己變得軟弱還是病，只能任由它到傷心處，大珠小珠落玉盤。

希望常常在想所謂的懷抱希望，是不是就只是甘願被騙而已，選擇拒絕相信當下難受的現實、決定去服下一個讓自己舒服一點的止痛藥，做個好夢。

文字是救贖可我再也寫不出溫暖的文字有力量的文字懷抱希望的文字

模仿後割捨因為某些原因，總是走在模仿的路上，感覺只要越像每一個走在前頭的人們，越不會被拋下，只要努力把自己雕刻成每一個嚮往的模樣，就可以變成自己嚮往的樣子。

吃字的人或許從此開始是一趟找回光的路，放下想讓人感覺到的樣子，誠心的看著雙手環膝、蹲坐暗角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