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中國爆發革命的可能性（1）

說到中國會爆發革命，很多人可能會不以為然，認為這是在危言聳聽。但是大家可以想一想：第一，中共實際上的第二號人物，中紀委書記王歧山在幾年前剛上任的時候，就推薦他周圍的朋友看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The Old Regime and the Revolution），不管他在意的是書中哪些觀點，對於中國會出現革命的預期不言而喻。會有人認為對中國情況掌握極深的王岐山是在危言聳聽嗎？

第二，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繼續向前發展，無外乎四條道路：一是長期的停滯，二是溫和的改良或者改革；三是社會爆發革命，四是倒退回舊體制去。以今天中國社會已經發生的巨大的變化，完全倒退回類似「文革」那樣的舊體制去，不僅民眾不會支持，統治集團內部的利益集團也會抵制。因此，第四種道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們可以暫時忽略不計。

按理說，最有可能的是第二條道路——繼續進行漸進，溫和的改革，這當然是最穩妥，也最符合和社會期待的選擇。但是，改革需要很多前提，包括領導人的意願和能力、改革進一步推進的空間，以及穩定的權力結構。在我看來，這三點都大有問題。

「習式」經濟改革，已玩不出新花樣

習近平剛剛上台的時候，擺出一副要大力進行市場經濟改革架勢，所謂「頂層設計」（集中資源，高效完成目標）的說法氣勢磅礴；然而，三年下來，我們看到了多少實質經濟領域的改革呢？如果大家不健忘的話，應當還記得習李體制（習近平與李克強）初期，曾經推出上海自貿區作為改革的標誌性舉動，請問今天還有多少人仍舊在談論這個上海自貿區呢？原有的政策早已被擱置，市場經濟體制的進一步深化也被擱置了，所謂的「新常態」、「供給側改革」都停留在口號上，習近平的經濟改革，最後還是回歸到溫家寶式的——以放鬆信貸，靠投資拉動經濟總產值的老路上去。

這些都在在證明，習近平並不懂經濟，但是又要包攬經濟事務，讓多少懂一些經濟的李克強靠邊站，導致中國經濟改革繼續向前走的空間是很有限的。我完全可以合理預期，所謂改革，已經玩不出什麼新花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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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中共龐大的經濟和政治體量，即使不改革，還是可以走第一條道路，那就是：雖然看不到改革，但是也不會倒退，半死不活，長期停滯在現有的階段。大家都抱著擊鼓傳花的心態，希望矛盾的爆發不要出現在自己的任期內就好。從江澤民到胡錦濤，基本上就是保持著這樣的統治心態，熬完了他們的任期，算是對黨國有個交待。

習近平剛上台的時候，當然有些不同，他大肆集權，給外界一種似乎要做一些事情的樣子。但這本來就是外界的一廂情願，因為集權也許是為了做事，但也許只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而已。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看到習近平幾乎把左右的權力都集中到了自己手裡，現在連「核心」的稱號都爭取到了，他的任期也將近一半了，但他對中國的體制有做過什麼重大的、實質性的改變嗎？沒有！他的集權，很可能只是反映他對於社會發展前景的擔憂，又束手無策的焦慮而已。

倘若如此，習近平很可能最後還是領導中國走上不死不活、勉力維持、面子工程做盡，內裡逐漸腐蝕的道路。問題在於，長期停滯到底能維持多久？在停滯的狀態中，難道不會有矛盾逐漸積累嗎？長期不處理矛盾，難道不會導致最後的爆發嗎？長期停滯當然不是最佳的選擇，道理就是在這裡。

倒退不太可能，改革已經沒有空間，停滯只能積累矛盾。對於中國來說，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革命了。

在接下來的文章中，讓我們來具體分析革命需要哪些條件，而今天的中國，是否已經具備了條件，然後在這些分析的基礎上，預測一下中國是否會發生革命。

（待續）

封面圖片來源：中国內幕

編輯：葉菀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