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電流......」身處於龍捲風裡頭的黑衣女子,看著底下的黑髮少年大中。 此時,一首歌曲的聲音從她的口袋裡響起。 那是黑衣女子的手機鈴聲。 她接起電話,幾秒鐘之後眼神大變,但只維持了數秒。 然後她掛斷電話,對著底下的人說: 「先恭喜各位,你們撿回一條命了。」 「妳以為妳逃得掉嗎?」席琳娜大喊。 「逃不逃得掉,不是由妳決定的,自稱最強。」 黑衣女子移動視線放到大中身上,說: 「我們後會有期。」 //點我從頭開始看 龍捲風消失,黑衣女子也跟著消失了。 此時的商店街,看起來滿目瘡痍,像是打過一場戰爭一樣。 雖然沒有真的兩兵相接,但事實相去不遠就是。 「幹掉了嗎?」大中說。 「不。」席琳娜說:「逃走了……嗯?」 席琳娜似乎看見了什麼,一個箭步跑向那斷垣殘壁旁。 「喂!」 大中看著席琳娜跑向前,也跟著向前去了。 「……」 席琳娜蹲下身子,撿起火龍捲殘骸之中的一塊黑色碎片,喃喃自語,不曉得在說甚麼。 另一方面,原先被捲上天的禁衛軍士兵,因為有配備降落傘的關係,所以他們並沒有因為龍捲風消失而跌落現場。 很土的後背包=降落傘。 這是大中跟席琳娜回到寢室之後,調侃禁衛軍所用的話題。 然而在那之前,大中看著席琳娜蹲在龍捲風消失之處,拿起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仔細端詳。 「席琳娜,你怎麼……嗯?」大中見狀,問:「這是什麼?」 「……為什麼?」席琳娜低語。 「哈?」 「為什麼,這東西還在島上?」 ※ 對尤莉聯合乙太少女學院的校長來說,深夜加班最愜意的事,莫過於泡一杯咖啡、坐在座位上翹著腳、眺望落地窗外的夜景了。 以往是心情放鬆的時間,然而這次,卻多了某些破壞風趣的東西。 「還真是榮幸啊。」校長玩弄自己的髮絲說:「居然可以勞駕我們禁衛軍中隊長約翰.舒爾茨來到我辦公室,真是可喜可賀。是不是要像五個小時前商店街那邊一樣,搞個龍捲風出來慶祝呢?」 約翰現在就站在校長的身後。 他站在水晶吊燈的下方,大約是整間辦公室正中央。 這也是學生來找校最常站的位置,不過,絕大多數情況也只有學生會站在這裡。 「您就別取笑我了。」約翰說:「以前受到不少照顧,感激都不夠了,怎麼還會要求慶祝呢?」 「幹嘛那麼客氣?有需要就說啊。」校長靠在座位椅背上伸懶腰。 「…………」 此時,校長轉了過來。 當然他是坐著的,轉的只是椅子,不過,情況看起來並非只有椅子轉了。 校長把咖啡杯用力放在桌上,態度180度轉變,以低沈的嗓音說:「有屁最好快放,我忙得很。」 「了解。」 約翰遞給校長一枚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 「在您確認過此人的身分之後,小弟不會再踏進校長室一步。」 「這可是你說的。」校長接過文件,打開來紙袋。 她發現,裡頭裝著的是一疊用A4紙列印出來的照片。 「等一下,這不是──」 「沒錯。」約翰說:「商店街最近所發生的『黑衣人襲擊事件』,在敝隊的調查下發現這兩人有個共通點。」 校長不發一語。 「十年前,您剛當上校長的時候,她們曾經參與過這間學校的某個實驗。我想,是什麼實驗,相信您跟理事會應該也清楚才是。」 「……你想表達什麼?」校長與約翰四目交接。 碰!此刻校長室的門被撞開。 許多士兵蜂擁進入,皆手持武器,站到校長的桌子前方不到三公尺的位置,槍口一致對準桌子後方的主人。 「原來如此。」校長點點頭。 「禁衛軍中隊長約翰.舒爾茨,奉尤莉島政府『尤莉聯合』禁衛軍司令部的命令,將安潔莉娜.威廉姆斯的學院校長職務廢除,並將其送往大陸進行職務審查,由禁衛軍司令親自主持審查會議。」 「因為把事情辦完,就沒必要再進來了是吧?」 「當上禁衛軍中隊長這麼久,我必須說,市民們不會有人不知道您以前的成就。」約翰向校長一鞠躬。「這是逼不得已的選擇,還請見諒。」 校長莞爾,放下文件站起身子。 之後,兩名士兵走過去,站在她身旁。 「不錯啊。越來越有效率了呢,中隊長。」 校長跟著士兵們,走向約翰。「現在回想起來,真不曉得我在你這種年紀的時後到底在做什麼。」 「不敢當。」約翰說:「時代一直在進步,現在的人比以前的人還要出色,這是應該的,而且要是沒有前輩,晚輩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呵呵。」 落地窗後方的遠景,是夜晚的商店街。約翰看見遠處看似星星的燈光越來越少、越來越暗,好像再滅掉一些,景色就會完全消失似的。 「學長,那個……我……」 在校長以及幾乎全部士兵出校長室門的三分鐘後,約翰身後的一名女軍官說話了。 她欲言又止,視線一下子看著約翰,一下子又看像窗外。 「什麼事?莉莉亞。」約翰轉頭。 「對不起,我把學長你給我的東西搞丟了,好奇怪,應該放在胸口口袋裡的,不知道為什麼就不見了。」 「嗯。」 「學長?」 約翰走到落地窗前,把右手手掌貼在玻璃上,因為反光的關係,看起來像是在跟自己互按手掌似的。 「比起這個,我現在比較想知道──」 約翰說話了,聲調跟方才明顯不同,聽起來像是在低聲怒吼。 女軍官聽見此語,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約翰映入眼簾。 這使得她一瞬間,產生了眼前的這名人物好像是陌生人的錯覺。 「為什麼那個在二十年前,在市民眼中,不,在全體尤莉人的眼中是名英雄的乙太少女,如今會是我們的敵人。」 遠處市中心的燈光早已熄滅。 約翰的另一手握拳,看著玻璃後方,那反光的自己。 ※ 寢室玻璃的反光,映照出上下舖、門,書桌跟書櫃。 看著這個畫面的大中,現在躺在上鋪,同時也看著玻璃外的景色。 大中與席琳娜兩人現在在寢室睡覺。 燈目前是關的,從窗戶看出去,商店街的燈光也漸漸熄掉,夜市似乎剛結束營業。 此刻的寢室寧靜,這使得冷氣吹動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人在大聲咆嘯似的。 一切看起來很平常,宛如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一樣。 「席琳娜?」大中突然說話了。 「……怎麼了?」席琳娜以緩慢的語氣回應。 「還在看那個嗎?」 一陣沉默。 「沒有。」席琳娜翻了個身。 床鋪發出「喀啦」的聲響。 「騙人。」大中翻身。「要不然剛才為什麼會『喀啦喀啦』?」 碰!煙火在空中爆炸。 大中與席琳娜均看向窗外。那商店街的上空,好像有人在放煙火。 「哇啊,都這麼晚了。」大中拿枕頭按住自己的頭。 「每天晚上夜市結束,都會有人放煙火喔。」席琳娜說。 「吵死了,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明天要決鬥的人的心情。」 「要是當時你沒暴氣,事情也不會這樣。」 席琳娜轉換話題。「對了,學校特別允許我們住同一間,怎麼不把這個當成你睡不著的原因呢?嗯?」 「蛤?」大中拿開枕頭。「別把自已講的好像多有魅力好不好?」 「唉呀唉呀,所以這是在害羞嗎?頭髮是不是因為經常熱到燒起來焦掉了所以才是黑的?」 「真噁心。為什麼不說成是因為沒有朋友,所以沒有其他人願意跟你一起住呢?」 席琳娜沉默了。 「呃,那個,席琳娜?」 「……」 「……對不起。」 「不用道歉啦,睡你的覺。」 接著隔了段時間,席琳娜聲音放很低,說:「笨蛋。」 碰!煙火又升空一發。 但這次大中跟席琳娜沒有往外看,反之,他們都翻身看向寢室內的牆壁。 席琳娜睡著了,大中也在沒幾秒之後也進入夢鄉,寢室再度安靜下來。 如果要說除了冷氣以外的動靜的話,那就是席琳娜手裡握著的某樣東西。 ──為什麼,這東西還在島上呢? 黑色碎片。 ──莫名被一個身分不明的笨蛋推倒,去買消夜就遇到乙太魔物跟另一個身分不明的笨蛋,還有這個碎片,真是的,最近一大堆麻煩事。 席琳娜這麼想著,進入夢鄉,漸漸鬆開手,該碎片就這樣慢慢地、慢慢地從手指間滑落。 ※ 察覺口紅差點從手裡滑落,校長助理艾咪趕緊將其抓穩。 「我知道,嗯,我懂。」 她於商店街,站在一輛車子旁,對著窗子,一手塗著口紅,另一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好的,這裡我會搞定的。所以那邊就交給......哪裡哪裡,我才要感謝妳呢。」 艾咪一邊說著,一邊把剛拿穩的口紅往嘴唇上畫著。 此時,車子突然咻──開走了。 「真是的,借我塗一下口紅又不會少一塊肉。」艾咪看著離去的車子說。 沒過幾秒── 「啊,沒事,我剛剛說到哪了……」 遠處的山頭露出太陽,漸漸照亮整座城市。 要上課了。 一群學生從商店街兩旁的小巷走了出來,如河流一般,往入口走去,再往山上走。 艾咪跟著學生們,一起往同個方向走去。 路途中,有許多學生向她問好,艾咪揮了揮手,對她們露出笑容。 「放心吧。一切就照計畫進……當然沒問題。席琳娜.威廉姆斯,就交給小女子我來『處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