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普拉斯》黑白色彩的截然不同

2018/10/19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當悲劇用喜劇呈現,那才是真正的悲劇」---導演黃信堯。
2014年,導演黃信堯拍攝第一支劇情短片《大佛》,入圍金馬獎最佳短片,一開始拍短片的時候,因為經費不足,把影像轉成黑白,並決定以彩色呈現行車記錄器內容,之後以此為基礎,發展出長片《大佛普拉斯》。
這部充滿台灣味的電影與林生祥所作的主題曲〈有無〉,不僅入圍多項金馬獎獎項,更入圍多倫多、釜山、溫哥華國際影展,是一部能讓觀眾看見台灣,並反思台灣的一部電影。
本片以黑色幽默的手法,帶觀眾跟著社會底層的人物,看看社會的無奈,感受沒有名字、沒有方向的悲劇人生。

階級--貧者黑白,富者色彩斑斕

你是否曾感覺世界陷入黑白幽暗之中?在《大佛普拉斯》這部電影中,導演便以黑白的畫面,呈現出底層階級無力反抗體制的無助與無奈;以彩色的畫面,呈現高階層糜爛的多彩多姿生活。
導演利用色彩傳達片中的階級對立,只有老闆的行車紀錄器畫面和生活是彩色的;其餘被社會所視為底層的人生,都是以黑白呈現:包含老闆工廠的警衛菜脯、以資源回收為生的肚財、住在海邊廢棄哨塔的釋迦。
筆者認為這部電影特別的地方在於,儘管富者的人生在這部片裡的設定是彩色的,但當中所有角色,沒有一個是所謂有理想抱負、讓觀眾想要學習或成為的人,那些彩色的畫面裡,看到的仍是黯淡的人生。

媒體--鏡頭之外的,我們都一無所知

「電視怎麼壞了?
不然去拿行車記錄器來看啊!反正現在新聞都這樣報。」
這部電影除了談階級,也提及了現今常被詬病的媒體報導。某次肚財騎著無照的機車載著滿滿的回收物,在小路上被員警攔了下來,但肚財拒絕上警車,因此員警用較為激烈的方式壓制肚財,並提供密錄器畫面給新聞媒體。而媒體便毫無查證就直接用影像說故事,描述肚財是疑似精神異常的男子、載著不明的物體,警方基於安全上前盤查,並奮力制伏反抗的肚財。
接著導演把畫面固定在事發地點,讓觀眾客觀的重新看看完整的經過,導演的口白更直接諷刺新聞報導的影像不清楚、可能有剪接的疑慮,而那些斷章取義的報導或影像,往往被閱聽人所接收,如果沒有懷疑媒體,或是去求證,我們了解到的,永遠是那些被設計好的。
大佛普拉斯的劇情扣緊了行車紀錄器的畫面,菜脯和肚臍用老闆的行車紀錄器窺看上流社會階層的生活,但是鏡頭永遠只照向車外,車裡的一切只有聲音;鏡頭之外的事,我們仍然一無所知,而就算菜脯和肚臍從畫面中看到老闆藏在鏡頭裡的所有秘密,他們仍舊必須裝得一無所知。
平時從新聞媒體接收資訊的我們,是否也時常全然接收了媒體的視角、毫無查證就對新聞內容照單全收呢?台灣的電視新聞,是否總是草率的報導行車紀錄器等片面、膚淺的影像,反而對於社會與國際上的重要事務鮮少播出呢?,做為第四權的媒體沒有做好新聞品質的把關,以致近年來媒體聲望日漸低落,是否也更縮限了閱聽人的視野呢?

社會正義--審視社會與自身

「社會常說公平正義,但在他們的生命中並沒有這四個字。畢竟他們連捧飯碗都沒有力氣了,哪裡還有空去說這四個字?」
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他們,面對階級的壓迫,沒有堅毅的決心也沒有伸張正義的理想,片中的人物一貫的渺小,沒有辦法揭發他們所看到的惡行,讓劇情大轉彎,最後的肚財還是被處理掉,脫離不了身在底層的命運,也沒有能力改變,所以這部喜劇片才越看越沉重。
片中的人物在官商勾結、互利共生的媒體與警界的背景下,只能在夾縫中求得生機,然而這些典型的底層人物形象,仍存在於在這個時代裡,儘管換去他們的姓名或生活背景,仍舊會影射到現實生活的人,片中的小人物沒有正式姓名,也許就如他們的人生一樣,不重要也不被重視。
《大佛普拉斯》裡奪去了觀眾大部分的色彩,用小人物的顏色看他們的悲劇,如果回歸到自身呢?彩色的生活是真的多采多姿嗎?面對那些無能為力的事,儘管看到的是彩色的世界,但內心卻是一片黑白。最後導演留下了一個無人能解的結局,沒有人知道困在佛像裡敲擊的是誰,就如旁人無法得知那些不公不義也許逃得掉法條,但真的逃得了自己嗎?

結語

黃信堯導演過去擅長拍紀錄片,因此在這部電影中,也帶入了一點紀錄片的手法,穿插旁白,時而幽默風趣、時而批判諷刺,為觀眾做劇情的說明。全片有不少的台語對話,讓觀眾產生共鳴,劇中人物草根性十足,表現出不被重視的社會底層樣態。
《大佛普拉斯》仍有許多細膩的情節,期待讀者們能夠親自觀看電影,試著去理解我們常見卻不了解的人們;想想身在媒體亂象的你我,能夠一起做出什麼改變;思考貫穿這部電影的大佛,到底是假象,還是深受人們景仰的信仰。
責任編輯:陳千惠 核稿編輯:謝承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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