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冰Honey Lemon——初戀無限好，只怕掛得早

　　一頓與室友久違的晚餐後，天色被吞噬成黑色的夜，沒有風，只有四個大男孩聊著彼此的近況，在七嘴八舌的互道長短。談話中，我們知道憲的戀情似乎已走到了終點。吃是吃飽了，久未見面的我們卻還聊不夠，還在討論要去哪裡續攤。

　　彭想去IOI商場，順便去買日常用品。於是，我們很快速的，結賬，離開，上車，出發。彭買了日常用品後，我們找了一間，據憲說是商場內飲料最便宜的一間餐飲店。

　　在黑夜中的白，就有如一盞燈，帶領我們往裡走去。其實大家心裡都懂，今晚續攤的主要對像是憲。那間餐飲店的裝潢是複古白，店內滿是客人，多是友族同胞。我們坐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而憲坐在裡頭最角落，彷彿需要找個可依靠的牆角當避風港。

　　大家都各自點了一杯飲料。店內一直播放著抒情流行音樂，在充滿情緒化的店內，大家的情緒都很快的陷入了莫名的剖白。憲述說了​​他與女朋友之間大大小小的事，直至最後如何莫名奇妙的分手。

　　這是憲的初戀。人說，「初戀無限好，只怕掛得早」。說真的，我一直都看好憲這一對，他們的戀情總像是在熱戀期的情侶般，所以我從沒覺得那句不知何時流傳的可怕詛咒會應驗。偏偏要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問題出在，女的畢業了，以往的熱戀期在畢業後兩人再也無法朝夕相處，那種說見就見的奢侈，也隨著畢業而蕩然無存。當然，我覺得這只是其中的問題之一。

　　憲喝了一口冰Honey Lemon，又繼續細聲惆悵的述說。今晚的憲就像一輛壓抑許久的老爺車，駛上了高速公路後，盡情的使用速度來麻醉自己，而我們三個坐上了這輛老爺車，陪憲一起在高速公路看已碎成一塊一塊斑斕迷離的過往。

　　對於憲的戀情，我沒給出什麼意見與建議。一個沒有啥戀愛經驗的人，實在無法給出一個愛的方程式的最佳解答方案。整晚，我選擇默默聆聽那有點無奈的戀情，如果這戀情有味道，我猜想就是憲喝的冰Honey Lemon，甜甜酸酸的滋味卻沒了最熟悉的溫度。對於措手不及的愛情，我們似乎都太年輕了。

　　彭與安各自都有自己的戀情，彭算是我們之中談過最多戀愛的代表，安則是修讀輔諮系專門輔導他人的，比起我，他倆更有資格開口。彭與安都各自給了憲自己的意見與看法，以及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會比較好。我猜想，無論誰說的意見再好，在憲的心裡其實已經有個被玻璃瓶包裹著的答案了，只是憲還不願意把那玻璃瓶敲碎看看裡頭的答案。敲碎玻璃瓶的代價，也許會弄傷自己，但，與其讓玻璃瓶卡在心中，不如一了百了的狠下心。

　　在憲一段又一段似乎結了冰的述說後，淚點早已被引爆的從眼角噴灑。憲不斷地用手擦拭眼角，猶如擦掉那從未有的開始與從未有的結束。憲的這一面是我們三人從未看過的，我們三人也難掩神傷之情。男人落淚時，總是有說不出的感性。瞬間，我覺得眼淚在愛情中是最廉價的物品。店內播放的抒情音樂，從《喜歡你》、《聽海》、《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無情的情書》等……，巧合了嵌入，成了憲述說這段戀情的背景音樂。

　　看了看表，快近十點了，一聊就聊了近兩個小時左右，這復古白的餐飲店也快打烊了，店內的顧客似乎也只剩我們這桌了。結了單後，我們也一起離開。今夜的夜很黑，沒有風，空氣中有甜甜酸酸的Honey Lemon味道，卻冰得異常刺心透骨。憲駕駛的老爺車把我們從碎成一塊一塊斑斕迷離的過往中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