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吒推開酒館的門,陽光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來。
今天,是赤虎哥要帶所有學徒一起去鎮上補貨的日子。
每個月會有這麼一天,他們能到城鎮上透透氣,順便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那裡好玩的東西太多了。
小吒走出大門,看見赤虎哥與門口一群火蜥蜴站在一起,陽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其中一隻火蜥蜴看見他,好奇地吐了吐暗紅色的長舌頭,沒多久注意力立刻轉移到身邊的蚊蠅身上。
五年前,在鐵狼和其他學徒來到酒館之前,小吒原本是很喜歡一起跟赤虎哥去鎮上的。
那時候,他總是和赤虎哥各騎一隻火蜥蜴,一路前往山脈鎮。
「赤虎哥,山脈鎮是什麼樣的地方啊?」小時候他總喜歡纏著赤虎哥問東問西。
「這個嘛……」赤虎哥頷著下巴,他每次思考時都有這個動作。他想了想,認真地說:「山脈鎮是一個天堂,還有一大堆好吃好玩的,還有酒!」
「那女人呢?」
赤虎哥聽了差點嗆到,「什麼女人?」
「王叔叔說的啊,」小吒一臉無辜,王叔叔是他們的一名酒客,「他說山脈鎮有好多女人喔,他都很喜歡跟女人喝酒,喝完就可以開房間,那是什麼意思啊?」
「你不要聽那酒鬼胡扯!」赤虎哥無奈按著頭咆哮,「王八蛋,怎麼都跟小孩亂講這些東西。」
「那你也有去找女人嗎?」
「夠了沒你!」赤虎哥推小吒一把,小吒也不甘示弱推回去,兩個人格格在火蜥蜴背上笑著。那幾年的光景,他很喜歡赤虎哥、通臂哥、還有酒館,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這一輩子都這樣開開心心地待在酒館。
然而如今,小吒像以前一樣騎在火蜥蜴身上,心情卻很複雜。
「喂!你們這樣也太慢了吧!」鐵狼騎著火蜥蜴到處亂竄,還故意撞了小吒一下,小吒嚇得趕緊抱住火蜥蜴的脖子才沒有摔倒,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鐵狼又硬扯韁繩,弄得火蜥蜴不舒服地一直扭動脖子,「聽話點!」鐵狼不耐煩地用力拍了火蜥蜴的後頸,牠抗議地吼了一聲。
赤虎哥咆哮道:「你要快就一個人先去,不要在這裡吵!」
「真的嗎?」鐵狼眼睛一亮。
「回來的時候就自己走回來,不准騎火蜥蜴。」
鐵狼立刻翻了個白眼,「說什麼,那還不就是不行。」
「翻什麼白眼,找死啊你!」赤虎哥用力巴了一下鐵狼的頭,鐵狼整個人翻下火蜥蜴滾了好幾圈,塵土飛揚。
「臭赤虎!」鐵狼氣憤爬起來,拚命呸掉嘴裡的沙子。
「追上來啊,你不是跑得很快!」赤虎哥放聲大笑,其他人見到鐵狼狼狽的一幕也忍不住想笑,結果最後是盤方笑得最大聲,鐵狼拍掉身上的沙子,眼睛氣得要凸出來。
雙味湊到小吒身邊,滿臉笑意地說:「又來了,他到底什麼時候才不會這麼衝動?」
「是啊。」小吒乾笑。鐵狼一直都是這樣,對外人很官腔客氣,一旦發現可以撒野,就會毫不客氣地佔盡任何便宜,挑戰你的底線。小吒也還記得,五年前,鐵狼、雙味、千里、盤方剛來到酒館的那一天,赤虎哥也是這樣給他狠狠打臉……
忽然大地震動,轟隆轟隆地連續巨響,什麼東西在地面爆開,濃煙四起。火蜥蜴們驚慌失措地跳躍、嘶吼,小吒一個沒拉好韁繩,整個人往後仰,從火蜥蜴身上摔下來。
發生什麼事?小吒勉強撐起身體,然而四周煙塵瀰漫,根本看不清楚。有一聲尖叫聲響起,似乎是雙味。
「雙味!」小吒緊張地要站起來,突然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劃破空氣咻咻地朝他飛來。
他轉頭,看見一顆圓形的砲彈迅速放大逼近,準備轟爛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