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焊一喊出警告,我們就衝出行動。
母狗將肩膀撞進那個抓住她的PRT制服,往前台退。鐵焊已將手變成有四面的類棒球棍形狀,他手長到能從腰間碰觸到地面。高爾夫球大小的突釘佈滿棍子四面,末端還有個鈍釘。
鐵焊與剪彈是我們沒計畫的變數。這相當不幸,但特別是有鐵焊,他為了不讓我們撤退回前門,有非常好的準備。
鐵焊揮向暗影潛行者,可是棍子穿過她。她毫無恐懼,踏步靠近、朝他右眼揍出一根十字弓箭金屬箭頭。他往後走幾步,一手插進眼珠,她則撲了上去,雙膝抬到胸前然後踢出去。她雙腳撞上他胸口,將他更往後推。鐵焊只蹣跚退了一段距離,反而是暗影潛行者落倒在地。踢中一個五呎九吋金屬塊肯定很痛,但攝政並不怎麼小心對待暗影潛行者的身體。
母狗溜過他們倆身邊,抵達前門。我能聽見她那使我懷疑是尖叫音量的口哨聲。
戰慄和攝政已經弄脫手銬,三個最靠近他們的PRT制服倒在地上。媘蜜對四位站在走廊末端、最靠近電梯處的四位監護者微笑──勝利小子、吊擋鐘、剪彈和遠璟。然而,有一道不屬於媘蜜的笑聲。那笑聲爆發而破碎,聽起來像某人玩得太開心了。
剪彈吼道:「他們有人具備隱陌型能力!」
我們有嗎?
監護者恢復得足夠迅速。遠璟正努力把走廊末端、前門、走廊末端的電梯扭曲成無法走過的地形。剪彈對戰慄打出一發弩箭,將他釘到地面,又在一秒之中迅速上膛、發射。
一個穿黑色衣服、戴了一張惡魔角面具和黑圍巾的女孩,以一把斧頭擊中剪彈的武器時,剪彈第三發弩箭上膛,金屬弓弦卻被切斷,十字弓也從她手中被擊出。
那戴角女孩在我們這邊,等等──我幾乎能想起她了。她和戰慄有點關係。
接著這想法從我的記憶中消失,剪彈被解除武裝的這件事轉移了我的注意,她的武器壞了。這怎麼發生的?
我沒辦法冒險思考太多。我得集中注意貢獻戰力。
我把假面服底下的蟲子放出去,從防護板甲底下和我背後放道具和武器的隔間裡帶它們出來。
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帶很多蟲子,而要在這乾淨、堅固的建築架構中找更多蟲也會十分困難。我能聚集起蟲群,但在蟲群抵達前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假如我沒有如此擔憂這警戒某人或透露消息,我可能會更早開始招蟲了。
九百七十隻蟲洶湧向前,是有約略那樣多的蜜蜂、胡蜂、蚊子和蟑螂。那數量比聽起來的還更少,而我把他們小心安排到螫針和蟲腹不碰觸其他蟲,部署起來較為緩慢。
我並非毫無計畫而來。
蟲子爬到了遠璟、剪彈和勝利小子那,也是那些皮膚曝露在外的年輕英雄們,約略同時,它們成功爬到那兩個抓住我的PRT制服的面罩和保護性衣物之下。
最初那些青少年英雄們照常地拍打自己,往後退。出口處的「笑笑屋鏡子」扭曲效果在遠璟專注力一斷便停止擴散,剪彈也放掉她從腰帶抽出來的長條金屬。
勝利小子接著尖叫出來,他的言語原始而幾乎無法被理解,因為他尖叫的同時吼道:「燙死啦!」
辣椒素是那使辣椒燙疼你的舌頭的化學物質。也是在防狼噴霧劑中的活躍成分。我有在自己身上,用過幾次防狼噴霧劑,而我在最近沒穿假面服的時候也不小心用到我身上了。那時,我在靠近舊百行大道附近,插手幫忙擊退一夥商團。他們目標要洗劫商店,在高檔購物區的殘骸裡有一群人組成了個武裝勢力,他們一個分遣隊也介入將商團趕走。其中一個防衛的人者噴了搶匪,噴霧效果也掃到我,也許是刻意的。
我在恢復時撤退,讓我的蟲子工作。戰鬥結束後我就穿起平民裝束、回到避難所,我曾考量過我的蟲子對防暴噴霧劑很脆弱。以我所有條件來說,我在那場籌款會夜晚噴極迅時就該警戒了,但我沒能追蹤多少蟲子爬到他身上,而那時候,我早已有其他太多、太多干擾。這件事逃出我的注意。
正當我整晚坐在避難所時,孩子哭叫尖嚎,也有些混帳刻意發出噪音,惹火房間裡的其他一百多人,我就有時間思考。下一個早晨,我醒來,妝點了下假面裝,開始實驗看看我能不能以某些方法保護蟲子。防狼噴霧劑只是其中一個。我遲早、肯定會,碰上某個人對我的小小兵使用某種殺蟲劑或毒氣。
我有找到解法嗎?沒找到多少。
我有發現自己能用髮膠裹住我的蟲子的腹部和螫針,接著將腹蟲和螫針類浸泡進辣椒素裡。靠一碗液態辣椒素和兩排蟲子,我就能在穿上假面服前給不少蟲子弄上一劑辣椒素。我最後殺掉了比較不耐用的蟲,不管是髮膠阻擋住呼吸孔或者辣椒素沾上蟲子,可是最終結果是,我在試驗防衛策略時碰巧獲得了一道武器。我也有想到把蟲子當成運送機制,把防狼噴霧劑抹到螫針和口器上。我能把他們的腹部塞進人們的鼻子、嘴巴和眼眶裡,造成劇烈灼熱與痛處,到令人作嘔的程度。
剪彈尖叫,她雙膝落地,雙手捂臉。其中一個抓住我的PRT制服盲目蹣跚走向前桌。我從另一人手中奮力掙扎,但他就算彎下腰仍緊抓住我,威脅要將我推倒、壓在他身下。
所以是啊。這是可行。
我們前往電梯時吊擋鐘正領著他們一夥,被倒下的PRT制服們和他倒下的隊友們拖延。他的假面服覆蓋了全身,防止蟲子碰到他,所以一當他路過友軍,沒有多少東西擋住他。他筆直向戰慄衝刺,而戰慄以將自己周圍裹進黑暗來回應,不過他也做不了多少事。剪彈其中一根弩箭將他靴子一側釘牢在地面──她另一根箭打偏了,也許是因為她看不見他的腳而又不希望把一根大釘打穿他真正的血肉。
吊擋鐘拉近距離,撲進黑暗中追打戰慄。他從另一側浮現,黑暗在他身後消去,顯示出戰慄──被時間凍結了。甚至連悶燃在戰慄身體周圍的陰影也消退,露出了他的摩托車皮衣和有著顱骨模上去的頭盔。
這真糟糕。直到戰慄恢復行動之前可能有十分鐘,我們沒辦法在他復活前花心力照顧他的身體。
抓著我的另一個PRT隊員,在一個戴角面具的女孩將火災斧的木端砸進他肩膀時,放開了手。攝政強迫吊擋鐘跌跤,角女孩便將PRT隊員推到那男孩身上。他們都一屁股落地。
「喂!」一個女孩吼道。我一看,便見到一個角女孩蹲伏在那倒下的PRT隊員身上,舉起泡沫噴灑器。淘氣鬼。對,那是淘氣鬼。她看向媘蜜:「這打不出來!」
媘蜜趕緊上前,抓住倒下的隊員手臂,舉起它到那槍把手上。將他手指放在板機,然後舉槍瞄準吊擋鐘,他總算把倒在自己身上的昏厥戰隊員搬走時,朝他上半身清瀉噴灑。
剪彈朝泡沫罐擲出鏢箭,而淘氣鬼和媘蜜兩人同時在泡沫開始噴出那破口時退開,泡沫迅速膨脹,半覆蓋了制服的戰隊員。她頓了一刻後,朝每個倒下的警衛的貯存罐丟出金屬大釘。其中一罐甚至噴爆出加壓的泡沫柱,以斜角噴擊上牆壁,在我面前幾呎處創造出一道逐漸滋長的障壁,有些阻攔我去接觸其他戰鬥員。
在剪彈能將鏢箭轉向我們前,攝政伸出手,使她手指笨拙弄掉鏢箭。一秒後,他咕噥呻吟、五體投地。我沒看到任何能碰觸他的東西。
逆火?這麼簡單就逆火?
我已經轉身確認,一道原始尖叫從暗影潛行者的喉嚨中嘶吼出來。
他正和鐵焊戰鬥,鐵焊幾乎在他揮擊時倒下,她卻沒進入暗影狀態。他沒能阻止自己的所有動量,但他一踏前、貼近,轉而讓上臂取而代之地擊中她。他們一同失足,暗影潛行者持續尖叫,像要把肺部清空每一絲氧氣。
她舉起十字弓到我的大致方向,接著一動,幾乎搖晃地,向旁蹋了一步。從她的新視野來看,她是在瞄準攝政;她的動作並不流暢,她擊發的箭也飛過他。箭擊中了媘蜜而不只是擦擊,耙過她鎖骨並以淺角度刺穿她肩膀。媘蜜被衝擊轉動、失去平衡而摔倒。
暗影潛行者跑動、裝填十字弓,但她的動作緊繃急動得比一秒前劇烈。她在行動中半路停下,她頭在從一隻手看到另一隻手時轉動,接著抬頭看向鐵焊,他就正在她周圍。
「救、救、救命。」她結巴道。
一瞬間,攝政再次掌控她,暗影潛行者正嘗試從早先的動量中脫離,將一支箭頭插鐵焊另一隻眼睛,迅速移動也帶有先前的優雅。他用手背拍打她,她進入暗影狀態來避開他緊接追打的鐵棍。
一連串衝擊和碎裂玻璃淋落在磁磚上的聲響,宣告母狗的狗兒們的到來。牠們捅撞進大廳邊的防彈玻璃。鐵焊轉身與牠們對峙,暗影潛行者放棄與他的戰鬥,利用這機會裝填好十字弓,一發射向遠璟──她正蹲在地上,我的蟲群籠罩住她。至少那女孩不會再承受我的蟲子所造成的痛楚了。假如這意味著工作能順利進行,我可以給他人施加疼痛。這也不代表我喜歡這麼做。
「暗影潛行者在那身體裡還有意識?」鐵焊吼道,他背對我們,注意力放在那三隻進軍的狗兒們。沒有任何一隻狗脹到牠們能長的大小,假如牠們太過巨大母狗就無法管控牠們,但依然是三隻相當靈敏的熊或三隻不必要地結實的叢林山貓的體型,加入了戰局,每隻狗的自然防衛都加上亂長的骨頭與鈣化肌肉所形成的尖角。
「從一段時間起就有了喔。」攝政回答。
這真噁心。我沒有更好的說法。我之前在終結招喚者的攻擊中幾乎被利魔維坦打到癱瘓,但在那之前,留有意識卻無能靠自我意志行動的想法,總使我毛骨悚然。
我一直都沒有親戚在醫院裡,因為這種事情受苦,我也無法記起自己在敏感的年紀中,有沒有看過任何將這想法放進我腦袋的電影或電視節目。然而,那是我思考到最糟糕狀況和毛骨悚然的命運時,第一個會出現在我腦海的東西。過去這兩、三年中我愈來愈常思考這件事,過去這兩週裡這想法不只一次展現於我的惡夢裡。
也許那股恐懼是更普遍的東西。不是特定、針對癱瘓的恐懼,而是無助感。
狗兒們開始與鐵焊戰鬥,那看起來不像一場牠們會贏的架。牠們比他快,有數量優勢,我甚至也懷疑牠們比他更強壯。除此之外,雙方一衝撞,鐵焊就成了個會行走、說話的雕像。牠們可以沉重打擊他、將他撞倒,但牠們沒辦法將牙齒咬進他的血肉裡,造成任何持久性傷害。反之,當鐵焊打中他們的時候,每一擊大都穩穩深痛。
然而,牠們的攔阻確實允許我們把注意力轉向其他人。遠璟已經無法行動,然後是吊擋鐘。
「去幫掠翅!」在媘蜜將注意力轉向剩下的、在我們與電梯之間的監護者們時,如此命令,聽起來十分緊急。她是和誰說話?
我感到有雙手在我背後。我抽了下,但那雙手穩穩抓住我。一秒後我感覺手銬鬆了下來。淘氣鬼。對呢。
我想到一個明顯的點子:假如我沒主動注意她、記住她,要像她在場一樣反應,會比較輕鬆。這幾乎彷彿是要主動將她的存在留進記憶中,就有反效果。但我該怎樣實踐起這個想法,而靠著這項資訊活動就得依賴辨別出她的存在呢?
我沒機會思考,因為淘氣鬼下一刻已經從我身後消失,我們也面對要處理掉剪彈和勝利小子的問題,以及數團正在膨脹、近似無法被摧毀的泡沫不斷限制我們的動作的這件事。
勝利小子恢復過來,從腰間抽出一把藍色手槍。我緊繃起來,彎下膝蓋,轉移體重到我雙腳腳後跟,好讓自己在他射向我的瞬間移動。
不過,他沒有開火。他反而拍了下胸膛,那片裝甲敞開,展露出一塊圓形凹陷。他將藍色手槍塞進去,那把手槍像黏住一般,或也許是因為那有塊磁鐵。他裝甲的胸部關合起來。
他蹣跚站起,重拍了自己的臉,考量到他的疼痛咕噥以及咬緊的牙齒,看起來是他立刻後悔這麼做呢。他的假面裝開始亮起,之前曾是金色的地方發出銀色微光。兩個裝在他肩膀上的水梨形金屬片升入空中,懸浮。
那片金屬猛然抽動,那較細的一端指向我們,它們各自由於射出壘球大小的藍色閃光而後縮。
淘氣鬼在她避開打掉其中一道電光時出現,而攝政避開了另一顆電光球。媘蜜仍在地上,一手扶住自己的肩膀,電光遠遠越過她。
我看不出閃避的必要──那些投射能量移動得不快,而且兩發看起來都已要打上我兩側的牆壁。我沒預期它們的彈道如此緩慢,接著在打上牆壁前,一同停了下來。它們加快速度,返回飛向勝利小子。
「注意了!」我吼道。淘氣鬼和攝政即時轉身避開回力電光,但這項干擾幾乎勝利小子雙肩上的槍另外兩發「閃光」打中他們。
「三小啦!?」淘氣鬼高喊。飛回去的電光在勝利小子周圍慵懶環繞他。兩顆,接著是四顆,然後就有六顆電光球環行,還有更多顆電光球加入。第七和第八顆電光球加入勝利小子周圍的軌道旋環,光弧與閃光開始在電光球間舞動,形成了一個鬆散環繞起他的圓環。他前進幾步。
我的蟲子在靜電飛馳中死去,但勝利小子──至少──大致算是無法行動,他浮腫雙眼差不多閉起,有蟲子聚集在他眼睛周圍,繼續干擾他的視野。
我在剛有能力的時候,讀過監護者的資料,我知道他們被不允許使用致命性武器。暗影潛行者得用鎮定劑而非真正的箭,不過她滿常違反這條規定,而勝利小子的這個裝置,不管有多嚇人,都不會被允許造成任何嚴重傷害。
「暗影潛行者!」我喊道:「衝向勝利小子!」可消耗的資產。
「沒法!」她和攝政同時吶喊:「會中斷我的控制。」
聽到這一點,勝利小子轉身,朝他們大致方向發射一對電光球。電光球飛得更遠而迅速,觸及得遠到我真必須閃避。一顆電光球砸進貯存罐炸上牆壁的泡沫花,而另一顆電光球飄向暗影潛行者,但偏了幾呎,繞回勝利小子那。
就剩一個選項了。
母狗不在附近,就只剩我了。我用力吹了口哨,引住狗兒們的注意力。而那隻方臉、幾乎沒有鼻子的狗轉頭看向我。他是那隻鬥牛幼犬,班特利。我朝勝利小子踏一步,指向那年輕英雄,吼道:「抓住他!」
一道破碎、包裹尖角的舌頭從他嘴角垂下,班特利熱切踏過鐵焊,他的金屬棍猛擊,卻只擦到班特利臀部側邊。那隻狗焦躁地朝勝利小子衝刺,猛然推撞他,承受所有電光環的衝擊。
那隻狗與牠撞上的男孩一起跌在地上,往電梯滑了不少距離,他們與剪彈相撞,她剛從藍色閃電風暴中撤退,她背靠上電梯。班特利站起,閃閃亮藍雷電使他鼻子周圍的鐵鍊爆裂光茫。他奇怪地跛行,並不是因為任何傷口而跛腳。從我能看出來的,他是在跑動時踩上了一點泡沫,而他的腳則黏上地板。更多泡沫飛濺上他肩膀。無論如何,那兩位青少年英雄都被撂倒了,那些電光看起來比起那隻小狗,更使英雄們無力化。
「好孩子!」我喊道:「好班特利!」他的尾巴──比其他狗都短──對這份注意而搖擺。
暗影潛行者、淘氣鬼和兩隻剩下的狗讓鐵焊戰兢而立,淘氣鬼盡她所能把火災斧砸上他臉,讓金屬遮蔽他的視線。母狗滑過他的近距離攻擊。我移開視線,試著找出個簡單的方法避開那仍從剪彈鏢箭在貯存罐上所開的洞噴濺出的泡沫,也要躲避那跪在距離我不遠處的PRT制服的揮擊。
我所知的下一件事,是我被重重地,撞上牆壁。我有一瞬間以為是鐵焊,但我聽見狗兒們咆哮與衝擊的聲響。我曉得鐵焊打我,會打得更重。
不是呢,那是母狗。
「妳不準給我的狗下命令!」她對我的耳朵嚎叫。「妳不准說他們是好是壞!妳再說一次,我就命令他們把妳咬成碎片然後吐出來!」
「母狗!」媘蜜吼道,我幾乎能在她眼角之外,看見她被射中所造成的畏縮。她依然有那支十字弓弩箭從肩膀刺出:「不是時候!」
母狗從我身上突然離開時發出一聲狂野音調,也將我從抵住牆壁的位置中放開。我轉身看她抓起那揮拳的士兵,把他丟到那依然嘶嘶噴出的泡沫罐上方。她踩上他並走向電梯。我不情願地,跟了上去。
媘蜜有淘氣鬼幫忙,把遠璟拉到電扶梯門口。攝政接手,幫淘氣鬼抬起遠璟,他們的手指把她眼皮掀起直到視網膜的掃描結束,也把她拖了進去。
「過來啊!」媘蜜催促我們。
我回頭看向戰慄。
「母狗、狗兒們和暗影潛行者會在這裡保護他!」她喊聲。
我想了一下,點頭。我加入隊伍和其他人進去電梯,我們便到了最底樓層。
「監視器。」媘蜜說。我點頭,派出房裡的蟲子,在房間各處找到規律地間隔的監視攝影機,用蟲子蓋住它們的攝像頭。
我們走出電梯,踏進監護者的總部。這個房間很寬敞,高圓頂天花板大概讓這一層有三層樓高。一套有十二個螢幕的電腦操縱台坐落在我們右側,遠處有看起來是被牆壁分隔的數個小房間。左手邊門上的記號意味著那裡通往廁所。
我想到,假使事情走向有一點不同,我可能會住進這裡。
媘蜜立刻到電腦邊,伸手進皮帶口袋裡拿出一串USB快閃磁碟,她把磁碟插進電腦上可以用的插口。螢幕閃進藍色畫面。她打字時,「JPIGGOT」的文字出現在每個螢幕上。等那些字從螢幕上消失,她便輸入一個密碼,一排星狀符號出現在螢幕上,有十二、十三的字母長。
亂碼填滿了螢幕。有些看起來像程式,很多看起來像隨機數字、字母與符號,甚至有心形、黑桃和笑臉。有些出現的小片程式則是檔案名稱。
「這應該是每個PRT都會給隊伍的檔案,封鎖住最安全的資料,也就無法一直有進入權,就算這個是個孤立網絡也同樣如此。」她從皮帶上拿給我一片紗布。
「要多久?」我問。我將十字弓弩箭的羽毛端拔下來,將它放到一旁。箭頭無法以向後拉而移除。
「兩分鐘。」
「但我們可能得等到十分鐘,要看吊擋鐘的能力什麼時候消退。」我說話時,一手將紗布按住她肩膀,另一隻手拿過她給我的繃帶。她的假面裝被扯開,而我選擇把它扯更開一點,將薄紗放到假面裝底下來綁住,讓緊身衣的布料將其穩住。
「是啊,我們有人被他逮住是很不幸運。」媘蜜做了個鬼臉:「攝政,假使戰慄在那裡有了動作就用暗影潛行者,讓我們知道下。」
「如果我們等那麼久,就必須闖出支援火力了欸。」攝政說。
「大概吧。但不會是捍衛者。唯一一個夠快跑來這的是極迅,而他死了。」
「他們可能像監護者這樣有新的成員。」我說。
媘蜜皺了眉:「是的。他們很快就招募了這些傢伙。特別是他們已經在這裡好幾天了。」
「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迅速出去。」我建議道。「總之,戰慄都被卡住,我們就盡快吧。」
當螢幕充斥了亂碼,到了白色文字比藍色背景更明亮時,我們準備要出去。
「電梯沒電了。」
「當然會沒電啦。」媘蜜嘆息:「是有樓梯,不過門口是在小窗旁,也就是遊客走進來的地方。」媘蜜說道。她一手懸在USB硬碟上等著。
螢幕上最後一個藍點消失前的一秒半,整個房間被墜入黑暗。電腦螢幕轉黑。
靜默支配了好幾次心跳的間隔。不過,這不是戰慄的能力。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有人切斷了電源?」淘氣鬼問。
「不是。」我聽見了媘蜜說:「這裡有分離式電源,埋在這棟大樓的更深處。電腦也一樣,樓上沒有任何東西,或甚至連這座城市裡也沒有任何人能切斷這裡的電。他們是有連上電源,也有內部電池啊,而唯一的外部連結是衛星連線。他們是可能經由衛星訊號的電腦資料庫來切斷連接,但不會切斷燈光啊。」
「所以這很糟糕囉?」淘氣鬼問。
一張電腦生成的臉孔出現在電腦螢幕上,以那畫面的蒼白微光照亮我們和我們周遭環境。我沒認出那張臉,可是我也能猜得出來。
理龍。她逮住我們了。是啊,以這種事情來說,是滿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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