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具裝載在理龍裝甲雙肩上的引擎轉變位置,每一個都瞄準大廳內不同地方。媘蜜是我們中最先轉身奔跑的人,理龍開火時我們其他人也跑起來跟上。
總體說來就是,理龍將四束強抑泡沫傾注到大廳裡,兩邊肩膀裝上的砲台像消防水龍帶似地噴射。只有幾滴噴液擊中我們,但它們膨脹成一個個高爾夫球、壘球大小的泡沫團。每團都很黏爛、黏稠,而且任何要將泡沫擦掉的嘗試都只會弄髒、讓更多表面暴露在空氣裡,使泡沫更膨脹。
假使我們慢了一瞬間跑起來,我們很可能就完了。
鐵焊跑來擋住我們的退路,但暗影潛行者上前,和其中一隻狗──班特利跟上了她──一同與他戰鬥。鐵焊沒辦法揮打得重到足以傷害狗,又不能冒險傷害他隊友時,這就組成了一個頗有效的祖合。攝政用暗影潛行者戰鬥的方式,毫無自保或防禦,這樣他們便以此,弄出一套比其他方法更有效的戰鬥風格。我滿確定,鐵焊從來沒和一位主動嘗試被揍的人戰鬥過。
我從抵達起就把蟲子引近這棟大樓,理龍繼續噴泡沫,把大廳鎖住之際,我則將它們帶入戰鬥。我最初嘗試的策略是用蟲擋住泡沫。正確來說,我沒想擋住泡沫噴束,但我希望讓蟲子抓住泡沫然後丟到理龍身上,黏住她。這沒成功──泡沫束太強勁,而蟲子群被轟飛到遠處。只有一、兩隻蟲落到她身上,就算如此,我也懷疑那些位置是否理想。
我轉而,調整了策略。點子一樣,但假如沒效果,我就不想為了塞住她的系統或鎖住她的槍而犧牲蟲子。我把一些蟲聚在任何看起來像感測器的東西──玻璃方格或在那裝甲載具上的開口,我也把其他隻蟲聚集在散落大廳地板的破碎玻璃上。昆蟲和蛛形綱的腳上有味覺,或微小觸毛──還有更延伸出來的細剛毛【setule】。這些纖維,反過來說,就算於如玻璃平滑的表面上也可以運用凡得瓦力來黏緊。
我是有讀過書的。
我沒有用抓力黏住玻璃表面,反而聚集起凡得瓦力來舉起、撿起玻璃。六、七隻蟲子若在地面上,就能抬起一塊大小不錯的玻璃,而假如我操作正確,十二到三十隻就能帶著一片玻璃飛行。
我有幾百隻蟲可以派遣,也有更多隻蟲過來。
靠這片玻璃,我盡所能地,在泡沫流束邊緣,捕擋那些飛劃空中、飛遠的飛沫與泡沫珠。
噴沫沖開了好幾片玻璃,擊中一些蟲,使那團蟲喪失了集體抓力,弄掉那片玻璃。這在預期之內。不過,其他團蟲在一片玻璃板上抓到泡沫。正當更多蟲子在彼此間拿起玻璃玻璃飛升,我將它們組成鬆散牆壁與障壁,最大化它們抓住、重疊的區域,好讓更少隻蟲暴露在沖來的泡沫裡面。
「她有個劣勢。」媘蜜說道,她嗓音低沉:「這套裝甲是為了在通知後立刻飛去嚴重危機地點、處理危險對手而做出來的。她載了太多致命性武器。」
「那是劣勢?」攝政問。
「她沒要殺我們啊。那對PR不好,對旅行到另一個國家,就為了和我們這種幾乎無民小卒戰鬥的著名英雄則特別重要喔。所以我們只要擔心她的非致命性武裝,而她卻也沒多少那種東西。」
我點頭表示理解,但我的專注力放在別處。當我判斷,有夠多隻蟲在他們個別的玻璃碎片平面上捉到了泡沫,我引導它們把玻璃搬到理龍身上。當我擺好蟲子的位置,玻璃便擊上鏡片、熱氣孔、空氣沖入的風孔,以及分截區域的小巧關節。
理龍看起來沒注意或在意。
「她能看見我嗎?」淘氣鬼問。
媘蜜開始說話,但她在其中一道泡沫流轉變方向噴到我們近處時,住了嘴,噴沫強迫我們趕緊撤退。我瞥了眼那個禮品店。撤退到那裏面會是好點子嗎?那牆壁都是玻璃,可以打破進去,對理龍和我們同時都很好也很糟糕。問題是,假如我們到那裡面就會承擔被困住的風險。
「她沒可能這麼快到這裡啊。」媘蜜說道:「她基地在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是在大陸另一邊。這肯定是遙控操作,就像她用來和利魔維坦戰鬥的那台,也就是說唯一看得到妳的眼睛都是數位的,而且……」
「她不是喔。」攝政打斷她。
「什麼?」媘蜜問他。
「有個人在那裏面,我在她身上試了用我的能力,實驗一下,然後我有感覺到某種神經系統。我和那東西中間有太多物質讓我做任何事,在控制暗影潛行者的時候我也沒認真要試啦。我大概會碰上逆火吧。」
暗影潛行者仍與鐵焊戰鬥著。當理龍將那道泡沫束轉向他們,鐵焊反應迅速到我懷疑他與她有維持一條通信管道。他退開來,暗影潛行者和那隻狗都跑到另一個方向,一道泡沫噴濺在他們一秒前曾幹架的地方,綻放出一堆與他們同高的白沫,分開兩群戰鬥人員。
我第一波蟲子大都已經把偏飛的小飛沫打下來,或已經貼好了它們最初的玻璃碎片然後要回去拿更多玻璃。這不是擊倒性一擊,而理龍也太強了,不會讓這點小事阻止她,不管這樣做可能會拖慢或牽制她也一樣。真正的問題是這太緩慢,我們的時間限制卻很緊張。不到一分鐘,捍衛者就會抵達這裡。他們的隊伍因有最近的人員去世和兵器大師的「退休」,變得更小,而我也沒聽說過有任何新成員。
也要說,我也沒聽過監護者的新成員,這裡卻有了鐵焊,堅持不懈到使人煩躁。考量到他和暗影潛行者說話的口吻,我推側他是新隊長。我納悶,可笑到堅韌,是不是在監護者裡管事人的工作需求。讓不會被偏散的攻擊所移除的人來當指揮官,相當很合理。你會想要那戰火之中的人維續住整場戰鬥。
禮品店稍微從大廳牆壁裡凸出,三片可能算單片的寬窗戶玻璃板,排列得就像要展示更多照片、玩偶公仔和紀念品。這設計給我們在理龍攻擊下的掩護。就算噴沫的力道能打破窗戶,擴散的泡沫和窗格邊緣很快就把最沉重的部分隔擋住。若有任何惡化,那會是窗戶被關住。唯一一片玻璃正面面對我們,沒被打破,大部分面積也沒沾上泡沫。
感知到這一點,理龍開始前進到大廳更內側。她寬大、機械雙腿嘶嘶噴出蒸氣,我的爬種蟲所搬向她的黏性物開始流動,失去濃稠度與黏性。她將一隻腳直接踩上一堆泡沫,又毫無難度地抬起同一隻腳。這很清楚了:泡沫不會妨礙到她。
「那,她是在駕駛那東西囉?」淘氣鬼問道。「我的能力會在她身上作用?」
「我們無辦法確定。」媘蜜說:「別冒險了。」
理龍又前進一步,繞過我們那算是掩護的窗戶讓噴束逐漸貼近我們。泡沫疊起的方式,使我們沒方法繞過去,能繞過泡沫的路線也正迅速縮減。我們背靠著窗戶旁邊的牆壁,正被包圍起來。
「淘氣鬼!」媘蜜吼叫:「別!」
我看向她,有點困惑,但我沒時間搞清楚。一抹橘色光芒抓住我的注意。理龍的嘴巴大大敞開,她吐著某些像發光的催化劑的東西到大廳裡。她靠這液體,畫出一個三呎寬的火焰線到大廳地板上,正從她底下延伸到前櫃旁的樓梯門口。她切斷了我們的逃跑路線。
鐵焊躍進、穿過火焰,他的鉤手狂野揮舞。一些催化劑也落到他身上,讓他燃燒,但他看起來不怎麼在意。
他轉了九十度然後撲向前,回應某個我看不到也聽不見的東西,接著在一連串的盲目攻擊中揮出鉤子。揮了第三次,我才看到淘氣鬼彎下腰躲過那波攻勢,她接著被絆向後、超出他的接觸範圍,倒向我們。
「三小啦三小!?」她吼道。
「理龍能看到妳啊,妳傻子,而且她也在幫鐵焊指引方向!」媘蜜對我們的新成員吼道:「妳該死的是希望在那裡達到什麼目標啊!?」
「我可能會想出些辦法嘛。」淘氣鬼噘著嘴說。
媘蜜對此沒有回應。她反而,抬起她的槍,對鐵焊打出一陣短烈射擊。他退回進火焰牆,而足夠怪異的是,媘蜜停止發射了。
兩台理龍的肩膀砲台正在負責控制火焰,不讓它散播到大廳各處、前櫃或散播到天花板上。成對的化學噴射器不斷將火焰限制在理龍想要的區域。
「她不在意財產損失嗎?」我問。
「她希望保持資料安全,然後用她自己口袋裡的錢補償任何損傷。她考量到這裡的狀態,賭這地方不管怎樣都會被毀到有些重要裝修。」媘蜜解釋。理龍巡行到大廳更深處時,泡沫正逐漸逼近我們。
我更多隻蟲將黏稠玻璃碎片放到頂端的鏡片和感測器上。這顯然對理龍來說就足夠算越過底線了,因為她完全止住泡沫噴束,使用兩具沒用來控制火勢的砲台,展開同樣覆蓋住她雙腿的蒸氣。蒸氣包圍住她,我之前將玻璃黏到她身上的努力全在泡沫溶掉時付諸東流。
一股黑暗掃過她。戰慄醒來了,和暗影潛行者與狗兒們組成鬆散隊形。卻有一隻狗現在處於普通體型,沒有變種的跡象與痕跡。
他們仍面對要經過鐵焊得這個障礙,但一團黑暗膨發,一陣陡然動向轉變誤導了那青年英雄,讓戰慄溜了過來。
「理龍在這!?」他驚呆地,吼道。
「是啊!但我們拿到東西,得要等你!」
「過禮品店,我們在外面和你們會合!」他衝過那仍在黑雲中的理龍所站立之處後方,跑出前門。暗影潛行者直接穿過鐵焊,朝前衝刺,比監護者隊長跑得更快,同時最小隻的狗也保持在他手觸及範圍外,追在戰慄後方。班特利──唯一一隻仍在母狗能力影響下的狗──有一點精疲力竭又憔悴,他跑向我們,對那樣巨大又強壯的身軀來說,跑來時太過熱切。
母狗在他能打招呼前抓住他的項圈,重導他的動量,將他猛扳向窗戶。「去!」她吼道,指著窗戶。
班特利熱切地刨過那殘留的展示窗,他著路在店裡時敲倒DVD架子。我們也跟他進去。
這家店有所有假面相關的東西,從每一位隊伍成員展示的電影到書本、雜誌、公仔、玩具和報紙。店裡的佈局讓這裡作為戰場,很是尷尬。書架、鐵架、攤位和展覽架都強迫訪客在他們走過商店裡時,要走蜿蜒路線。
往外看出街道的窗戶比展覽窗更小,還覆蓋了防盜金屬條。媘蜜開始對金屬條打出閃電砲。
理龍撲出黑暗,察覺到我們,她的肩膀砲台轉向我們這。正當理龍發射兩道強抑泡沫噴束,我們就躲到一道塞滿假面雜誌和旅遊小側子的沉重雜誌架後面。
就算媘蜜加入我們,一起背靠住那張雜誌架子,她仍維持了金屬條上的電力攻擊。她拿著的那把槍開始哭號,音調高得我幾乎聽不見。不過,班特利對此有反應,將頭轉向一邊,接著又轉到另一邊。這讓母狗抓住他領帶、確保牠待在掩護後面的工作加倍困難。
電光緊抓住窗戶框格的金屬條後,金屬條自己溶解。窗框一側脫落,整片組裝好的裝護掉落在一個書架上。
整個窗戶在理龍強硬擠過展示窗的時候震動。一塊巨大的鋼爪砸進那個書架,摧毀我們的掩護,我們爬行逃了出來,在剩下的架子後面尋求避護。她的後腿開始走向我們,她身體前部維持不動。她背後彎起,她的頭和肩膀上裝載的砲台逐漸下指。在她直接往下噴出泡沫前還有幾秒。
媘蜜的槍的尖嚎音量漸增,電弧那讓人盲目的亮光從槍管一側跳劃過地板。我擔心這會點燃某些東西,但電光在燒著前就閃爍消失。
媘蜜撲向雜誌隔壁的書架,抓了個民軍小姐的半身像。她狂按扳機和那槍的扳機護環,強迫扳機變成被壓住的位置。她沉重地爬過那被砸爛的書架後側。電光舔舐過牆壁和天花板,那把槍落毀在地板上。理龍往後晃,躲避電光。
「去吧!」媘蜜吼道,轉身將雙腳移到她身下,在理龍轉向我們的雙道泡沫噴束之間猛跳。她跳出來時,離碰觸理龍所創造的泡沫堆只有一吋。
理龍將自己抬起,高過那槍仍一直打出來的猛激電光,追逐媘蜜,掃出一隻機械爪子。我感覺到她打出來的力量,避免要謀殺我的隊友,因為那道攻擊很緩慢。媘蜜溜了過去,踩上書架、確認窗戶可以走。也許那動作是和我放在她的感測器上面的蟲有關。
媘蜜一逃脫,母狗、淘氣鬼、攝政,和我都仍留在禮品商店裡。理龍刺向媘蜜的攻擊,將她自己直接置於我們前往那面窗戶的路線上,也有環繞她的不等高強抑泡沫,立於房間中央。
攝政與淘氣鬼趁機偷跑。淘氣鬼向左邊躲避,距離理龍導向她的噴束抓到淘氣鬼,僅有毫釐之差。她使用書架的掩護,在跑向窗戶時保持在火線外。理龍半轉身,從我們其他人這裡來追上去。攝政跑起來就像,他要是突跑到理龍底下,利用淘氣鬼所提供的干擾,顯然想踩上她的鋼腳。他在清晰可見的閃光通過那鋼鐵四肢時就改了主意。他猛烈右轉,撿起一塊書架碎片,用木板擋住他通過其中一道噴束的大多泡沫。從那裏,和淘氣鬼一樣,他也有一條沒障礙的路線。
理龍移動,用她巨大身體擋住更多扇窗,她背脊弓起。她的上半身和頭部現在幾乎都往下指,肩膀上的噴束再次調整,擋住母狗、她的狗和我能採取的逃跑路線。
所以我就幹了一件危險、鄰近愚蠢的事。我向前一躍,踩上理龍鋼鐵裝的金屬腳,像攝政曾計畫要作的,直到他發現那鋼腳有被通電時一樣。
我知道自己用來製作假面裝的蜘蛛絲對電力有絕緣抗性,而且也有在籌款會對抗兵器大師的戰鬥之中實踐。但這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我能感覺到電力蔓延觸感爬上我身體的表面,不過我只踩了那鋼腳一次。我沒辦法辨認出電力的來源是被媘蜜操作過然後丟掉的槍──理龍的尾巴夠靠近那把槍來讓對電光流上她了──或者那是來自理龍的身體本身。
雖然我的立足很不穩,仍小心地不讓我上半身碰觸鋼腳,我甚至也將頭轉開,不冒險讓自己失去平衡,好使我的頭髮不會接觸到它。就我了解,電流對我身體所造成的最大危險會是使我形成電路的一部分。假如電路裡包括重要器官,我就會翹辮子,而假如電流能從我的手穿過心臟、爬下我的腳,就會形成那種封閉電路。
我要用上的賭博和假設是,電流會隨那條電阻最小的路線走。絕緣的假面裝VS空氣中的蒸氣?電流會通過蒸氣。絕緣的假面裝VS鋼腿?它會走下那條腿。
不管怎樣,我都很高興自己沒把腳燒傷或炸了或被麻痺。我該死的超高興自己沒死掉。
有這所有事情都消磨掉我的注意力,當我在跳躍空中時,某個巨大事物掃過我,使我猝不及防。
衝擊將我在空中的動量打散,把我推到一邊。我第一個──最即刻的──想法,在我甚至思考這攻擊的來源前,是我要著地的地方。我反射性地,將一抹蟲子從我靠近手套的裝甲底下噴出,將它們散播到我正前方。
在我考量到蟲子所感知的東西前,我就對它們的訊號進行反應。我將手臂猛擊出去,硬的,我手張開,感到劇烈痛楚,同時我也試以一隻手臂吸收掉整個身體體重,強迫自己移開。我感覺自己的手碰觸了某個柔軟、濕黏東西,缺少摩擦力。我的動作太不重要,無法造成真正的差別,但我成功給自己爭取了珍貴的幾吋空間。
我的手、手臂和肩膀都被捕捉進了強抑泡沫裡。
我試了推高自己,看那在我頭頂上的理龍,但泡沫只給我一股彈性阻礙。泡沫一接觸就已被定型,與我的假面裝黏合。我被固定在地上,臉朝下。
我盡所能高抬起頭時,確實看到的是什麼呢?母狗跨坐在班特利身上,牠已經大到可以被騎乘,而他們也站在往街上的窗旁。我只能看到她塑膠面具後的雙眼,其他所有事情都由她舉止、姿勢和她頭的角度來傳遞。我看到某個類似我初次見到她時的東西。
之前不是理龍把我推進泡沫。
理龍用她上半身打擊母狗。她移動時,後腿離我夠近,使一些蒸氣吹襲到我身上,緩慢地將泡沫液化。這過程很緩慢。理龍已經抓到我了。
她的不鏽鋼下巴咬向班特利,但那隻狗已經溜出窗戶。母狗爬下來,跑向一側,前往窗戶對面的出口。
留我和理龍待在禮品店內。
「我宣誓過有保護那份資料的責任。」理龍在將注意力轉向我時說。她聽起來令人驚訝地普通。她的嗓音明顯有被數位化,但依然太人性,與鋼鐵身架不相符。
「這我幫不了妳。我隊友拿走了。」
「他們要拿去哪裡?」
我保持沉默。
「妳的隊友拋棄了妳。我在檔案上讀過終結招喚者攻擊後所發生事。吵架了?」
「之類的。」
「假如他們不會對妳忠誠,為什麼又要保護他們呢?」
因為有其他人正依賴這才能活下去。但我不會將這想法大聲說出來。
閃電槍的尖號高了八度。我在反應過來時,看到理龍上半身移動。
「現在立刻,把我裝假上的昆蟲移開。」理龍命令我。
「為什麼我會……」
「現在就做。」她命令道,她語氣中有股緊急,使我排除任何這是個詭計或某種可能讓我想違抗的種種猜想。我收回蟲子,但我把它們擺到一有需要就可以回去的位置。
理龍扭了回來,她身體盤起那把走火的槍所在之處,段段身體鬆散連接,形成一個圓頂蓋狀包裝。雙肩砲台開始直接朝下,往圓頂蓋裡發射出泡沫。
「算妳幸運,掠翅。我從未在沒有清楚許可和所有歸檔的文件工作之下殺害罪犯,我也不會從妳開始。我會和妳聯絡。」
「什麼?」我得拉高自己的聲音才可以蓋過高音尖號。我沒辦法搞懂她是指什麼。
「想想我說過的話。仔細查看妳的優先次序吧。」
蒸氣溶解夠多泡沫,我就能將自己拉出來、站起。我走開了五步後尖號就止住。一秒之後,電光開始逐漸從那把槍噴出。理龍的身體被用來擋住大部分的電光,但有幾道電弧溜穿她身體的裂縫。
她話語中的全部意義在那把槍引爆時,擊上了我。她大部分裝甲都被破壞,她其中一隻腳也是。理龍側倒了下來。
她救了我?
攝政說過理龍在機甲裡面,駕駛這台機甲,不是嗎?我走一步靠近她,試著看看她是否安好。
攝政是正確的。那裡是某個人──某個東西──在裝甲裡面。
它看起來像個胎兒,五官很粗糙,從各種方式來說,幾乎沒個人形。那雙眼睛半成形,它沒有鼻子,只有鳥喙似的嘴巴。那顆頭只有半顆,與那脖子以下的身體同樣大。它身上的孔洞探入、牽出了纜線。
它轉頭看向我,發出一聲低泣聲響。環繞它的鋼鐵開始發出火燙微光。燒傷吞噬了那東西,在金屬鋼架開使融解、液化時,那肉體轉變成碳黑的材質。不論她和屠龍者之間發生什麼事,看來理龍在她的裝甲受損時,都致力要消除所有自己的作品的蹤跡。
但那是理龍嗎?
不是。她看起來知道自己正要犧牲裝甲,但她已經說自己會在未來中與我聯絡。我退開來,跑向窗戶。
所以我到底看到了三小東西?
那是某個物理上被超能力影響的人嗎?我沒辦法確定那是不是人類。
我有一股滋長、不自在的感覺,是那並非在傳統意義上與超能力或觸發事件相關的事物。我將那想法推出腦海。我有更緊急的事得關注。
我將腳踩上書架,然後走上去,穿過窗戶離開這棟大樓。我能看到另外兩群被派遣的捍衛者成員。媘蜜趕緊跑向我,說了些關於爆炸的事,還有她以為我在這一刻就會出來。我幾乎沒聽見她的話。我的注意力在其中一位我走向的人身上。
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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