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好T們》不是「」

2020/08/07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賀井志、和樹、龍3人是在東京新瑪莉蓮酒店擔任公關的ONNABE,「ONNABE」意旨具有男性認同、過著男性生活的生理女性。首先,這份工作的重點確實是扮演男性(這裡的「扮演」並非或不單指演出「不是自己」的演,亦可是符合身分認同的角色呈現),他們的工作目標是讓女性顧客們覺得他是她們的專屬男友。
除了工作場所,賀井志常跟不同的顧客在酒店外約會,他總有辦法使她們對自己死心踏地,再讓這些顧客繼續到酒店捧他的場,十足的撩妹高手。電影中,賀井志曾跟一名顧客回家(我不確定是客人還是賀井志的家),2人閒談中,顧客指出賀井志如果是男性會比較好,因為他個性太糟糕,若是個女人會很惹人厭,但他不是女人,所以不會討厭他。背後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女性還個性那麼糟會沒人愛(沒市場),被大家所厭惡。男人可以個性糟;女人則必須清高。這指出了女性的雙重困境,女性如想逃脫女性刻板印象得先不是女性,但當他不是女性了(被排除於女性),也無所謂符不符合女性刻板印象了。這種觀念影響之深且廣,是一個喜愛/認同跨性別者的女性也無法輕易去除的。
龍是3人中唯一在進行施打男性荷爾蒙手術的,他跟女友友惠同居。賀井志跟龍,在做愛時是不讓對方看見自己身體的,與其說是羞恥,更像是對自己身體的厭惡。不過後來龍願意在與友惠做愛時展露身體,這說明了,伴侶的支持性作為,對人們接受自己的身體(不管是不是不足),是有幫助的。
第三名酒店公關和樹,跟動過陰莖切除術的跨性別女性久美在一起。和樹在打電話給母親時曾開玩笑說自己的對象至少是個能嫁的人。這對於個人是苦中作樂,和樹(生理女)、久美(生理男)在法律上至少能結婚;另一方面也是用母親較能接受的語言偷渡真相,亦是一種防衛,預防母親可能的排斥。
雖然他們的身分與職業,基本上就不符大眾對女性的刻板印象,但不代表他們就不需要符合某種形象,電影透過3人跟一名新進公關的互動,告知觀眾酒店公關仍需具備的特定氣質,例如頭髮不能剃太短、上班不能帶眼鏡......。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刻板。
《新宿好T們》由金.隆吉諾托與珍諾.威廉斯合導,在1995年製作完成,相隔25年仍舊深具啟發性,幫助我們反思進步觀念的進程與不足之處,也思考什麼是我們能做得更多的。首先,我們可以從不被定義所束縛開始,觀察片中角色,他們無法被歸類在任何「是」,不被「是」所馴服,僅能以否定的「不是」來述說。他們不是男人,不是女人。不陽剛,亦不陰柔。非此非彼,此謂「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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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翔宇
蔡翔宇
影迷、書迷,現就讀北藝大電影創作碩士班編劇組,金馬影展第五屆亞洲電影觀察團成員。 粉絲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filmspec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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