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紅顏尹蕭陌】- 第四節 楊卓昊獨白｜短篇系列故事

「當時，柳絮村村民的忌日將至，我途經這座村莊，得知了村中為女採花賊所亂。」

他一邊從行囊中拿出水袋一邊說道。

「據村民所言，那些夜裡枉死的公子都曾見過一位絕世美女，不知是人是鬼，而公子們的屍身皆毫無傷口，僅有幾個黑手印和身旁一顆不再跳動的心臟，各個表情猙獰，死狀悽慘。」

楊卓昊舉起水袋，彷若正與上蒼對飲。

「村中一位青衣婦人向我哭訴，說她的兒子前一日才見到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念念不忘，還言非她不娶......。」

他靜默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淺淺的苦笑。

楊卓昊一飲而盡，豪邁地「哈」了一聲，只怕這裡頭裝的不是水，而是杜康。

他接著說道：「於是，一連幾夜，我都藏身於青衣婦人之子的臥房角落，終於，讓我等到了。」

楊卓昊徐徐步向溪流，從容俯身將水袋填滿。

「化為一團火焰飛行、黑夜中閃爍的貓眼，除了擅使黑巫術的薩摩亞，別無可能。」

他看上了溪邊一塊大石，輕身一躍，頃刻間便找到了最舒適的姿勢，半坐半臥地從腰間掏出另一個「水」袋。

「三次日曬、三夜露水，這樣的槍才能對薩摩亞造成傷害，」他啜飲了一口壺中物，若有所思地道，「儘管她發現有埋伏，卻來不及全身而退，左臂被劃了一道口子。」

「她那猛一回首，沒瞧見我的面目，卻讓我一眼認出了她。」

楊卓昊望向溪流下游的盡頭，低聲道，「非妖非鬼，她當然是人......，只是......非常人。」

「雖然只擦過了她的臂膀，但這專門對付薩摩亞的槍造成的傷口不僅不會癒合，還會使薩摩亞皮肉腐爛，直到親眼見到傷她的武器，薩摩亞才會離世。否則就算全身只剩一具白骨，也只能痛苦地活著。」

他拿起水袋「咕嚕」數聲，仰天長嘆。

「知道了她的身分，自然很快就能找到她。」

楊卓昊躍下大石，凝望著溪流對岸。

「當時她一腳跨進米缸，一隻靈敏的蛇已爬上她腰間，三個字從我口中迸出，她轉化為薩摩亞的儀式當即失敗，......無論如何，我是不能讓她再造殺孽的。」

楊卓昊背對溪流走向他的赤驥，解開枝頭的馬繩。

「八年前，妳就不該來送行，不該告訴我妳的名字......。」

他看著樹下熟睡的美人，嘆道，「尹蕭陌......如此美的三個字，如今卻成了妳最大的弱點。」

楊卓昊牽著馬繩，揹起尹蕭陌，一步一步朝溪流的盡頭邁進。

微風吹過，她的左臂若有似無，隨風飄盪。

「也許八年前，我就不該忽視妳這丫頭......。」風中傳來他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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