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趙吃了人面魚的肉之後,嚇得衝到溪邊嘔吐,吐到沒東西吐還不斷乾嘔。包天扶著驚魂未定的小趙回來,經過烤肉架時,他還一度腿軟,幾乎走不動。
「安啦!」包天指著烤肉架說:「你看,已經被我吃到只剩魚骨了,什麼都沒有。剛剛應該是你的錯覺,這個現象在心理學上可以解釋……」,包天拿出手機,登入「方格子」,找到一篇文章:
「喏……你自己看。」包天把手機遞到小趙面前,小趙雙手還是不停發抖,包天只好幫他滑動頁面,並且耐性地為他講解。看完文章後,包天又上YouTube,找小美人魚的動畫給小趙看:
包天拍了拍小趙,說:「小美人魚很正吧?應該有扭轉你對人面魚的看法吧。」
小趙依然不發一語,臉色蒼白,但情緒已經稍微平復下來了。包天見時候不早了,便扶著小趙走進帳篷休息。
被小趙這麼一折騰,包天也累壞了,脫掉外衣,倒在睡墊上就睡著了。
「咿……咿……咿……」
包天睡得正甜,隱隱約約聽到帳篷拉鏈被拉開的聲音,他以為是小趙出去上廁所,也不以為意。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有人鑽進帳篷內,接著,兩隻腳忽然一涼,似乎是兩隻溼答答的手掌握著他的腳掌。
包天想起身看個究竟,但說也奇怪,全身上下居然使不上一點力。他勉強抬起頭,用力睜開雙眼,這才看到握著他雙腳的是--
一具腐爛腫脹的屍體,全身死白,浮腫得猶如一顆汽球,嘴邊還冒著泡。雖然五官已經被撐開變形,但還是努力咧開嘴,衝著包天,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浮屍笑著笑著,口中不斷流出水,隨著嘴邊的泡沫滴在睡墊上。然後,他的那一雙就像手套一般,皮膚感覺快要脫落的雙手,逐漸上移,摸到包天的腳踝。
包天仍然使不出力,他盡力轉頭向右,瞄向右方。
「幫……幫……幫……我……」
浮屍順著包天的視線看向右方,一旁的小趙似乎正陷入惡夢當中,表情痛苦,嘴裡唸唸有詞。
浮屍的眼神飄回包天身上,緩緩地對包天搖搖頭,嘴咧得更開了,雙手慢慢移動到他的小腿。
「幫幫……我……」,包天拼盡全力從口中擠出幾個字。
浮屍舉起右手,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包天安靜,雙手已經接近他的膝蓋了。
包天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牙一咬,緩緩坐起身來,吃力地說:
幫……
我……
幫我……
加……加強……
右腿……
有點……痠……
包天說完,倒頭闔上眼,一臉幸福享受的模樣,沉沉睡去。浮屍見狀,浮腫的額頭上出現三條線,不知道如何反應,沒多久便自己消失了。
隔天,包天起了個早,伸了伸懶腰,看起來睡得不錯。他走出帳篷,一邊拉筋,一邊自言自語:
「好奇怪的夢哦,米其林來幫我馬殺雞?哈哈!」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北勢溪的水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