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暗自叹一口气，望望自己的手下，再瞧瞧停尸间里郑凝渊的尸首，张张嘴，终于还是没说话。
一旁的吕斯维喜上眉梢，一张胖脸上堆着笑，搓着手：“管带大人，您瞧瞧！要怎么说您慧眼识才呢！当初程芳老弟从晋州调来洛曲，就是您亲点的！果然是位神探！这不出三天，掌印案的真凶就伏法了！”
洛曲巡捕房的管带李堃踱着方步，在郑凝渊尸体旁绕着圈子，悠悠道：“程捕头，这凶犯可是你手下击毙的？”程芳恭恭敬敬抱拳答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属下队中捕快张泽楠！”
李堃打量下张泽楠，点头赞许道：“嗯，好啊！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转头又对程芳说道：“程捕头带队破此连环大案，当真是我巡捕房的榜样人物。这下也叫那帮议员们好好看看，保境安民，还得是咱们这些人！哦，对了，京师有个捕头的位子开缺，我准备向上面保举你程老弟——虽说是平级调动，毕竟是京官，机会可比咱们这个洛曲城多的多哟——此事若成，程老弟来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这个老长官哟！”
程芳哪有二话，急忙应一句：“下官不敢！”
听得这句，李堃笑着摆摆手，满面春风出门去了。吕斯维一个箭步凑上前来，对程芳挤眉弄眼，道一句：“也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啊！”随后便追随李堃去了。
现在，停尸间里只剩下程芳和四个手下了。见四外无人，张泽楠按捺不住，抢先发话道：
“程头……这真的好么……我只是碰巧发现了郑凝渊的尸体，击毙他的，另有其人啊……”
程芳长叹一声：“是啊，这很不好。击毙郑凝渊的，只可能是当年凌家案里幸存下来的那个小姑娘——她应该也有十八九岁了吧……”
彭燕妮在旁道：“可是‘老油条’这个搞法，不是欺上媚下么？”
“所以他是‘老油条’啊！”杨森接过话头。“破案期限摆在那里，现在有一个现成的郑凝渊，那掌印确凿无疑是他的；更妙的是，他还是死的。这可不就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张泽楠眉头一皱思量一番，到底还是开口道：“所以凌家的那个女儿杀了人，就这么算了么？”
程芳也是心有不甘，他内心的正义感不允许他这样，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单听得杨柳出言道：
“确实很难啊……我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家住哪里，甚至连她现在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张泽楠喉头滚动，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再查，比如再去询问下洛神楼的镖师……”
“泽楠，好了！”程芳有些烦躁。他把手下都围拢过来，压低声音道：“这话出于我口，入于你耳，日后再提，我可是不认的。”说着，他四下张望一番，继续道：“这一系列案子里，所有跟郑凝渊之外的人相关的证据，眼下都根本不存在了，懂吗？”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