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雲去自印心

2020/11/18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壠上那株老梅樹,開花的時候超脫空靈,不開花的季節,頂著晨光,倒也像日出而作的農人,寧靜自適,一雙大腳踏踏實實地踩在田水裡,看雲來雲去。
燒紅的九重葛隨著圳溝而行,水流花動,還在盛開的心事已經飄零,水最溫柔亦最無情,是護送還是驅趕也分不清,半生同行,竟也是陌路;我想著人間那些悲歡離合,要走的攔不住,其實這沒什麼可傷心的,該碎裂的本該要碎,最感慨的還是那些有情處,往往有許多莫可奈何,只能留一盞燈,徒呼負負。
人走著走著,幾隻白鷺鷥飛過,降落在剛鬆好的田畝裡,彼此相類,也彼此相安,牠們各有各的爪跡,泥濘裡印著像心,想想,也只有自個兒才明白自個兒的心了;而立之年,頭過身就過,就算很難,開始練習傾聽靈魂的聲音,就算無法優雅,那也學著安靜自在,學著對自己肉麻,說我愛死妳了。
圳溝的水泥牆上,垂降著又大又肥的絲瓜,牆上還攀著幾朵黃花,興高采烈地自賣自誇,長在這隱匿處,只怕是開與天知;也罷,自己開自己謝,那叫有始有終,不假他人之手添火加鹽,料理自個兒的人生,冷暖都知,味道也靠譜;別小瞧這條彎瓜,瓜身玲瓏,瓜水清透保濕,也叫「美人水」,老了還能做菜瓜布,一生脈絡清清楚楚,不怕髒不怕磨,只還天地一份乾淨。
五六十歲的時候,但願是個絲瓜美人,就算有點寂寞吧,也要動人些。
晨起,走過長長的路,與不相識的人互道無數的早安,這種擦身了無遺憾,唯相逢歡喜;香蕉花紅似烈焰,大筆如椽,像極了架上的文昌筆,應當就著晨曦,在百畝大地一揮而就,旭日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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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慈捕語
    盧慈捕語
    有張無趣的臉與老派的靈魂。生長於雙北,現定居風城,故而一路有風有雨,好在有文字遮蔽,似乎便無所謂風雨。現在的工作是一邊寫錯字、一邊抓錯字,有時覺得美感更重要,也就無所謂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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