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存在台北故宮的「清明上河圖」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作品,畫的是一千多年前北宋都城汴京的景緻,從城外的近郊風光一路畫到城內的繁華熱鬧,1695個各色人物表情不一,場景細節都一一描繪,除了是一幅精彩的藝術作品外,也詳載了當時汴京城內的各種住民生活,在那個沒有照相機的年代,能夠將這樣的景緻以畫筆勾勒描繪給後世的學者多了考證的依據,例如:在「清明上河圖」中的「虹橋」,一直是許多建築工程師或考古學者在研究宋代「木拱橋」的盲點,在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河道》中有一段說明「自東水門外七里至西水門外,河上有橋三十。從東水門外曰虹橋,其橋無柱,皆以巨木虛架,飾以丹雘,宛如飛虹……。」,這樣的文字敘述真的很難讓人理解,所以,從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中讓後人仔細理解了這樣「木拱橋」的結構細節。

清明上河圖中的「虹橋」木拱橋

郭雪湖的「南街殷賑」
把目光移回近代,台灣的美術史上也有一幅類似的畫作,雖然尺幅沒有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巨大,但也同樣的將當時城市街廓與庶民生活做了充分的描述,那就是人稱「台展三少年」之一的前輩畫家郭雪湖的「南街殷賑」,這幅畫作將當時大稻埕地區的霞海城隍廟的做醮場景一一呈現,更重要的是也將當時販夫走卒的生活與店舖招牌位置都一一忠實紀錄,讓後人對於自己家的位置與當時時興販售的商品有許多認識與追想,譬如其中的一只招牌寫著「高砂木瓜糖」就讓筆者十分感興趣,對現代已經絕跡的「木瓜糖」十分好奇,很想品嚐其滋味;並且對這樣的商品能在當時成為一家店的招牌名稱,其受歡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現代人的將繪畫單純認知在「藝術」與「美感」其實是狹隘的,筆者認為繪畫的原始意義其實是一種「紀錄」甚至是種「廣告」的成分,四萬年前荒古人類將眼見的動物、狩獵的景象一一紀錄在岩壁之上、張擇端用「清明上河圖」讓我們印證北宋汴京的繁華、郭雪湖以「南街殷賑」帶我們回到1930年代的大稻埕現場。現代速寫不就是回歸繪畫藝術最基本的意涵,以畫筆紀錄我們當代的點滴事物,為後人留下一絲考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