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點,涼風徐徐。
白天裡幾番熱戰,所有人睡得正沉,偌大停車場裡,散布著帳篷近百頂,軍方守夜的小士兵,都忍不住打瞌睡時,五條寂然無聲的人影,悄然摸出帳篷,急速疾跑卻沒發出半點聲響,朝著校區後方的樹林,直奔而去。
「媽的…小爺憋了一天呀!真他娘的難受!」赫林扭扭脖子熱身,他還沒試過,原來一整天打坐,是這麼無聊的事情。
「小聲點兒!」晨浣捶了赫林一拳,這傢伙彷彿有過動症,沒辦法閒下來。
肖堯安份地作著熱身操,今晚小耶留守,自己一人摸黑掃盪,得格外小心。
「樹林裡有喪屍鳥,變異青蛙、蜥蜴、蛇,其它拉拉雜雜的,大概幾萬吧!變異植物全交給我,其它的你們搞定」胡黎摸清這片林子的老底,林裡有一株變異葛籐,葉子能外敷救急,塊根澱粉量高可食用,胡黎勢在必得。
這一晚,當小夥伴們甩開膀子狂殺的時候,胡黎順利收取了變異葛籐,甚至找到一株變異白樺樹!樺樹汁液含有20多種氨基酸,維生素B1、B2和維生素C,具有抗疲勞、抗衰老的作用,是不可多得的保健飲品。
不到三個小時,樹林裡的喪屍鳥、變異生物,被狐狸小隊的男性成員清空!五人稍微清潔週身上下,連點泥沙也不帶,悄然摸回帳篷裡,如果狐狸小隊存著殺心,估計現場幾百個大活人,全被抹了脖子仍混然不覺。
早上五點,精神奕奕的瑛瑛等在帳篷外,一見到狐狸小隊的人,馬上問好:「早!胡隊長,你們今天會出動去殺喪屍嗎?」天色濛濛亮,瑛瑛就揪著搭檔起床了,生怕一個不注意,狐狸小隊的甩掉自己。
「不會」胡黎看看腕錶,得了…今天不用晨跑了,一起床就被人纏上。
「咦?可是你們昨天也沒殺呀!今天還是消極怠工嗎?這樣不可以的,請不要逃避責任,使出你們全力,盡量宰殺喪屍吧!」瑛瑛眉頭緊皺,不滿於狐狸小隊的刻意閃躲。
胡黎只露一雙眼睛,心不在焉地扔出一個藉口:「我小日子來了,妳讓我進喪屍圈,這是要我死,還是存心害其它人?」
「啊…原來是這樣呀!也不太湊巧了」瑛瑛瞅著胡黎,雖有怨言也不敢明說。
「恩哼」胡黎隨便應付了一句,全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心存期待的瑛瑛,掃視著四人一犬:「其它成員可以出動的嘛~快去殺喪屍!」
「隊長在哪,我們在哪」肖堯圍著面紗,語調冰冷地反駁瑛瑛的提議,狐狸小隊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發號施令。
這個愛說謊的壞男孩!瑛瑛心生不滿,轉瞬望向肖堯,立刻與那雙灰色冰眸對上,肖堯不閃不躲,迎視眼前的瑛瑛,兩人視線無聲交鋒,略矮肖堯些許的瑛瑛,頓時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因為這名少年,用一種看死物的眸光,凝睇著自己。
昨日謙和有禮的斯文模樣,僅是偽裝?現在這般冰冷無情,才是真正的他吧!
瑛瑛退陣下來,主動移開了她的視線:「如…如果狐狸小隊無法配合我們的研究任務,我可能得向上級如實呈報…那、那麼你們的獎勵,就會被、被取消哦!」
「是嗎?那就取消」胡黎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明示瑛瑛要去便去!她不稀罕。
「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厚顏無恥自私自利!乾拿獎勵卻不付出!真搞不懂,你們怎麼會被抽中的,是不是老天沒眼…」瑛瑛不敢直視狐狸小隊的任一人,只能目光遊移地出聲教訓。
胡黎並沒有小日子來,僅是推託:「是被人抽中了,不是我們去求,別以為我們有多開心」
瑛瑛火氣升上來了,據理力爭:「為什麼不願為了人類福祉,主動配合提供資料,讓研究所早些明白對抗喪屍的方式?你們知道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嗎?又有多少人被喪屍咬死嗎?世上僅存的人口數,可能剩原有的十分之一,你們懂嗎?」
胡黎冷哼一聲:「這位瑛瑛小姐,喪屍我家養的嗎?妳找我負責什麼?」
瑛瑛指著狐狸小隊開罵,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妳…你們簡直不可理喻,我要找上級報告,我會要求撒換更拍隊伍,像你們這樣的…完全沒有研究價值,浪費我們的時間,浪費資源!」
「快!快去…就等妳了」胡黎還以為,要再多磨個三、四天的呢!沒想到瑛瑛妹子此般沉不住氣,第二天就急吼吼地衝過來跳坑了。
瑛瑛氣狠狠地跺腳,罵了一句:「哼!你們這些扶不起的阿斗」然後領著她的工作人員,大步甩頭就走。
學霸少年肖堯唇角微勾,補了一槍:「阿斗可是被封了爵位,還活到六十五歲,在洛陽安樂度完餘生的呦!」在這嚴苛的末世,可以錦衣玉食,讓人奉養終其天年,好像也挺舒爽呀!
「哈哈~」狐狸小隊的成員見未走遠的瑛瑛,因此踉蹌了一下,差點摔著,笑聲此起彼落。
赫林壓低音量,輕聲問:「姐,這樣我們會不會被趕出基地?」
胡黎無聲發動異能,化出了結界罩住自家隊友,慎防隔牆有耳:「他敢的話,我就敢滅晨家!」當然首當其衝的晨風,不會有命回中部基地,無論是引喪屍,還是砍喪屍,他們業務可熟練了。
躊躇不決的赫林,轉頭看著身旁的人,心裡忐忑:「阿浣,你會介意嗎?」
晨浣靈活美目流光煥彩:「不如…不管他敢不敢,我們都滅了晨家?」他一臉企盼地望向胡黎,希望取得她的同意與支持。
「這麼大仇恨?」胡黎著實意外了一把,這些都是他的血親呢!她一再惦念晨浣在自己隊裡,對於晨家多有留手,不然能讓他們蹦噠這麼久?早一股作氣的收拾光了。
「哼!那群狼心狗肺,沒一個好的!」晨浣想起大伯那一家子,壓根兒沒再當他們是至親血族,想起他們對待自己與晨歌的冷情寡義,恨不得盜光晨家物資,讓他們上街要飯。
胡黎轉頭瞅著晨浣,打量他的神情:「這麼說來,我們該替天行道囉?」
晨浣喜得像是枝頭小鳥:「要呀要呀!不如問問Maxine姐,他們存放物資的地方在哪?」新仇加上舊恨,晨浣早想一次清算了。
胡黎見晨浣不似心有芥蒂,大方交待自己讓Maxine調查的事:「哇~你怎麼一下子就把我正在做的事給猜出來,太不厚道了…」
晨浣磨拳擦掌,躍躍欲試:「太好了!待會兒我們回基地,把這事給辦了?」
「哇~你比我還急」嗯…這麼看來,晨浣的確有黑化的基因呀!
「當然,那堆沒人性的」最疼他們的晨家老爺子過世了,也不必看在爺爺的份上,對著大伯一家手下留情。
「有機會的!姐自有安排」胡黎拍拍晨浣手背,按捺下急不可待的他,看來晨歌因情殤得了厭食症,整個人瘦到脫了形,僅能依靠點滴過日的事,晨浣略有耳聞。
唉~小攻君太不上進了,晨希不過二級的異能者,咋被洗得自己是直是彎,都能忘得如此徹底?成天跟在晨希小公主後頭獻殷勤,太叫人失望了!幸虧那個不識字的,還算有情有義,始終照看著發小晨歌。
胡黎迅速撒了結界,掩嘴輕咳一聲,其它隊友收到暗示,不再討論此事,冷眼瞟過那群裝忙碌真八掛的外人,攏緊了面紗,該幹麻就幹麻。
一群人躲在帳裡吃完早餐,然後靜心調息打坐,全然不予理會其它人的白眼、竊笑,希望小隊的見他們與跟拍人員起了爭執,心裡暗自有了定奪,領著他的隊友,離狐狸小隊有多遠就多遠,悄然劃清界線。
午飯時間還沒到呢!沮喪的瑛瑛妹子出現了。
她好似被罵得很慘呀!哭得眼睛紅通通,聲音都沙啞了:「我們上級說,胡黎小姐身有不便,我們應該要體諒,剛才是我無理取鬧了…我一時情緒失控,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唉~真沒勁…」滿不在乎的胡黎打了個呵欠,隨性地抓抓手肘。
瑛瑛探手進她的隨身包裡,拿出一袋包裝黑糖:「我們上級說,明早會離開省立大學,前往下一站,這段期間,請胡黎小姐多休息,養好身子…這包黑糖,是他的一點心意…」
「黑糖?呵!」胡黎沒有伸手接,只是冷笑一聲。
胡黎還算委婉地拒絕:「謝謝,但不必」
瑛瑛妹子抓著一袋黑糖,態度十分堅持:「要的,我們上級說,女生來小日子,喝點黑糖水可以止疼、行血、活血散寒」
「呦!這麼有研究」胡黎再這麼跟她周旋,都嫌浪費時間!她朝肖堯使了個眼色,他立刻上前接過那袋黑糖,接著放進隨身背囊裡。
「這…」瑛瑛看了眼肖堯,又轉瞬望向胡黎,欲言又止。
胡黎瞟了肖堯的背包一眼:「怎麼?信不過我隊員?非得我親手收下不成?」
瑛瑛妹子意欲闌珊,也不想反抗了:「我們就在旁邊待命,有事喊一聲吧!」
「我們走吧…」瑛瑛妹子領著兩名工作人員,興致缺缺地坐在一旁樹下。
一行人頭也不回的進了帳蓬裡,胡黎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幸虧他們總是戴著防割手套:「小堯,手套脫了…」
肖堯立刻將手套褪除,小心地不碰觸到他的皮膚:「是!」
「赫林…」胡黎輕聲叫喚,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赫林點點頭,從背囊裡拿出一只夾鏈袋,接過了肖堯的手套,仔細包裝好,塞進他自己的背包裡。
至於那一袋來歷不明的黑糖,胡黎暫且收進空間裡,束之高閣。
「這是怎麼啦?雞貓子喊叫的…嫌喪屍耳背?」胡黎從打坐中回神,聽見尖叫聲由遠而近,吵得她沒法專心整理空間裡的物資。
「姐!好似有狀況」負責把風的赫林,由縫隙往外瞧,發現純屠傭兵團的爺兒們,一臉愴惶地往停車場方向跑,後頭跟著近千名喪屍,軍方一見喪屍大批來襲,立刻挺起機槍掃射,前線可說是兵慌馬亂呀!還好軍方的彈藥充足。
赫林氣忿不已,對空揮了一拳:「媽的…就曉得那包糖有鬼!」
「怎麼?你塞到哪裡啦?」胡黎扭扭脖子,足以養活幾十萬人的糧食、物資,可不容易收納歸類。
嚴肅一雙溫暖大手,緩緩探上胡黎雙肩,輕重有序地揉捏按摩,釋放治癒異能。
赫林一肚子壞水的賊笑:「嘿嘿嘿~那些說妳沒命回基地的,姐還有印象嗎?」
「誰?」胡黎挑挑眉,她真沒印象。
「純屠傭兵團啊!一個個長得跟史前金剛似的,咋不見他們打哥吉拉去了~」稍早赫林趁著沒人注意,幾個瞬移摸近了他們的營地,將那雙手套塞進某人的彈藥袋裡。
「噗!」胡黎忍俊不住,輕聲竊笑。
「走,咱們去湊湊熱鬧」胡黎拍拍嚴肅的雙手,無聲表達了她的感謝,嚴肅眉目含情,在她臉頰處落下一個輕吻。
五人一犬悠哉走出帳篷,陸續有喪屍往停車場衝過來,其它人趁著士兵換彈匣的空檔,前仆後繼地衝上前去,各式異能漫天飛舞,變異者持冷兵器,殺入喪屍堆裡近身肉搏,激烈戰況白熱化,十幾名跟拍人員不停穿梭,試圖將實況一一收錄。
反觀狐狸小隊,事不關己的模樣,五人一犬杵在戰線外圍,當真是來看熱鬧。
純屠傭兵團的隊員,看著狐狸小隊置身事外的輕鬆模樣,恨得牙癢癢氣的不輕,煞是故意地引了一小批喪屍,就往他們的方向跑,胡黎也不慌張,大方站在原地,卻見那批喪屍只追著他跑,狐狸小隊的五人一犬,在喪屍眼中彷彿不存在。
意圖禍水東引的犯人,怎麼也不明白,為何喪屍們淨追著自己跑,他一邊發動異能阻喪屍前進,一邊發射子彈,混身大汗的他,可能至死也不明白,胡黎有一招獨門絕技”結界”,完全隔絕氣味,使喪屍無法偵測活人的存在。
筋疲力盡的他,被自己製造出來的土刺絆了腳,應聲失足跌倒,坐臥在地的他,掏出隨身的九厘米手槍,射向眼前的三名喪屍,一槍槍射進喪屍的身軀裡,卻無法遏止喪屍對血肉的渴望,正當他以為這回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龐大白影一晃!
小耶在胡黎的吩咐下,衝上來咬碎了喪屍的頭顱,牠吐出嘴裡的喪屍血肉,趾高氣昂地跑回隊友身邊,牠坐著抬頭挺胸,人類小弟肖堯認命地凝出淨水,替耶大爺清理善後。
林兼看著變異巨犬乖乖坐著,讓人抹臉、擦爪子,接著洗嘴巴、刷牙,他混身虛軟地躺在地上,暗自慶幸從喪屍的嘴裡,撿回一條小命。
「我叫林兼,我欠你們一次」滿臉鬍渣的壯漢,望向眼前的五人一犬。
「別客氣!順手而已」若不是人死在面前,他們難辭其咎,她不會讓小耶動手。
順利捕捉到這一幕的瑛瑛妹子,立馬衝出來採訪:「好利害哦!原來變異犬是這麼利害,難怪你們的資源這麼充足,是不是每次出動,都是變異巨犬領頭呢?請問變異巨犬原本是誰的寵物?牠叫什麼名字?」
肖堯瞪了瑛瑛一眼:「牠是同伴,不是寵物!」然後提著髒水往遠處走,將那桶混著喪屍血液、碎肉的混濁物,倒在一旁路樹的根部,接著凝出少許淨水,洗乾淨毛巾、牙刷、水桶,整個流程十分熟練。
耶大爺看人類小弟這般可靠,還懂得替牠辯駁,對著肖堯露出呆萌微笑。
「哦~我知道了,牠是你的寵物對吧?你應該是肖堯吧!我看了資料,你今年…十三歲?請問你怎麼長得這麼高?你應該有一米七?是異能的關系嗎?你是水系對不對?平時都怎麼鍛鍊?」終有所獲的瑛瑛拿著錄音筆,拉拉雜雜地問了一長串。
肖堯提著清潔用品,小耶坐在他身邊,一人一犬默契十足地不予回應。
瑛瑛自以為拿捏住了狐狸小隊的軟肋,輕聲說著重話:「容我提醒你,你們有配合的義務哦!拒絕研究資料收集,也算是反抗基地命令,會被逐出基地的呦!」
肖堯無聲凝望胡黎,胡黎似笑非笑地輕挑了挑眉,給他打暗號。
肖堯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狀:「我覺得我長這麼高,大概跟我一天喝十公升水有關系」
「十…十公升?你一天能喝這麼多水?」瑛瑛睜大了雙眼,一天有這麼多淨水可以喝,這也算得上末日裡的奢侈舉止了。
肖堯順勢承認自己有異能一事:「反正我會造水…水喝得多,肚子就不餓了」
瑛瑛問得起勁,不自覺往肖堯身邊靠:「你平時怎麼鍛鍊異能呢?」
「造水來喝呀!造得多,喝得多」不苟言笑的肖堯,十分難得的安份作答。
瑛瑛看著跟北極熊有得拚的小耶,十分好奇牠的來歷:「那這頭變異巨犬是你的寵物嗎?你們末世前就認識的,對吧?」
「其實我是牠的寵物」肖堯看著小耶,探手順了順牠的白毛,再次覺得…狗比人類好多了。
瑛瑛大吃一驚:「什麼?你、你為什麼會說自己是牠的寵物呢?你們平時是怎麼溝通的?」
「牠殺喪屍養活我,我還不算牠的寵物?」肖堯可不敢否認小耶宰喪屍的能耐。
「我看牠眼神行事」肖堯盯著小耶葡萄似的明亮圓眼,愈看愈覺得,小耶安靜時的溫馴模樣,真能欺騙人。
「那…那牠現在在說什麼?」瑛瑛看了看小耶,接著看向肖堯。
肖堯睜著死魚眼,瞅著那個話很多的女人:「妳想知道?」
「恩!」瑛瑛點了點頭,將錄音筆靠近肖堯。
肖堯再次確認:「真想知道?」
「真的!」瑛瑛妹子用力點頭。
肖堯這壞心眼的孩子,哪疼淨往哪戳:「牠說妳膚質差,而且身上有股怪味!」
「牠…牠說我有股味兒?」瑛瑛妹子臉當場垮下來。
「狗的嗅細胞是人的30~40倍,妳不知道嗎?」學霸騷年肖堯不喜賣弄,但有些人實在很沒常識。
瑛瑛妹子氣得白眼都快翻到背後了:「我可是天天擦…算了!」
瑛瑛妹子將話題拉回來,充分展現採訪員的專業素質:「其它隊友也是沾了變異巨犬的光,所以衣食無缺嗎?」狐狸小隊的物資不是充份,而是非常充分!她上次看見胡黎拿濕紙巾抹手呢!末世快一年了,還能有濕紙巾這種消耗品,難以想像隊裡的空間異能者到底幾級。
肖堯斂了斂眉:「如果妳要這麼說的話…」我也懶得糾正,隨便妳亂想。
「所以變異巨犬是你們隊伍的主將囉?」
「恩」
「那為什麼你們會讓胡黎小姐當隊長呢?」
肖堯看了小耶一眼,若有其事的回答:「牠說胡黎聞起來很香,牠非常喜歡」他姐可好味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米飯清香,聞起來忒美味 一﹃ 一 (胡黎表示:你這是心理作用,我洗的非常乾淨!)
「那請問…」
「牠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牠覺得很累了」肖堯終於明白,什麼叫”周旋”了。
瑛瑛站在小耶面前,露出甜美微笑:「變異巨犬,我也想跟你溝通看看,可以嗎?你好,我叫瑛瑛,你呢?」
小耶冷不防地露齒咆嘯,清楚表明立場,瑛瑛白了臉色,嚇得退開幾大步,差點跌倒在地。
小耶從鼻孔噴了幾口熱息,雄糾糾氣昂昂地轉頭就走,全程霸氣十足,其餘成員見狀,立馬跟在小耶後頭,瀟灑離開現場,站這麼久腿是不酸,但心裡很煩。
「哈哈哈~人不如狗呀!」林兼原本大字型躺在一旁,突然坐起身子,漫步走回自己的隊伍區域,他們一群人走在校園裡,喪屍突然格外激動,像是見了血肉似的,嚇得急忙撤退,不曉得是不是都安全回來了。
「姐…」肖堯見赫林拉上門鍊,急不可待地輕聲詢問。
胡黎輕拍肖堯的肩膀:「別擔心,你答得很好」
肖堯吐了一口氣,他很擔心自己瞎掰的時候,透露太多隊裡的資訊。
「你們也是…一旦被逼急了就瞎掰吧!每個人掰得不同也無所謂,看他們想聽哪條,隨便!呵呵~」什麼該說什麼不該,狐狸小隊的成員心知肚明,就算攝影隊拍到小耶攻擊喪屍的畫面也無妨,變異動物本該兇狠。
胡黎探手輕撫小耶的脖子:「小耶,這陣子可能會有人針對你,若是感到任何異樣,記得趕緊告訴我,明白嗎?」
小耶裂嘴發問:”可以宰掉想害我的人嗎?”身為顏值擔當,牠的笑容萌點100%。
「看看情況,無礙的話…就地宰殺!有礙的話…」胡黎略為思索後,給出答案。
”咬兩口?”小耶歪著頭,表示疑惑。
別開玩笑了!讓小耶咬兩口,還能有命嗎?「那倒不是,我會幫你處理的,別怕!我保證那人,付出慘痛代價」胡黎有幾百種方式,讓敢傷害小耶的人付出代價。
”人類真討厭,還不如動物單純…”出乎人類的意料,變異動物們並不嗜殺,除非餓了想吃掉對方,或是搶奪地盤的殊死戰,大多數時候變異動物各過各的,原是群居的動物,還會合作狩獵,照料彼此的幼崽。
「是呀…唉~都這個時候了」胡黎內心無限感嘆,人類大概是唯一不為了果腹,卻總在構陷殺害同伴的生物了。
其餘四人旁觀小耶與胡黎一來一往,大概知道小耶說了些什麼,乖乖杵在角落,等著午飯時間到,他們都有點餓了。
經過清點,這次喪屍暴動造成的意外,所幸無人死亡,幾名受傷的異能者,皆由希望小隊的治癒異能者處理妥當,至於代價…他們私下談好了,軍方不想摻和。
下午四點左右,軍方召集三組小隊的所有人馬,慎重地再三呼籲,若有類似情況發生,要拋開成見共同抵禦,什麼人類的未來,消滅萬惡的喪屍,攜手開創明天…一堆在胡黎聽來,全是廢話的東西。
出發時說生死自負,現在喪屍打上門了,改口要團結一致,咋地?軍方隨心情忽悠?胡黎趁隙,偷偷探了軍方的裝備車,啊~原來彈藥剩不到20%,還得再撐十二天,難怪長篇大論了。
不曉得把軍方子彈全摸走了,會不會任務中止呢?當胡黎手支著下巴,暗忖著壞點子的時候,台上的軍官突然點名了。
「狐狸小隊的所有成員!這次你們袖手旁觀一事,回基地後,我會如實稟報」那名軍官神情冷淡地掃視五人一犬,最後將眼神鎖定在胡黎這個隊長身上。
瑛瑛妹子立刻衝出來澄清:「蕭長官!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是故意不幫忙」
「妳是?」一身迷彩作戰服的軍官,轉瞬凝睇發言者,眉宇深斂相當不悅。
瑛瑛小碎步地跑到人群最前面,指著自己介紹:「我是研究所特派專員,我負責跟拍狐狸小隊!叫我瑛瑛就成了」
蕭賢再度掃視狐狸小隊,見他們置若罔聞,更是怒火中燒:「他們並未靠近戰線,這是眾所皆知的,有什麼好辯駁?這樣見死不救的人住在中部基地,違反了我們互助互惠的宗旨,我考慮向上級提出特別會議,檢討他們這次的失當行為!」
瑛瑛妹子心裡一急,衝口便出:「哎呦~就說了沒有見死不救嘛~人家真的是有苦衷的啦!」
蕭賢冷哼一聲:「妳該不會想告訴我,狐狸小隊怕到腿軟了吧?他們可是職業傭兵團,妳想說他們沒砍過喪屍,還是沒有砍喪屍的能力?」
瑛瑛妹子看了看蕭賢,轉頭瞅著胡黎不語,迎著在場所有人的好奇目光,難為情地輕聲吐實:「那是因為…胡隊長小日子來了,怕血味引起喪屍更激烈的反應,才會退在一旁的…」
純屠傭兵團的糙漢子之一,跟著挺身而出:「蕭長官,狐狸的雖沒上戰線救急,但我林兼的命,是他們救的!啥子袖手旁觀?你意思是老子的命不算數?!」
瑛瑛妹子連忙補充:「是呀!我、我們都拍下來了!林兼當時被三只喪屍包圍,是狐狸小隊的立刻出手,救了他一命」
蕭賢縱有不滿,也懂得見好就收:「如果是如此的話…好吧!我希望狐狸小隊的成員,除了保護自家隊長,也要多幫助其它人,喪屍是所有倖存者的死敵,少了一只喪屍的同時,解救了不可計數的活人」
全程靜靜聆聽的胡黎,並無答腔或反駁,只是突然拍起手,隊裡的男人們見狀跟進,其它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跟群眾一起拍手,現場因此響起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
蕭賢自我解讀為現場所有人,在為他歡呼喝彩,面上輕鬆了幾分:「謝謝大家的支持,大家辛苦了,今日就此歇息,明天早上七點,拔營離開」
瑛瑛妹子見人群逐漸散開,一臉歉意地跑到胡黎的面前:「胡隊長,對不起…把妳私事說出來了…」
胡黎態度不冷不熱,讓人猜不透情緒:「哪兒的話,我應該感謝妳,不是嗎?」
「我做這些事,不是要妳感謝我」瑛瑛妹子面露希冀,無意識地順了順髮辮。
「妳想要什麼?」
「我…我是想跟妳做個朋友…」瑛瑛妹子一臉期待。
胡黎沒有遲疑,立刻把話說死:「很遺憾的告訴妳,我們不可能做朋友,遲早…不是妳殺了我,就是我殺了妳」
瑛瑛妹子讓胡黎的狠話怔住,顯得有些膽怯:「胡隊長,我是很誠心的…末世裡女孩那麼少,有時候…我心情煩悶,想找個說知己話的人,都沒有…」
胡黎不慍不火,實話直說:「我們沒有知己話可說,妳我的仇恨早早就定下了」
「胡隊長…我…」瑛瑛妹子遭受嚴重打擊,當場紅了眼眶。
「以後別在我面前扮知心妹妹,看了噁心,懂嗎?」胡黎的耐性快用完了,懶得再應付這些所謂的”跟拍人員”。
瑛瑛妹子淚光閃閃,低聲下氣地懇求:「胡隊長,一開始是我不對,我脾氣失控了,請給我一個機會道歉,好嗎?」
「做過的事就是做了!道歉於事無補」胡黎眨了眨眼,十分不耐於瑛瑛的眼淚。
「胡隊長…我…」瑛瑛妹子欲言又止,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讓現況有所轉圜。
胡黎提出條件:「離我們遠遠的,或立馬滾回妳來的地方,也許能相安無事」
瑛瑛妹子嚇得花容失色:「為什麼?我們不能好好相處嗎?我們當個朋友吧?」
胡黎揮了揮手,像在趕蒼蠅似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懶得跟妳廢話!要拍什麼隨便,反正離我們遠點兒,也別湊近來問話,煩死了」
「胡隊長…我…」瑛瑛妹子臉上清淚兩行,試圖說些什麼,改變胡黎的心意。
胡黎倏忽拔出武器,一把鋒利藍波刀,橫亙在她與瑛瑛妹子之間:「煩死了!快滾!再靠過來我就捅妳!」哪怕她不拿刀,也有N種方式,讓眼前人死得屍骨無存。
瑛瑛被胡黎手裡的刀嚇退,當場臉色慘白,頭也不回的逃跑了。
胡黎瞧瑛瑛妹子腳程不錯,沒一會兒,跑出一小段距離了,她轉頭巡視小夥伴們:「咋?覺得我冷血我殘酷我無情?」
赫林見四下無人,搔搔鼻翼坦然道:「我只是覺得,她雖然挺討厭的,但不至於得宰了」
「呵呵~」胡黎沒有反駁赫林,暗藏玄機地朗聲大笑。
心思九彎十八拐的晨浣,早看瑛瑛不順眼:「心疼?那你快去安慰她呀!她可能坐在那棵大樹下哭」
「她哭干我屁事啊!」赫林扯了扯嘴角,雖然瑛瑛妹子還算順眼,跟他心中的晨浣比起來,那還真是個”屁”而已。
「哼!」晨浣傲嬌地輕哼一聲,不再針對這件事發表意見。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肖堯以前住四區的時候,吃過不少苦頭,都是這種看來單純的妹子造成,他對於淚腺控制自如的人,沒啥好印象。
胡黎攔著肖堯的肩頭,大方誇獎:「還是肖堯聰明,活的多透呀!包準不吃虧」
嚴肅不著痕跡地,將人拉進自己懷裡,在她耳畔輕語:「這句,是妳曾說的」這陣子總當布景板的他,要努力爭取露臉的機會了!親親老婆的關注都不放自己身上,心裡藍瘦香菇~
胡黎如夢初醒,輕拍肖堯的肩:「啊?是我說的?小堯的記性真好,呵呵~」
赫林雙手插口袋,隨著同伴們,漫步回帳篷:「唉~還有十二天!這種無聊日子啥時到頭」
胡黎牽著嚴肅,語帶玄機:「很快的,你無聊…其它人還見不得你無聊呢!」
赫林跟隨在胡黎與嚴肅身後,輕鬆說笑:「呦?小爺有秘密仰慕者,等著看小爺我大展身手的英姿,是不?」
「去去去~你現在就殺進校園裡,把剩下的喪屍全宰了!成天碎念,我耳朵都要長繭了」行在赫林身側的晨浣,氣沖沖地對他撂狠話,這貨時常喃喃自語,他都快煩死了。
「這樣你就受不了,我們有一輩子那麼長呢!」赫林凝望著晨浣,一臉嚮往。
晨浣差點哽住,下意識迴避赫林的深情目光:「混球!誰跟你一輩子?滾開」
赫林拉長了臉,委屈巴巴地找胡黎告狀:「姐,妳瞧晨浣說翻臉就翻臉,我們不是交付生死的夥伴嗎?他排擠我,不想跟我過~」
「你想讓赫林被人切片研究,躺在實驗檯上生死不明,就繼續激他唄~」胡黎轉頭瞟了他們一眼,不想摻和鬥嘴,這兩人,一個死不要臉的,一個假裝矜持的,真是絕配了。
晨浣氣鼓鼓的警告:「你最好少給我嘴碎雜念,否則我自己動手把你給切片了」
赫林挽住晨浣的手臂,狀似親暱:「咱們晚上爽一回,我保證閉緊嘴巴!」
「講什麼呢你?無恥噁心!」晨浣像觸電似的,一把推開赫林。
赫林雙手合十,低聲請求:「我全身癢得很,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跟我過幾招,練練手吧!」這兩天除了打坐,還是打坐!他都快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