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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六月,林生祥要連辦三場「出道二十年」企劃演出,兩套完全不同的節目。當初他做這樣的規劃,我是有點兒犯嘀咕的:去年才辦了「菊花夜行軍十五週年」三千人演出,把所有能動員的力量都動員到極致,才好不容易完售。現在演出市場飽和,資訊過剩,這麼近的時間連辦三場,還分兩套節目,若不是死忠粉絲,恐怕根本無法也無心分辨,更不容易連跑兩場。
這天錄音前問到售票狀況,他說:不管了,賣多少算多少吧,只希望不要賠太多就好。他愈想得開,我就愈覺得不甘心:現在的生祥樂隊,放眼整個中文世界,論作品成色、現場實力,都是頂尖等級。他們明明有震撼小巨蛋的實力啊,卻連一間live house都賣不滿。
那就趁這機會,邀生祥和多年作詞搭檔鍾永豐一起,回顧一下這二十多年的音樂人生,順便催票。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一面搞政治一面寫詩,一面在市議會備詢一面搞搖滾樂隊,而且兩個世界的人都敬重他。
[…]
認識永豐之前,我無法想像一個政務官,寫起文章竟可以兼有記者的鷹眼、革命家的熱血和詩人的心腸。他寫土地、詩歌與搖滾,寫政治參與、社會實踐,都是多年熬煉的心法,他寫自己的成長,也寫出了我島曲折流離的歷史。
寫那篇文章當時,永豐剛履任台北市文化局長一個多月,那是台灣政壇「損耗率、流動率」最高的官位之一,不少人等著看好戲。現在他幹了一年半,已可列入任期最長的文化局長前幾名了。我們見面,偶爾聊到政壇大小事,我們看來天大地大千頭萬緒,永豐皺皺眉頭,不鹹不淡點評兩句,卻都說在要害。
來錄音這天,他特別提醒我告訴聽眾:局長是下了班才來上節目的,並沒有佔用公務時間。是的,那天我特別把錄音時段調到晚上,還是差點兒出狀況:下午永豐傳了個訊息說:議員阻攔柯P上台施政報告,有可能拖到時間。我和生祥做好心理準備,大不了不管永豐,先錄就是。幸好,他最終還是準時到了。
關於生祥從觀子音樂坑到交工樂隊、瓦窯坑3、單飛、再組成生祥樂隊的漫長歷程,我寫過不少文字,記錄其中曲折,比方:
此外,歷來在播音室和生祥見面的次數,大概僅次於陳昇吧。他是在我的節目裡做過最多空中現場演出的音樂人。我用這樣的方式,見證了他的音樂演化。
儘管都是多年的朋友,像這期節目這樣三個人坐下來從頭聊起,還真是第一次(之前永豐來錄節目,總會有一張專輯的焦點,不大有機會真的「從頭聊」)。這一天,永豐悠悠說到當年那個搞搖滾的大學生跑去美濃愛鄉協進會找他,說他想為反水庫運動做些事,還送他一卷自己樂團錄的demo卡帶。永豐想:這種貌似頹廢的長髮青年多半靠不住、成不了大事,但是熱血可感,還是應該鼓勵一下。那卷錄音帶嘛,他也聽了,以永豐兼治民樂搖滾爵士和第三世界民謠的耳朵,實在覺得不太行啊……。
誰知道,那竟是接下來二十多年詞曲合作的起點。我穿插播放珍稀歷史錄音,都是生祥、永豐人生不同階段的重要作品。那些歌和時代的故事,就讓他們慢慢說吧。
播出曲目:
大團圓(交工樂隊,2001 中山大學Live)
一久(觀子音樂坑,1997 Live)
下淡水河寫著我等的族譜(交工樂隊,1999)
耕田人(觀子音樂坑,1997 Live)
縣道184(交工樂隊,2001)
古錐仔(狗吠版demo,平安隆三弦)(生祥與瓦窯坑3,2003)
種樹(林生祥,2006)
後生,打幫(林生祥,2006)
南方(生祥樂隊,2009)
拜請保生大帝(生祥樂隊,2016)
【又及】永豐在節目裡提到那首舒婷的詩,應該是「兄弟,我在這兒」(1980):
兄弟,我在這兒
夜涼如晚潮
漫上一級級歪歪斜斜的石階
侵入你的心頭
你坐在門檻上
黑洞洞的小屋張著口
蹲在你身後
槐樹搖下飛鳥似的落葉
月白的波浪上
小小的金幣飄浮
你原屬於太陽
屬於草原、堤岸、黑寶石的眼眸
你屬於暴風雪
屬於道路、火把、相扶持的手
你是戰士
你的生命鏗鏘有聲
鐘一樣將陰影從人心震落
風正踏著陌生的步子躲開
他們不願相信
你還有憂愁
可是,兄弟
我在這兒
我從思念中走來
書亭、長椅、蘋果核
在你記憶中溫暖地閃爍
留下微笑和燈盞
留下輕快的節奏
離去
沿著稿紙的一個個方格
只要夜裡有風
風改變思緒的方向
只要你那隻圓號突然沉寂
要求著和聲
我就回來
在你肩旁平靜地說
兄弟,我在這兒
198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