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01

更新於 2021/02/25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管家沟离县城五十多公里,村里的人家大多姓管。
老九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异姓人,但具体姓什么,村里没人记得清楚。村里唯一一位读过高中的老人说,老九的名字中有个玖字,但乡下人识字不多,日子久了,人们便惯称其为“老九”。
老九却不以为意,依旧经常颇为自得的与旁人夸道:“我家祖上,可是京城来的大官。咱也是正经的宦官之后!这要是跟老年间,嘿!你小子见了我,不磕头可是要挨板子的!”说罢嘴巴向后一撇,将大拇指高高扬起,那神情当真可谓奋六世之余烈,即刻便要将眼前的人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一般。
村民们虽人人懂得敬畏村长,却对自夸官宦之后的老九毫无敬意,时常出言讥讽。老九也不含糊,每每骂将回去,于是便总有些莽撞人物未等老九说完话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要打。每逢此时,老九每每竭力将头后仰,手脚如待宰的公鸡一般抽搐且胡乱踢打,嘴里骂些三字经一类的污言秽语,若对手稍强一些偶尔也会蹦出诸如“强烈反对”或“坚决抗议”之类让旁人不知所云的疯话,眼睛却老练而狡秸地瞟向四周,盼着人来劝架。
我确信老九并不懂所谓”强烈反对”或“坚决抗议”的含义,他只是从某处照搬而来。但每逢他喊出此类半文半白,有些滑稽的句子,便如有神助一般,原本涣散的斗志为之一振,连嗓门也会随着提高许多。
若有人上前阻拦,老九就变本加厉,几乎血贯瞳仁,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老高,一副要拼上老命的架势。口中更是叫嚣“老子今天一拳就要了你的狗命!”那神情做派,简直如同三国演义中的张三爷附体一般。
若无人劝阻,老九的气势便为之一滞,语气随之柔和下来“大兄弟!大兄弟!别介!上次管老四家办酒席,咱俩还坐过一桌呢……”对方若就此停手,他便游鱼一般滑开对方束缚,一溜烟抛出安全距离,随后回头招手,喊些“要不是看在你老娘的面子上,今天老子非饶不了你!”一类的骚话,引得路人哄然而笑,连村口晒太阳的老头儿听了都不住摇头,放下烟袋杆子啐一句“挺大一把年纪,也不害臊。”
老九听了也不在意,只是远远地跑回家去,武德充沛地关门落锁,怡然自得地往床上一躺,满心欢喜地如胜回朝一般。
所谓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长此以往,总有旁人劝阻不及或被对方追打的情况,甚至有几次被民兵队长金锁两兄弟一脚踏在地上打得哭爹喊娘,数百米之外仍闻哭号之声。所幸只是些皮肉伤,却也效果显著,此后老九虽仍喜追忆先祖余风,却不再提什么磕头或是打板子一类的话。偶有心痒难搔,便说给蒙童老妪过过瘾,好在蒙童不知就里,老妪不以为然,也不至于流毒过远。
这日恰逢村中办白事,逝者是村民沈秀兰的丈夫,村中传言她自幼貌美,是十里八乡的俊俏丫头,甚至老九曾是她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但即便老九只是”之一“,且秀兰几乎从未正眼看过他,甚至没邀他出席,老旧仍闻风而动,特意请假,一早老远从县城赶了回来。
此时以值初冬,北方农村早已天寒地冻,村里人人都穿了棉衣,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着话,年轻姑娘将瓜子抛进嘴里,随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声将瓜子嗑开,随即将皮吐在脚边的地上,带出一小串白气,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潇洒自如。
由于老九入职不久,保安制服冬装尚未配发,加之过了几个月城市生活的他,内心早就对乡下人才穿的棉衣充满了不屑,又急于向村里人炫耀自己崭新的保安制服。于是,老九便成了葬礼中唯一还穿着单衣的人。
人群中的管金锁见老九从远处疾步走来,便大声招呼:”老九!我就知道你一定来!“说罢嘿嘿一笑,挑了一下断了一半的眉毛,表情极尽猥琐。
”别瞎说!死,死者为大。“老九的舌头有些僵硬,表情却未见生气,甚至有几分默认的样子。随即非常气派的从上衣口袋翻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金锁。这姿势他今日凌晨在长途汽车站厕所的镜子前练习了几次,临场发挥还算正常。
金锁接过香烟看了看,随即又放在鼻子下面用力一吸,有些夸张的说:“哎哟!华子!咱可有日子没抽过这好烟了。我说九哥,你这是在县城混整了啊!”
旁人闻讯而动,纷纷围上来吵着要烟抽,金锁的胞弟宝驹更是把烟盒都拿了去,随手叼起一支说道:“来来来,我帮九哥发烟!”说罢便向前走,人群便也似被面包屑吸引的鱼群一般,随着跟去。
“别急别急,都有都有啊!哎我操!你他妈别抢啊!”宝驹边走边喊,待烟盒里还剩三四支烟的时候便迅速将烟盒塞进兜里。“没啦没啦,还抢个屁!这烟盒我可得给我儿子留着,这小子攒这个玩儿呢,好不容易有个好烟盒!”
人们听了哗的一声散去,似是被惊起的麻雀群,纷纷去寻找其他目标了。
老九一路看着宝驹走远,半响才答道:”这有啥,县委赵处长送的。“他特意将县委两个字读成重音,布满褶皱的脸上漾起难以抑制微笑,冻僵的面部微微泛红,像是做了什么足以告慰先祖的事迹。
金锁自是不信,嘴上却说:”我九哥真是厉害,都抽上县里处长送的烟了!兄弟我也跟着沾沾光。“说罢吐出一团烟雾,对着上午的阳关眯起了眼,上下打量起老九来,嘴上说着“以后县里有啥事儿,就靠咱九哥给说句话了哈。”
此时宝驹去而复返,像似是才看见老九一般:“哎哟!我说老九,你这是混整了啊,还整个官衣儿穿穿?咋滴?当了伪军了啊?”言罢伸手去摸老九的制服。
老九至今铭记曾经被金锁,宝驹二人踏在田地里打的情景,便以为宝驹又要故技重施,连忙伸手格挡,却终究没有正值壮年的宝驹手快,被一把抓住了衣襟。
“唉呀!我说老九啊!你这衣襟咋还冻冰了呢?这多冷啊!衣服刚洗就穿来了啊?“宝驹夸张的叫着,张开的大嘴像村口河边的大鹅。很快,在场众人的眼观便朝老九的衣襟看来。老九哪儿见过这阵势,黝黑的老脸瞬间有些泛红,粗糙而干燥的双手原本插在口袋里,此时却不知所措的放在身前,似是想要挡住衣襟,却又怕欲盖弥彰一般。
这衣服确实是昨晚洗过,老九特意为今天的葬礼而洗。他确实对这件保安制服尤为珍视。他甚至觉得,只要穿上这件制服,他便比平日多了一分权力与力量。
老子可是县委大院儿的保安,这要是在古代,那是县太爷的亲信!老九想着,顿觉自己距光耀门楣已是不远了。
所以,他特别想给村里的乡亲们看一看,尤其是给沈秀兰看一看。老九也清楚,这衣服经过传达室中的暖气烘烤一夜之后,虽说衣襟上仍有些潮气,却远未到结冰的地步,但面对众人讥讽的目光和远比他小十几岁的管宝驹,他全然不知如何分辩。
此时站在老九身后的管金锁对着老九做了个极尽鄙夷的鬼脸,在他那满是戏谑的眼神中,老九似乎只是一只猴子,而他是耍猴人。金锁的体态,表情,甚至眼神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是他操演了十几年的拿手好戏。四围的看客们早已熟悉这种娱乐形式和金锁稍显浮夸的演技,却仍旧配合的大笑起来,将金锁表演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老九看不见宝驹在他身后的滑稽表演,也不知面前的众人为何突然大笑,他的表情羞愧而木然,一张老脸竭力地跟着众人讪笑着,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合群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笑声渐止,金锁这才一把搂住老九的肩头对弟弟宝驹说:”你说啥呢?你九哥好不容易在县城找个好工作不得给大伙儿看看啊?不得给人家那谁看看啊?”说着对着沈秀兰家的院门甩了一下头,眼神里尽是大家都懂的意思,又引来众人一通哄笑。说罢,便极为亲昵地,搂着老九的肩膀朝秀兰家院子走去。
“走吧九哥,快开始啦。哎呀,你看你这衣服多薄啊,你也不怕冻着,外边儿穿个棉衣多好啊,给他们看的时候脱下来拿手里不得了么?”金锁的语气之中透着关心,回头俏皮的给弟弟使了个眼色。老九却似乎仍神游于刚刚的尴尬之中,没有听见金锁的话,但他被人带出众目睽睽的尴尬之地,心中也长出一口气,看金锁的眼神中也自然多了几分感激。
葬礼照旧冗长无趣,尤其对只穿了单衣并站在户外的老九来说。无论是知客,来宾,甚至风韵犹存的遗孀沈秀兰,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显麻木与敷衍,仿佛一群毫无敬业精神的群演正在拍一部粗制滥造的抗日神剧。众人之中面露悲伤之色的,似乎只有老九与死者孙大壮的独女静亭。
老九所以悲伤,除却与孙大壮同为村中的少数异姓,兔死狐悲,心有戚戚之外,更因为孙大壮是村里稍有的个不会讥笑欺侮他的成年男子。
孙大壮虽也是外来户,性格却与怯懦的老九完全不同,他性子急,脾气暴,颇有些急公好义的风范。当年因为承包鱼塘的事情,还与村委会的众人产生过激烈冲突。老九曾听见有人以极低的声音谈论,他曾亲眼看见孙大壮拿着铁锨一路打追村长。
但村长管齐贤似乎并未记恨大壮,甚至参加了葬礼,并发表了一番并不简短的讲话,这在赵家沟可谓鲜有之殊荣。不仅如此,管齐贤甚至在讲话中宣布,村委会将从村里的“扶贫基金”中拿出五万元作为抚恤金发放给沈秀兰一家。在场众人闻声热烈鼓掌,群情激昂,仿佛接受这份恩典的人是自己,或者这所谓的“扶贫基金”是村长的个人财产,而非村中每人强制交纳的一般。
即便关于钱的这一小段讲话颇引人关注,村长管齐贤的讲话仍可谓这场冗长无趣的葬礼之中,最为冗长无趣的部分。只有年近六十的管齐贤沉醉其中,在初冬的户外讲得慷慨激昂,面红耳赤,他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和略显刺耳的嗓音从大壮的死讲到了村子目前的一片大好发展形势,从中美贸易战美帝亡我之心不死讲到了学习强国,甚至终于讲到了读书,并背出了一长串诸如「老子」,「雪莱」一类作家。
“我最近啊,百度…啊不!拜读了习主席他老人家读过的「萨格尔王」这本书,真他娘的是深有感触!啊!深有感触啊!我希望大家伙儿也积极响应领袖的号召,读一读这本书,因为这本书啊!啊!那是真他妈的好!”
老村长讲到动情之处,难免情不自禁,口水也随之四射而出,在和煦的阳光下显得尤为灿烂夺目。加之其几已退守至头顶的发际线,尤为凸出的肚腩和一身黄绿色的卡其布中山装,着实像极了一把超大号喷壶,而他面前的村民便是他浇灌的对象。
“哎,你看咱村长,真是长得一副官相,不然咋一直就是个村长呢?”老九身后的后生,穷极无聊之下,侧头与身旁的同伴低声闲谈。
同伴也压低了声音回应:“就是,你看这方面阔口,耳垂那老长!还有这发型福态,一看就是当官的料!”
“那你知道「萨格尔王」是啥书呗?你看过没?”后生又问。
“我看啥看?你没听见那是主席推荐的书?我能看懂?我要看过我就当村长去了,谁还跟你跟这儿瞎扯淡呢?”同伴的回答颇有道理。老九却听得有人“嗤”的一声冷笑,笑声高傲轻蔑,老九很容易便认出声音的主人的村里唯一的大专生管默。
从四周低低的闲谈中,老九得知孙大壮为防有人给自己的鱼塘投毒,便每日去自己的鱼塘守夜。出事儿那天的早晨,他未按时回家,村长便组织民兵寻找,却发现大壮早已淹死在了自家鱼塘里,尸体早已泡得发白。
有村民报了警,却迟迟未见有警察来。很快秀兰便不忍丈夫尸体一直泡在水里,屡屡哀求之下,村长派了几个人将尸体打捞上岸,用半张草席着。直到过了晌午,日头偏西,才有两个警察顶着惺忪的睡眼姗姗来迟……
随着村长的一句“我们啊,要紧密团结在以习主席为中心的党中央周围,啊这个,坚决打赢这他娘的贸易战!给狗日的美国佬上一课!”他放飞自我的长篇大论也宣告结束,众人无不长舒一口气,老九甚至心中走了几分优越感“嘿嘿,老子明早就回县城了,也不用冰天雪地的听这闲篇儿!我一省城都没去过的农民,咋团结在主席身边呢?我去了不得被当低端人口给哄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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