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又穿越了,走在一個灰黑的隧道裡,隧道很短,一下子就到了盡頭,來到了一個異常荒涼的空曠之地,只有滿地的沙塵與惡臭的空氣。這樣的場景讓我想到小時候看的恐怖漫畫《漂流教室》,不妙的念頭加上恐懼,我趕緊回頭尋找穿越這異世界的隧道,隧道早已消失。
「不!」我絕望的吶喊。
「就叫你別去吧。」突然,小虎的聲音出現在我腳邊。
「小虎!你跟我來了。」我的眼眶已充滿淚水。
「蠢貨,你要回家跟我說一聲,我就帶你回去,現在這樣,何必呢?」
「你知道要怎麼回去,是吧?」我哭著問。
「在貓國我當然知道,現在來到這個鬼地方,誰會知道啊?」
「為什麼小說裡的穿越都可以遇到王爺、王子或國王皇后,我怎麼都是穿越到莫名其妙的地方?」等等,這樣的地方可能會是成為勇者的設定,我突然浮現這個念頭。
「什麼穿越?」
「穿越的劇情阿,現在很夯的。」我對貓說什麼呀,牠又不看電視,也不看小說漫畫的,想到這裡,我不禁吁了一口長氣。
「人類很奇怪,總是設了框框侷限自己的視野與心智。」小虎冷冷地說。牠不理我的抱怨,專心用鼻子嗅著空氣的味道,喵叫了一聲,要我一起走。
「我們不在這裡等嗎?搞不好等會隧道口又開了。」
「蠢貨,閉嘴。」小虎失去耐心,背部的毛都炸了。
我默默地跟在牠後面,走在這片荒蕪的大地,漫天的沙塵,毒辣的陽光,曬得我倆舉步維艱,沒多久小虎便趴臥在地上,昏迷不醒。我趕緊抱起牠,牠全身燙的像個火爐,呼吸急促,這時我才覺得自己真的很蠢,內心懊悔不已。
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前行,終於走到一處廢墟聚落,一大片無數棟破敗的建築物,看得出這裏曾經繁華,而我的心,也恰如眼前的景色,只有無望二字。
在我的世界裡,我總是遵循著規則,因為大家都這麼做,我沒有理由當個反骨,甚至還有點享受。因為這樣,我就不必去思考,只要汲汲營營地當個螺絲釘,每天上班下班,未來可能組個家庭,我的一生將平凡又安逸。
我從沒想過,自己是何種存在,即使內心深處,曾有過小小的吶喊,卻在隨波逐流中,消失殆盡。常有人說,人是慣性的動物,總要到遇上危機之時,才會想改變。此刻的我,迷失在奇異的世界,唯一能掌控的,只剩下心了。
我慢慢走入最近的建築物裡,作噁的臭味令我乾嘔幾聲,屋內雜亂,所有的物品似乎都放了幾百年,用手摸抓很輕易地就粉碎了,抱著小虎的我到處查看,不帶任何希望地想找水喝。忽然,我看見眼前晃過無數黑影,有好幾個人從隱蔽處拿著十字弓及弓箭對著我。我抱著小虎呆站在那兒,想做投降的動作卻不敢動,只見那些人互相掩護,慢慢靠近我,說的卻是我聽不懂的語言。
他們衣不蔽體,髒亂不堪,像個十足的野人,對我懷中的小虎十分感興趣。五、六個男女拿著簡陋的弓箭及刀子圍著我,指著小虎,要我交給他們。我搖搖頭,將小虎抱得更緊,恐懼地看著每個人的眼神。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神,我嗅到一絲野蠻與殘暴。其中一人,拿了刀子向我捅來,我後退卻被身後的人一拳打倒在地,小虎也摔在地上,被他們抱走。
「不要!」我哭喊,身體又痛又害怕。幾個人對我踢了幾腳後,其中拿著十字弓的男人,舔著嘴,笑著拉弓對著我。我見狀,忍著全身的疼痛,趕緊翻滾,但一支箭已牢牢地射在我的大腿上,讓我破口狂叫。
男人慢慢逼近,彷彿我是人肉玩具,他握住射在我腿上的箭慢慢地旋轉再拔起,當我痛地發抖尖叫,顫慄不已時,周圍的那些野人卻哈哈大笑。他將箭又裝回十字弓,瞄準我,我已無力再躲,眼淚鼻涕口水尿液血液濕裹全身,只能瑟瑟發抖。
這時,我聽見屋外響起飛行器轟轟的引擎聲,由小聲漸漸變大聲,朝這兒靠近,那些野人一聽見聲音便快速逃竄。
躺血泊中的我,動彈不得,生死一懸的恐懼緊扣著我心弦,聽見屋外飛行器降落、艙門打開後奇異的腳步聲慢慢靠近,門外出現一隻巨大的蟲,有著六隻腿腳以及圓滾的身體和充滿皺摺的頭臉,牠似爬又似走,停在我眼前。
當我心狂跳不已,想著完蛋時,一種陌生的聲音入侵我的腦袋:「人類,你從哪裡來?」
「什麼?」我嚇一大跳,望著眼前這隻大蟲,「難道是牠?」
「沒錯,是我,我們蟲族是用心電感應來溝通的。」
「心電感應?那豈不是我想什麼牠都會聽見?」
「是的,蟲族間是有封閉心靈將別的心電阻擋於自己的心靈之外的控制能力,但是人類不行,人類已失去這個能力很久了。」
「蟲族?這裡還是地球嗎?」這、這是什麼設定?星海爭霸嗎?我瘋了,這個生死關頭還能想到線上遊戲。
「當然是地球。你是穿越時空裂縫,從其他的平行世界來的吧,看來在你的世界,人類活得不太一樣。」
「我能回去嗎?」突然,我被一口血嗆到,不停地咳嗽,每咳一次,巨大的疼痛也隨之襲來,令我快要昏死過去。
多隻大蟲將我移動到牠們的飛行器裡,讓我躺在一顆像膠囊似的空間,裡面裝滿透明的液體,浸入的瞬間,疼痛竟神奇地消失了,傷口也迅速癒合,泡在溫暖的液體裡,像顆蛹,也像重新回到子宮,令我感受舒服與安全,我緩緩地沉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