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荒島-多災的科伊巴島之行1(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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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拿馬荒島-多災的科伊巴島之行1(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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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荒島上求生似乎是電影中歷久不衰的題材,無論是海難、空難後漂流到荒島,或是加勒比海盜出沒藏寶之處、還是跟恐龍比腳程,熱帶島嶼似乎總帶給人無限想像的空間:靠岸前會有數不清的暗礁、濕答答登陸後會有肉食恐龍或不知名巨怪等著埋伏主角們、或是從未被記錄過的食人民族等等。

如果在巴拿馬想拍一部這樣的電影,科伊巴島(Coiba)絕對具備拍攝地的所有條件:巨大的主島擁有潔白的貝殼沙灘及多樣的海灣,被鯊魚、鱷魚出沒的碧綠海水所環繞,覆有神秘色彩鬼影幢幢的離島監獄史,現今劃為國家公園、無人常居的野生動物天堂。

始祖鳥飛過科伊巴島上空(其實是鵜鶘)

始祖鳥飛過科伊巴島上空(其實是鵜鶘)

這回得到登島數日的機緣,一如以往來自跨國動物研究合作。
這次為美籍哺乳動物研究者傑瑞(Jared)和巴拿馬野生物動保育協會(PWC)達成合作研究協議,選定巴拿馬幾座國家公園架設自動相機紀錄哺乳動物,成果雙方共享。

某天同事艾力克傳訊息問我,能否協助傑瑞去科伊巴島國家公園的野外工作。
當問他我需要做什麼時,就算作夢也沒想過艾力克會跟我說「翻譯」。
已在巴拿馬住了一年半多的我,由於缺乏練習,西語能力只能用「緩慢掙扎前進」形容。

艾力克說,傑瑞不會說西班牙語,而幾名巴籍野外助理和當地船家沒人會說英文,PWC具說英文能力的人分身乏術....因而他覺得我可以用志工(免費人力)角色協助他們雙方溝通、當然也充當田野工作人力。

科伊巴島上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

科伊巴島上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

科伊巴島是中美洲太平洋側的最大島嶼(面積503平方公里),神奇的是行政轄區跟我住的聖塔非同屬貝拉瓜斯省(貝省是巴拿馬唯一同時鄰加勒比海和太平洋的省分)。
在1919-2004年間,科伊巴島曾是巴拿馬版本的惡魔島監獄(美國電影「絕地任務」的場景),用於囚禁犯人。監獄建築主體在島嶼西側,極盛期曾收容3000名犯人。

根據一些我查找的文獻資料,在巴拿馬軍政時期,科伊巴島監獄因為惡劣的環境、酷刑、以及政治謀殺聞名。
島上的囚犯受到非常不人道的對待,除了長時間在烈日下工作外,一天或只供應一餐,甚至有資料記載獄卒目睹囚犯互相殘殺而毫無作為的紀錄,科伊巴島似乎也因而充斥許多嚇人的鬼故事。

科伊巴島廢棄監獄一隅,囚窗只有欄杆和外界的原始森林隔離

科伊巴島廢棄監獄一隅,囚窗只有欄杆和外界的原始森林隔離

傑瑞閒聊時跟我提到,根據他閱讀的資料,一般來說關在這邊的囚犯很難熬到五年以上,許多受不了這環境的囚犯後來紛紛自殺。
想想:在被原始雨林及各種野生動物環繞的環境,日夜被各種動物奇特的叫聲包圍(日間在森林中聽見科伊巴島吼猴的叫聲,即便算是喜歡野外的我,都告訴同伴說如果我落單了應該不太欣賞這個聲音.....)、簡陋的住所、食物資源的匱乏、熱帶雨林永遠潮濕悶熱的環境、隨時遭遇各式嗜血蚊蟲的叮咬,日復日在這樣環境中的絕望........

雖然巴拿馬沒有死刑,這真的比死刑還折磨人。

1992年後科伊巴連同附近海域及一些小島被劃設成國家公園,是巴拿馬太平洋側的重要海洋保護區,也是著名的潛點,在2004年監獄除役後,沒有居民的島嶼成為野生動物的天堂,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旅人絡繹不絕。2005年起被劃設為世界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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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三次造訪科伊巴島,前兩次都是跟台灣的友人相約來玩耍,第一次因工作跟研究團隊前來準備住上幾天。

出發前,我滿心期待,殊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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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拿馬的聖塔非,承載了我生命中兩年很重要的光陰。 在那兒發生的每件事,有笑有淚。 歡喜或悲傷,到了最後,都是讓人成長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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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躺在空間窄小至無法翻身的個人帳中,遠離塵囂的紛雜與人工光源,隔著薄薄的帳棚感受帳外世界末日般一道道劈開天空的閃電與撼動大地的雷鳴,聽聞熱帶夜雨紛亂吵雜打在帳面上,分外意識到自己在叢林裡。
能近距離接觸動物們在動物園工作,或許是很多人小時的夢想。...初抵到美洲豹欄舍時一片靜悄悄的,沒想到才轉過視線一會兒再回過頭來,一個金黃帶斑的身影已靜靜坐在欄後專注的盯著我,牠的尾巴在身後不經意的掃動著,那尾端特有的白點這時卻無法讓我感受到喜感
伴隨著刺鼻的焦味,車子引擎怒吼掙扎著拉著車子在爛泥中試圖往上。 在這幅巴拿馬的奇幻畫面裡,我自然(?)是跟同事們坐在咆哮的車內,看司機如何運用技術(和咒罵)奮力驅使車子試圖爬上一條由爛泥構成的滑坡路。
童話般的結局從來都沒有在現實生活中上演。直到我離開巴拿馬前,石之丘林內刺鐵絲圍籬仍捍衛著非法持有者的領域。 「捍衛我們的環境和原生動物或許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但,歐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願意做到我死的那天為止。」 世界上如果有更多這種傻子,是否足以減緩我們環境惡化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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