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天接受試卷的洗禮，他們將要迎來高二的第一次段考。
比起一年級，各科目的難度明顯的高了不少，這令學生們感到吃力。
楊雨秋更是感到痛苦。他需要複習一年級的範圍，又要跟著現在學校的進度，如果不是程宇桓，他自己一定是撐不下去的。
每一天程宇桓都會到他的房間報到，順便拿了一疊考卷過來。
有時候是國文，有時候是數學，不同的科目交錯著寫。
「喂。」
「幹嘛？」
「今天我過去你那吧。」
楊雨秋點了程宇桓的肩膀，把剛寫好的公民考卷遞給了他。
「隨你便。」
同桌了一段時間，楊雨秋也慢慢的了解了程宇桓。
雖然說出來的話幾乎都不怎麼讓人喜歡，但其實他人是很溫柔，很善良的。
他就只是一個不怎麼善於表達的人罷了。
不然他也不會幫到這個地步，他大可以直接跟班導師說，這個人沒什麼救。
楊雨秋的人緣很好，在班上同學都知道這個校霸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可怕，反是個很好相處又有趣的人後，他的周圍總是會圍著一堆人。
男生的情誼其實很容易建立的，只要一起打場遊戲，友誼就會建立起來了。
剛好楊雨秋玩過許多遊戲，他玩過的遊戲可能比班上所有人玩過的遊戲加起來還要多。
就連小女生愛玩的換裝遊戲，他也略有涉獵。
但對於不玩遊戲的程宇桓，這種方法根本無法與他建立什麼友情，加上不斷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因此班上的同學還是不敢跟這位冷面王子說話。
楊雨秋見大家都不敢跟自己的同桌說話，常常會對他們吹捧這自己的同桌多好多好的，希望讓他們不要怕，但好像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覺得你應該多笑笑。」
楊雨秋對著旁邊正認真抄著筆記的程宇桓說著，對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說了句：「不要。」
「你看你這樣整天板著一張臉，這樣交不到朋友的。」
「不需要。」
「你笑起來一定會很好看的。」
楊雨秋說著，不安分的手推了推程宇桓的嘴角，被程宇桓一手拍掉。
「別弄。」
程宇桓瞪向那還在嬉皮笑臉的同桌，努力的壓住想要揍人的感覺，深吸了口氣。
楊雨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人的外貌是無可挑剔的美人臉，右眼下的痣更是讓他散發著一絲嫵媚的氣質。
真的是張完美的美人臉。
只可惜，這張臉的主人不愛笑。
現在雖然入秋，但天氣還是炎熱的很。
班上所有人都還穿著短袖，只有程宇桓，在短袖外還穿了件薄外套。
外套袖子有點長，只有指頭露在外。
「你不熱嗎？」
楊雨秋靠著椅背，手拉著領口搧風。看著隔壁的人既不流汗，甚至穿著長袖，看著就熱。
「你別在那吵吵鬧鬧就不會熱了。」
「我才沒有吵吵鬧鬧的。」
程宇桓又丟了幾張考卷過去：「寫寫題目，轉移注意力。」
「轉移個頭。借我筆。」
楊雨秋接過程宇桓拿來的筆，手微微碰到了程宇桓露在袖子外的手指，明明是大熱天，他的手卻有些涼。
程宇桓從小體溫就低，就連夏天也不見他的手溫暖過，永遠都是涼的，到冬天更是直接凍成冰。
「幹什麼？」
楊雨秋沒有把筆拿走，只是握著筆桿，程宇桓握著另外一頭。
程宇桓沒有意識到，兩人觸碰在一起的指尖。
帶著涼意的手指從指尖傳來一股熱，與自己的涼中和，成了溫度適中的溫暖。
「你要不要把筆拿走？」
「……要。」
坐在前排的同學，總會時不時的撇頭看一下最後一排的兩人在做什麼。
總是有些小騷動傳來，不足以讓老師發現的騷動。
才剛看到一眼，那同學就嚇得馬上轉回去，隔壁同學看他緊張的樣子就問了一下。
他只是搖搖頭，因為他也搞不懂那兩位大佬到底在幹嘛。
兩人握著一支筆，之間些微碰觸到，看上去好像有那麼一點曖昧。
程宇桓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等著楊雨秋上門。
剛沖在身上的熱水，還殘留點熱氣，使得程宇桓的眼鏡蒙上了一層霧。
等熱氣差不多消退，楊雨秋也剛好進來了。
他帶著自己的講義，以及今天剛做好的卷子走了進來。
視線不偏不倚的撞進了程宇桓那躲在眼鏡後的眼睛。
「你有帶眼鏡？」
「嗯。」
程宇桓將椅子給楊雨秋坐，自己站在書桌旁看著他的題本。
雖然比前幾次要好，但還是錯的一塌糊塗。
至少數學提升到十位數，還是該覺得開心，就開心那麼三秒。
「你到底有沒有懂？」
「我覺得我懂了。」
你懂個鬼。
程宇桓拿起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下，遞給楊雨秋。
「那現在做，類似題。」
楊雨秋盯了紙上的文字一陣子，連手都沒有動，抬頭看向程宇桓，「我覺得，我沒懂。」
做題做了一陣，隱約聽到門外有點吵鬧。接著，有人拍了拍門板。
「秋哥，你在嗎？我們帶了題本來和你一起學習。」
程宇桓冷著臉看著楊雨秋：「解釋一下？」
「那個，他們問我要不要打遊戲，我說我要學習。」
「那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
「……他們問我房號多少，我說了你的。」
「……」
門打開了，但開門的卻不是他們要找的秋哥，而是秋哥那冷到不行的同桌。
原本要說的話都堵在喉間，吐不出來。
「那個……」
「進來。」
雖然怕的發抖，但還是抱著自己的講義一個一個的走進房間。
書桌前，楊雨秋坐在那摸著頭，看起來剛剛應該是被揍了。
「你們真的來了？」
「當然，我們是共患難的兄弟。」
賀思天將自己帶來的“快樂學英文”拿出來，其他人也將自己帶的書拿出來。
“超簡單數學”，“基礎化學”，這都是些什麼鬼？
「哥，我怎麼記得你的房間不在這裡？」
許翔在不自覺中已經融入了五班，跟著賀思天他們一起來這串個門子。
常光臨楊雨秋房間的許翔當然知道楊雨秋的房間並不在這，而是隔壁才是。
「那個……我在跟同桌好好培養感情。」
「培養個……」
程宇桓還沒罵出最後一個字，就被楊雨秋捂住了嘴。
「你們看，我同桌可是校排第一，要是跟他一起學習，成績一定會飛快的提升。」
程宇桓差點沒翻他個白眼。
其他人覺得有點道理，點了點頭，但仔細想想好像又不是那麼靠譜。
那個程宇桓，孤狼一匹，怎麼可能會跟他一起學習？
但看到楊雨秋還完好無缺的待在這個房間，這個可能性好像提高了些。
程宇桓抓起楊雨秋捂著自己的手：「夠了沒？別老是動手動腳的。」
「啊……嗯。」
楊雨秋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失禮。
「你們站在那是要學什麼？」
因為來的人有點多，沒辦法全部都擠在書桌旁，他們乾脆席地而坐，把一本一本的講義攤在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
和惡名昭彰的校霸成為朋友，又被冷面學霸教導課業，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他們也不敢去想。
以往看到那兩人，都只會選擇繞道離開。
因為沒有真正的了解，沒有真正的接觸，才容易被外界的流言蜚語給蒙蔽。
程宇桓在教人這部分，不得不說，無可挑剔。
思路清楚，講解的比學校老師還要清楚，還會跟他們說解題的其他路徑。
大家都聽的很認真，一刻也沒有分心，將視線都投往程宇桓正在解題目的手。
工整又瀟灑的字跡，也讓人看得舒服。
時間一下子就過了，回過神已經十點快半了。
在場除了程宇桓以外，都是第一次投入這麼多時間在學習上。
「到這吧。」
「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學習在呼喚我的感覺。」
「我覺得這次段考我有救了。」
「看吧，我同桌很厲害吧！」
楊雨秋一把攬過程宇桓，反應不及的程宇桓一頭撞上楊雨秋的懷上。
「你找死嗎？」
「這是意外，意外。」
「我們來聊點別的吧。」
賀思天的提議，除了程宇桓以外的人都說好，程宇桓只是問了句：「你們不回去？」
「回什麼回，在朋友寢室過夜也是青春的一角。」
……誰跟你們是朋友。
程宇桓並沒有對這樣的事情反感，他沒有將這群人直接趕走，而是讓他們就這樣待在自己的房間。
或許在他心裡也是期待著這樣的發展，希望能夠過著和一般人一樣的校園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