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開始,這時的天氣雖然冷,卻是晴朗。
冬天的暖陽照著大地,但抵不過呼呼吹來的寒風。
街上的人們還是穿著大衣,帽子上有絨毛的那種。就只有楊雨秋照樣披了件薄外套,脖子圍了條黎灰色的圍巾。
今天出門是為了買生日禮物,還有一些日常用品。
他已經住在那棟房子一個星期了,比起一開始的抗拒,現在已經習慣了不少。
但他還是會刻意避開幾個地方,那些有深刻回憶的地方他都會盡量不去靠近,基本上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
在感到無聊時,他就會傳訊息給程宇桓問他在幹嘛,每次得到的回答除了讀書,還是讀書。都沒點別的事情嗎?
但這樣子才是程宇桓嘛。
楊雨秋走了幾間店,把日用品都買齊了,剩下的就是生日禮物。
挑禮物的難處他現在是深刻地感受到了。
是不是該叫程雨桓一起來挑,至少還能有些方向。
它們六個人創了個群組,原本叫什麼“五班六大天王”這超級傻缺的名字,是許翔反對的這個名字。
原因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五班的人啊。
後來賀思天把名稱改了,改叫“人生苦短,重在玩樂”這個看不出來跟上一個有甚麼關聯的名字。
程宇桓在群裡罵了句傻逼。
這個群組其實是之前為了給楊雨秋慶祝生日那時的群組,只是改了名,再將當時的壽星拉進來。
在過年前,他們六人約了一起出去玩,主要目的是給兩位寒假期間生日的人過生日,許翔和李言。
許翔和楊雨秋認識比較久,大概知道該送什麼。倒不如說,送什麼都可以。
但李言,雖然他們幾個在班上是比較熟一些的,但真的不太了解。
李言其實話不太多。大概比程宇桓開口的次數還要少。
雖然程宇桓開口幾乎都是罵人。
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其他人應該會比較願意跟李言講話。
兩人話都少,但程宇桓那雙俐落又帶些警戒的眼神,以及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總讓人敬而遠之。
反觀李言,慈眉善目的,眼角也軟軟的垂下,看上去就只是害羞內向而已。
楊雨秋在街上已經晃了一個半小時,卻還是找不到適合的禮物,因為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時間過了中午,人群變得多了起來,原本就熱鬧的街道變得更加繁華,開門的店家也多了些。
中午時段太陽變的烈,早上還覺得有點涼,到現在只剩下熱。
楊雨秋的額頭冒了些汗,圍巾還圍在脖子上。
寒假一點也不長,只有短短一個月。
在不知不覺中,時間過掉一大半,卻感覺什麼也沒做。
晨曦緩緩升起,為今天拉開帷幕,一縷晨光穿射薄霧,街道迎來了靜謐的清晨。
少年裸著上身,正在衣櫃裡挑著衣服。
精瘦的身體,腹肌都看得明顯,四肢也纖細的感覺能一折就斷。
都能看出平常吃的太少。
在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有多道大大小小的疤痕留下。
後背、手臂、手腕、腹部,都能夠見到幾道痕跡。即使已經消退不少,但在如此白嫩的肌膚上還是明顯。
看著心疼。
最怵目驚心的,莫過於背上的兩道狹長的傷痕。
有如天使斷掉羽翼般的痕跡。
這些疤痕,是程宇桓不想讓其他人踏入的禁地。
他一年四季長袖長褲,一來是因為他天生體溫低,但最主要是為了遮蓋這些傷疤。
程宇桓套上件白色毛衣,將身上的傷疤遮蓋,背了個與衣服相互映襯的黑色側背包。
程宇桓搭上公車,往學校的方向搭,他們約在離學校不遠的火車站集合。
剛上車,程宇桓看見賀思天發的動態,是張合照。有他,李言和羅喻凱,在他們約的火車站拍的。
這些人,也太早到了吧。
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應該可以在時間內到達。
下了公車,再走了十分鐘的路程才到火車站。
程宇桓是最晚到的。
一看見人,其他已經到的人都朝著他揮手,與夢境裡那些等待他的身影重疊。
他加快腳步。
「走啦,現在搭車時間剛好。」
一行人搭上火車。
沒怎麼睡飽的程宇桓一上車就靠著窗,眼睛慢慢地閉上。
其他人在一旁打著遊戲,楊雨秋覺得眼睛有點酸澀就放下了手機。
原本只是想看看車窗外的景色,看到程宇桓靠著窗睡著,將人的身體攬了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楊雨秋繼續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有稻田,有高樓,還有連綿的山巒。
風景看膩了,就改看枕著自己肩熟睡的程宇桓。
睫毛很長,還有點翹,右眼下有個小小的痣,只有在如此白潤的皮膚上才能看得清楚。
要做到目的地至少要一個半小時,直到到了目的地,程宇桓還沒醒。是楊雨秋搖了幾十下他才醒過來。
落櫻街,最近開始繁榮起來的。
整排的櫻花樹迎接,在春天櫻花盛開時,會吸引更多人潮。
粉嫩的櫻花花瓣隨風飄落,只是想想也覺得綺麗,還很浪漫。
這地方最近開始繁華是因為最近街上的店舖不再單一,出現了更多元的商品,加上一家新的百貨公司剛建好。地方政府對這地方上心,打算發展觀光,許多文創商品接二連三地推出,人潮也就多了。
他們決定先找間餐廳填飽肚子再說。
最後選擇了間有著這裡地方特色的咖啡廳用餐。
店內裝潢是採用粉色系,牆壁上的彩繪營造出櫻花紛落的樣子。
店內不是一群女孩子,就一對一對的情侶。六個男生一同進去只顯得突兀。
幾個男生點起餐來快速,第一眼覺得哪格吸引就點哪個。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楊雨秋點的不多,只點了一道正餐一道甜點。他們問他這樣吃得夠嗎,他回了句:「太貴了。」
隨便一道都一百五起跳,是真的不算便宜。路邊攤都不知道能買多少了。
等到餐送上了,也能夠知道為什麼這裡的餐點單價高。
李言和楊雨秋點的總匯漢堡,配料豐富。盤子上還用醬汁點綴,落英繽紛的感覺。
程宇桓點的蔬菜捲,裡面零零總總有六七種蔬菜。
羅喻凱和賀思天點了義大利麵,一個點了海鮮,另一個點了奶油焗烤。料給的完全不吝嗇,都快要滿出來了。
許翔點的水果鬆餅,上頭有草莓、香蕉、奇異果等各種不同顏色的水果,佈在考得酥脆的鬆餅上,旁邊擠了一大坨的鮮奶油,被粉色的花瓣巧克力覆蓋。
最後上的是楊雨秋點的提拉米蘇。
這間店的提拉米蘇跟其他店的都不同,黑色的可可粉,被染成一地的粉,上頭插著巧克力做的櫻花樹。
櫻花落了滿地,枝頭上只剩少少花苞。
外表看上去精緻,味道也美味的很,讓人意猶未盡的美味。
味道調配的剛好,不會死鹹,也不甜膩。
他們其他五人都將餐點吃完時,程宇桓還剩了四分之一,就直接放在桌上。
「程哥怎麼不吃了?不好吃?」
「吃不下。」
這些人又再一次因為一個人的食量而震驚了。
楊雨秋和程宇桓真的是兩個極端,一個總考第一,一個總考倒數,一個食量大的跟頭牛似,另一個卻像小兔子似。